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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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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酒会悄默改言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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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吃过饭,杜慎言去金安生的家中还车,把车开到金家的门外,便见三四辆豪车停在那里,他从捷达里面钻出来,不由得打量了几眼,金安生已在门内瞧见了他,笑呵呵的迎了出来,揽着他的肩膀就往里走,笑道:“真是赶巧了,我二叔、三叔他们今天来做客,你正好见见。”金安生口中的二叔和三叔,自然就是金广和金晟,杜慎言虽不愿与这些江湖大佬多有接触,可是既然撞上了,又不能刻意的避开,只好笑了笑,随着金安生进门。

客厅里坐了满满一桌,除去金昊、金广和金晟三兄弟,便是各自的亲属家眷,彼此谈笑风生,推杯换盏,显然没有一个外人,杜慎言顿觉有些尴尬,金安生先替他做了介绍,然后寒暄一番,便拉着他在下首一个位置坐定,又为他添了碗筷斟了酒,金广因为儿子金安延的事情,所以对杜慎言格外留心,杜慎言也是心中有愧,便主动端起杯子,欲敬金广一杯酒,金广皱眉说道:“我大哥在这儿,你这第一杯酒,难道不应该先敬他吗?”

杜慎言闻言一愣,没想到金广竟然如此拘礼,急忙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懂礼数,还请二叔见谅。”说着,他便转向金昊,还没说话,却听金广又道:“一杯酒怎么能敬两家,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你要敬我大哥的酒,必须先把这杯罚了,然后重新再斟过,那才是道理。”金安生见状,起身来打圆场,笑道:“哎呀,二叔,你这么多的规矩,恐怕要把人吓着了,得得得,杜哥这杯酒,我算友情赞助了。”金广呵呵笑道:“安生啊,怎么你就友情赞助了,你是打算替他罚了这杯酒啊,还是打算替他敬你老爸呀?”杜慎言听他口气不善,知道他在有意为难自己,便不多言,仰头喝了杯中酒,接着又斟了一杯,端起来,抹了抹嘴巴,笑道:“二叔说的对,是我太疏忽了,伯父,我先敬你一杯,祝你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八江!”金昊哈哈大笑,与杜慎言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金安生抚掌笑道:“好啊,杜哥,够爽快,来来来,先吃菜过个桥!”

金广一摆手,笑道:“慢!安生啊,你先一边呆着去,我和你这位杜哥还有几句话说,杜慎言,不知者不罪,你不是咱们道儿上的人,不懂得规矩,也是情有可原,那我现在就教教你,首先,这敬长辈的酒,除了讲究长幼有序,还得要诚心诚意,什么叫诚心诚意,就是敬酒必须连着敬,中间可以喘口气,但是不许吃菜过桥,你明不明白?”金昊瞧了瞧金广,似有相劝之意,却被金晟在桌子底下戳了戳,示意他不要过问,于是笑而不语,金安生却不知情,吃惊的问道:“二叔,咱们哪儿有”

金广瞪眼打断他,说道:“闭嘴!”

金家常用的酒盅,都是一两开外的容积,杜慎言连着两杯下肚,便已有三两之多,金广临时编出这些所谓的规矩,想要他的难堪,杜慎言当然心知肚明,他暗自思忖,为了我的那些事情,人家耗时耗力,还搭进去一个儿子,心里头不舒坦,也是人之常情,好在自己是吃过饭来的,肚子里头打了底,多喝几杯倒也无妨,他酒量本就极佳,更是有恃无恐,当即笑呵呵的又斟满一杯,笑道:“行,二叔,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这是我敬你的一杯酒,祝你春风得意,龙马精神!”说完,刚斟满的那杯酒再次见了底。

如此这般,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杜慎言依着金广所言,将桌上众人,几乎敬了一个遍,金安生在旁睁眼瞧着,不禁暗暗乍舌,屈指一数,杜慎言足有一斤的白酒下了肚,金昊眼见差不多了,再任凭金广胡闹,只怕会闹出麻烦,便即笑道:“好了,好了,慎言啊,你也是够实诚的,你不知道,安生这个二叔啊,就是爱开玩笑,你快坐,快坐,赶紧喝点汤!”

始终没怎么说话的金晟,这时咧嘴笑道:“二哥,你这下该服气了吧,都说后生可畏,真是一点不假,咱们这些老人家,风光不起来喽!”金安生笑道:“三叔,瞧你这话说的,你是老人家吗?有几个老人家,像你这样潇洒的,踢足球、玩飙车,没事就去国外溜一圈,三婶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说你把家当旅馆,心血来潮才会回家住一晚,平时连个人影都捞不着,听说上次还泡了个洋妞。”金安生的三婶笑道:“哎,安生,你三叔还有这码子事?我怎么不知道?”众人满堂哄笑,金昊一口茶全喷在了地上,金广也是笑得打跌,金安生的母亲和二婶,更是捂着肚子直叫疼。

金晟却是泰然自若,指了指金安生,笑道:“就你小子话多,你三婶要是跟我闹离婚,我就找你算账!”金安生的三婶笑道:“你那点个没出息的德性,还用安生说吗?我才懒得理你呢,你倒是得管管安枫,她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金晟慢慢的呷了一口酒,睨着眼,问道:“安枫怎么了?”三婶说道:“还能怎么了,不就是跟老武家的那小子嘛,我说话她又不听,你看今天咱们来大哥这儿,死丫头连个电话都没有,真是养种像种,我都快被她气死了。”金昊问道:“老武家?哪个老武家?”金广说道:“以前咱们老家村口的武裁缝,他们家的儿子,现在在和安枫谈对象呢!”三婶忙道:“什么谈对象,谁同意了?是老武家那小子缠着安枫呢。”

金晟将酒杯一顿,说道:“你打个电话给安枫,叫她半个小时内,必须赶到这儿,否则她就等着为那小子守寡吧!”此言一出,杜慎言打了个激灵,看着桌上众人都没什么反应,心道,乖乖,这金家人真是够狠啊,动不动就要杀人,看来以后还是少往来为好,他这边正想着,三婶冷笑着说道:“你就知道说这些狠话,你多花些时间在安枫身上,不就没这些事了吗?你自己说说,安枫从小到大,你关心过她多少的,你连她上几年级都不知道,接孩子放学都能搞错了地方。”金晟呵呵笑道:“那你说怎么办?她可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就是个粗人,你要让我管,我早就灭了那小子了。”

金广咳嗽了一声,说道:“老三,咱们这是在家里说的话,你别怪二哥我多嘴,你这个混不吝的脾气,真是得改改,杀人的事情,能随便说着玩吗?”金晟笑道:“二哥,我没有说着玩。”金广说道:“就是因为你没有说着玩,所以我才要提醒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打打杀杀的解决不了问题,我看三妹说的是正理,你得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不要整天吊儿郎当的,锅不热饼不靠,你好好的和安枫谈谈,沟通沟通,感情投资比你给她钱,让她挥霍无度要有用。”金晟笑道:“二哥,道理我都明白,可你也知道,我不像你和大哥,有儿子帮着操持,我就安枫一个丫头,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事情,哪一样不得我亲自过问。”他从包里掏出护照来,举着又道:“你看,过两天我就得去趟俄罗斯,真的没有时间。”

金昊问道:“老三,你去俄罗斯做什么?”

金晟神秘的笑道:“谈点小生意。”

金广却起了疑心,说道:“你去俄罗斯谈生意?我怎么不知道的?什么生意?能说出来听听吗?”三婶撇嘴说道:“拉倒吧,大哥,二哥,你们还真信他的话,他指定就是溜出去吃喝玩乐嫖女人。”金晟急道:“哎,你什么意思啊,安生开几句玩笑,你还当真了?生意上的事情,你懂什么,去去去,没事打你的麻将,少在这儿罗里吧嗦的。”金广看着他们夫妻斗嘴,沉吟了一下,又道:“老三,我再多说一句,不管你谈什么生意,我的规矩你是晓得的。”金晟一愣,挠头憨憨笑道:“二哥,你自个儿都说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世道早就变了,哪儿来那么多的规矩,要是什么都按规矩来,那咱们就干脆都别做了,老老实实的在家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是更好吗?”金昊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跟着说道:“金晟,话不是这么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生意是要做,但不能够伤天害理,我同意你二哥的说法,有些老规矩,咱们该守的还得要守!”

金晟瞧了瞧他这两位哥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举杯说道:“谢谢大哥、二哥的教诲,我一定记着,我去俄罗斯,真就只是谈些小生意,看看那里的家具市场,来来来,咱们哥仨也碰一杯,我先干为敬。”金昊与金广对视了一眼,亦端起杯子笑道:“俄罗斯还有家具生意做吗?我倒是孤陋寡闻了。”金广没有说话,陪着他们喝了一杯,金晟放下杯子,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有啊,怎么没有?这老毛子啊,就知道玩那些粗大笨的重家伙,民用设施几乎就是空白,咱们中国产的家具,在他们那儿不知道多受欢迎呢”

中午一顿酒,只吃到下午三四点才算结束,众人陆陆续续的相继散去,杜慎言饶是酒量颇高,也喝得歪歪扭扭,脚下发虚,金安生拖着他来到茶馆,特意叫了一壶葛花茶,杜慎言呼着酒气,连喝了三大杯,才觉得腹中好受了些,金安生亦是醉眼惺忪,嘴里嚷嚷着,就要打电话叫佘丽敏和吕蕴彤过来,杜慎言虽然喝得高了,但神智还是十分清醒,急忙拦住了,摆手说道:“兄弟,别别叫她们,咱俩聊聊就得了,你那个二叔啊,今天可把我害惨了,下次再有这种场合,你千万别拉上我,我真吃不消。”

金安生斜靠在沙发上,呵呵笑道:“其实我二叔人不坏,就是古板了些,你不要以为他是有意为难你,实话跟你”他打了个酒嗝:“跟你说吧,他瞧不起的人,根本理都不会理,更别说和你喝喝酒了。”杜慎言笑道:“这么说,你二叔是瞧得起我喽,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我还是希望,他别瞧得起我,这样我还能少喝几杯!”金安生又连打了几个嗝,吃吃的笑道:“杜哥,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的酒量确实厉害,小弟我甘甘拜下风,我对你的仰慕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杜慎言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道:“你少奉承我,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前头那六七杯喝完,我就快要吐了,可当着你们家那几位长辈的面,怎么说也得死撑着呀。”

二人说笑了一阵,边喝边聊,其间添了两回水,葛花茶都快喝的没味了,看着窗外日落西山,金黄炫目的阳光打在玻璃窗上,甚是耀眼,杜慎言的酒已经醒了大半,金安生却依然兴奋难抑,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女人身上,金安生笑道:“杜哥,我问你件事,你可别生气啊。”杜慎言摇摇头,笑道:“咱们是兄弟,随便问吧。”金安生笑道:“我一直觉得纳闷,你说你一个人在麋林,平时也不见你出去耍耍,你要是寂寞了咋办呢?”杜慎言一时没回过神,说道:“什么寂寞了?我不寂寞呀。”金安生嘿嘿一笑,左手捏了个圆圈,右手食指往里戳了戳,说道:“我是说这个。”杜慎言恍然大悟,顿时笑岔了气,说道:“你小子脑子里,怎么全是这些玩意?”金安生笑道:“这不是随便问问吗,要不这样,今天趁着高兴,一会儿我叫她们两个出来,你也开开荤。”

杜慎言脸色稍变,想着叹道:“安生啊,你把我当作好兄弟,我心里感激不尽,可是我要劝你一句,俗话说,奸出人命穷出贼,你要玩女人,随便怎么都行,有夫之妇你还是不要碰的好。”金安生点点头,笑道:“杜哥,你不就是说吕蕴彤嘛,这话怎么说呢,不是我一定要碰她,只不过”杜慎言笑道:“只不过太刺激了,你舍不得?是吗?”金安生怔怔的望着他,感觉有点诧异,杜慎言又道:“你看着我干吗?我说错了吗?”金安生哑然失笑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刺激感。”说着,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又道:“不过,杜哥,不知道是我太敏感了,还是你真的变了,你以前说话,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杜慎言也是为之一愣,想了想,金安生说的倒是实情,莞尔笑道:“人总是会变的嘛,这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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