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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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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眠儿女受庭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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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蓝感同身受,拍拍她的手,说道:“行了,我明白的,隔行不隔理,我懂你的意思,不过,你既然这么想,现在怎么又要和高斌闹离婚?还要离开电视台?你以前的那些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林凡凄然一笑,说道:“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拼命想要,得到的又不珍惜,辛蓝,我现在真的很恨我自己,怎么会那么糊涂,平平淡淡的生活,难道就不好吗?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一家人甜甜美美,日子虽然不富裕,但还没到饿肚子的地步,为什么不满足?”辛蓝笑了笑,说道:“你也不要这么说,所谓知足常乐,其实说易行难,咱们毕竟都是人,又不是神仙,是人就难免会有攀比之心,看着身边的形形色色,如果自己生活的不太顺心,就难免会不淡定,这是人的本性,我记得我一个朋友说过,那年他母亲得了癌症,他在重症病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月,亲眼目睹那些病入膏肓的人,一个个的离开这个世界,他就有了一种感悟,人活一辈子,你争我夺,至死方休,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钱就算赚得再多,死后也不过黄土一坯,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去,还不如想开一点,抓紧时间享受人生,别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林凡点头说道:“他说的很对啊,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辛蓝呵呵笑道:“可是当他送走了他妈以后,从医院出来,再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中,又过了几个月,他还是觉得要挣钱,不挣到足够的钱,享受人生根本无从谈起,所以林姐,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要想做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富贵荣华,名誉地位,真正能把这些,全都视作过眼烟云,粪土瓦砾的,古今中外又有几人,你就不用苛求自己了。”

林凡说道:“我也不是苛求自己,我只是不愿再这么过了,我想把从前的那个我,再找回来一次。”辛蓝笑道:“你还想着杜慎言?”林凡沉默了一下,淡然笑道:“我不知道,现在还顾不到这些,我得先把高斌的事情了结了。”辛蓝点头说道:“没问题,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林凡还是有些疑惑,问道:“辛蓝,你真能说服他们父子俩?”辛蓝走到林凡的身边,双手抱住她的腰,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安安心心的该干嘛干嘛,要实在呆在这儿嫌闷得慌,回一趟老家散散心也行。”她摸了摸林凡的脸庞,不无怜惜的又道:“只是在问题解决之前,你别再跟高斌那厮见面了。”林凡心中感激,也将辛蓝抱得紧紧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妹子,我能遇见你,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辛蓝笑道:“林姐,别说这种见外的话,我这个人性格内向,本来也没几个朋友,你和美惠姐都对我这么好,你们的事情,当然就是我的事情。”林凡一怔,说道:“哎呀,我差点给忘了,辛蓝,有件事是关于久保美惠的,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辛蓝说道:“关于美惠姐的?什么事呀?”林凡略一沉吟,说道:“我有一个亲戚,不过我答应了他,暂时不能透露他的名字,他说他知道是谁害死了久保董事长?”

辛蓝大惊失色,问道:“他知道谁害死了久保董事长?”

林凡点点头,把杜慎行前晚所言,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又道:“他说他没有证据,也不想介入这件事情,但是可以用他的人格担保,他所说的都是真的,辛蓝,这些话告不告诉久保美惠,你只能自己拿主意了,还有,也别说是我说的,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辛蓝皱眉说道:“没有证据,空口无凭,那我告诉美惠姐也没用啊?”林凡想着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吧,虽说没有证据,但是提供给公安局,作为一个侦破的方向,也未尝不可。”辛蓝觉得有理,想了想又问:“你那个亲戚,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林凡笑了一笑,说道:“他说是不愿看到凶手逍遥法外,谁知道呢?”

辛蓝瞧了瞧她,没有再说下去。

同样是个不眠之夜,琼湖边的别墅里,久保雅子一身黑衣居中而坐,瞪着红红的双眼,环视端坐下首的久保仓明、久保美惠,以及渡边正一和竹下月夫妇,气氛凝重而压抑,久保雅子扶着丈夫的灵柩,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回到这里休息,虽然理智告诉她,丈夫的离世,渡边正一没有直接责任,但是悲痛和愤怒,依旧使她无法彻底冷静,她一刻也等不得了,案件的侦破以及与当地政府部门交涉等等一般性事务,自有别人操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眼前这一摊子令人头疼,却又不得不尽快解决的家务事,一次性全部厘清楚。

渡边正一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竹下月握着丈夫的手,却是忐忑不安,她知道久保雅子因为财产分割一事,一向和丈夫不甚和睦,此次虽说丈夫并无过错,还差点一齐死于非命,但久保雅子夹胁丧夫之痛,借机发作一番,看来是怎么也免不了了,果然,久保雅子连连咳嗽几声,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语气却咄咄逼人:“正一君,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吗,你就不感到对不起隼吗,隼已经去了天国,你为什么还活着,自从你到了日本,我们久保家,就没有一天太平过,该死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隼。”久保雅子盛怒之下,身子不住的微微颤抖,说出来的话概难入耳,可以说是完全不讲道理,渡边正一依然垂头保持着沉默,不知道是真的感到羞愧,还是在无声的抗议。

一阵沉寂过后,久保仓明忽然说道:“母亲大人,请不要再责怪正一君了,他其实也很辛苦,救不出父亲,我想一定不是他所愿意的。”“你住口!”久保雅子陡然将矛头一转,喝道:“你这个不肖子,我还没有问你的话,你就这么急着要说吗?那好,我问你,你为什么把你的父亲丢下,自己独自离开,要不是你这个不肖子,你的父亲会这样惨死吗?”

久保仓明吓了一跳,赶紧避开母亲凌厉的目光,低头说道:“对不起,母亲大人,确实是儿子的不对,那天我我和父亲大人有一点意见上的分歧,所以所以”久保雅子更加的怒不可遏,说道:“所以你就一个人先走了?作为儿子,对父亲的意见,不是应该无条件的服从吗?你怎么敢这样的放肆?”久保仓明“扑通”一下,跪在了母亲面前,伏在地上连连叩首,说道:“是儿子的不对,是儿子太糊涂了,请母亲大人责罚?”

久保美惠见之心中不忍,急忙解释道:“母亲,请听女儿说几句,当时我也在场,这不全是哥哥的错,是父亲和哥哥争执起来,将他轰走的。”久保雅子其实已知内情,如此这般发作,虽然对儿子确有不满,也有故意引导话题之嫌,她抬了抬手,叹道:“你先起来吧,仓明,你和你的父亲,到底为了什么争执?”说着,她看了渡边正一一眼,又道:“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说给我听听。”

久保仓明自是明白母亲的用意,低眉顺目的回到座位上坐下,说道:“母亲大人,儿子和父亲其实没什么争执,不过是为了儿子至今不娶,没能及时替久保家延嗣续宗,父亲大人故而生气了,儿子本想先立业后成家,在没有将久保家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前,儿子无意家为,这才和父亲辩驳了几句,父亲一怒之下,便将儿子赶走了。”他这番说辞刚刚出口,身边的久保美惠,顿时惊道:“哥哥,不是这样的”“美惠,轮到你说话了吗?你也是越来越放肆了。”久保雅子十分配合的打断了女儿,转对久保仓明说道:“不管什么原因,违背你父亲的意思,那就是不孝。”

久保仓明侧了侧身子,说道:“儿子明白!”

久保美惠虽然率真,却不愚笨,从母亲和哥哥的对话之间,她已是了然于胸,哥哥这是打算彻底不认账了,她看了看渡边正一,依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久保仓明所言为何,倒是一旁的竹下月,也在看着她,二人对望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

那日,久保隼邀请渡边正一到别墅会谈,久保仓明和久保美惠自然在场,久保隼将自己先前所拟之规划,详详细细的和渡边正一做了商榷,二人交谈甚欢,对于久保集团资产重组的相关事项,基本上达成了一致,没有原则上的冲突,久保美惠自是乐见其成,只有久保仓明郁郁寡欢,对于父亲和渡边正一所议之事,诸多梗阻,且不乏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久保隼的心意已决,便嫌他在身边太多聒噪,也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从而误了大局,于是沉下脸来,将久保仓明提前赶出了别墅。

这其中的过程,久保美惠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久保隼的尸骨未寒,哥哥久保仓明就亟不可待的食言而肥,当着渡边正一和她二人的面,竟然敢于罔顾事实,信口雌黄,欺骗了母亲不说,还要将父亲的名誉弃之如敝履,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哥哥了,便大声说道:“母亲”

久保雅子知道女儿想说什么,急忙喝道:“现在不准你说话,你给我老实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中国都干了些什么,我还没有好好跟你算账呢。”“不,我要说话!”久保美惠站起身来,说道:“母亲”“你混蛋!”久保雅子死死的瞪住女儿:“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吗?”久保美惠愣了愣,兀自倔强的说道:“女儿自然知道你是我的母亲,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说话,哥哥他不仅仅欺骗了你,也玷污了父亲的名誉,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久保雅子气得脸色铁青,用手指着久保美惠,再次大声喝道:“你给我滚出去,现在就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久保美惠见母亲真的发怒了,顿时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渡边正一忽然说道:“美惠小姐,你还是不要说了,董事长刚刚过世,雅子夫人已经很伤心了,你不要再惹她生气。”他也站了起来,对久保雅子微微鞠了一躬,又道:“雅子夫人,对于董事长的不幸,我感到深深的内疚和惭愧,是正一太无能了,没有能够救出董事长,我对不起你和仓明君,还有美惠小姐,请一定接受我的歉意!”

渡边正一的态度,不禁让久保雅子为之一愣,她迅速和久保仓明交换了下眼色,又咳嗽了两声,点点头,然后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也请正一君原谅我的无礼,都坐吧,美惠你也坐吧,正一君,不管怎么说,你和亡夫都是最好的兄弟,我还是相信你的,我刚才的口气不太好,说出来的那些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渡边正一回到座位上,说道:“雅子夫人,其实我今天是来辞行的。”

“辞行?”除了竹下月,久保雅子、久保仓明和久保美惠俱都惊愕不已,久保雅子略一沉吟,问道:“正一君,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不要误会!”渡边正一扭头看了下妻子竹下月,二人相视而笑,渡边正一握住妻子的手,说道:“雅子夫人,是这样的,我和内子已经商量过了,等到董事长的丧事完毕,我们就回日本去,北瞳今年已经十四岁,没有我这个父亲在身边,内子一个人好辛苦。”

久保仓明说道:“哦,正一君是要回总公司吗?”

渡边正一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承蒙董事长和仓明君这么多年对正一的关照,正一感激不尽,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回日本之后,我就不打算在集团公司任职了,我想和内子在东京开一家中式料理店,一来换个环境,放松放松一下自己,二来还能照顾到月和北瞳,到时候,还请雅子夫人和仓明君一定要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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