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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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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嗟叹佳人遭荼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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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瓜老汉所指的方向并没有错,但是他混淆了一点,招待所的路口没有垃圾箱,偏偏杜慎言就找到了这个垃圾箱,然后顺路拐了进去,按说百十米的距离,应该举步便到,可杜慎言走进去十来分钟,道路越走越黑,越走越窄,两边的小树林风声飒飒,也没见到招待所的大门,此时他已经逐步恢复神智,晃了晃脑袋,心知定是走错道了,一边暗骂看瓜老汉真他妈的会忽悠,一边四下张望着,就打算往回走。

正在这时,小树林里突然传来几声女人的低呼,杜慎言一惊,循声望去,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瞧不见,再竖起耳朵听时,已全没了消息,杜慎言犹豫了一下,以他在部队这四年的磨练,耳聪目明自是不必说了,可是今晚喝这许多酒,心口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他又揉了两下太阳穴,竟然鬼使神差的,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改造前的路州大学小树林,基本就是一片荒地,虽然树是栽得密密麻麻,但缺乏保养修整,林中灌木丛生,杂草漫过人膝,来到小树林的边上,杜慎言便停住了,他的胆子一向不大,怔怔的望着林中树摇枝曳,黑影幢幢,顿生一丝怯懦,刚想着要不要掉头回去,却又听到“呜呜”几声,这一次离得近,听得真真切切,明白无疑。

杜慎言立刻叫道:“谁?是谁在里面?”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黄背心的男人从林中走了出来,提着裤腰带骂道:“你他妈的是谁呀,三更半夜的在这儿鬼叫,滚滚滚!”杜慎言愣了愣,反唇相讥道:“你他妈的又是谁啊?你在这儿做什么?”“老子在撒尿!”黄背心走过来用手推他,继续骂道:“我叫你滚,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杜慎言原非喜欢寻衅挑事之人,今天却是喝了酒,又见他动手动脚的,且出言不逊,顺势就扭过他的胳膊,黄背心痛得哇哇大叫,杜慎言说道:“你妈在家没教过你,什么是五讲四美吗?”“五讲你妈逼的哎哟!”杜慎言手里加了把劲,黄背心又叫了一声,小树林里顿时骚动起来,眨眼的工夫,跟着跳出来一个男的,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沙滩裤,手里掣出一把蝴蝶刀,二话不说,冲着杜慎言就扎,杜慎言见对方来了帮手,竟然动上了刀子,一惊之下,酒意顿时吓没了,丝毫不敢怠慢,拧住黄背心挡在自己面前,手中一拉一拽,黄背心愈发的惨呼不已,一条胳膊已被拧脱了臼。

光膀子一击不中,失了时机,杜慎言又始终拽着黄背心,拦在他们中间,光膀子投鼠忌器,生怕伤到了自己人,一时倒也无从下手,就这么个空儿,漆黑之中,杜慎言便见到他们二人跳出来的地方,杂草被压倒了一片,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杜慎言有点明白过来,说道:“我靠,真会挑地方”

光膀子见事败露,甩了两下蝴蝶刀,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这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杜慎言看着那把蝴蝶刀,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心道,奶奶的,怎么叫我碰上这种龌蹉事,他虽没什么侠肝义胆,也不愿沾惹是非,但面对面的撞上有人行歹,还是玷污女子的下流勾当,要他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开,良心上确实说不过去,便笑道:“我劝还是你们俩赶快走,我可以当做没看见,等你们走远了,我再去报警。”黄背心冷汗淋漓,冲着光膀子骂道:“你他妈的跟着小逼养的废什么话,别管我,捅他呀,出了事我担着。”

杜慎言嫌他聒噪,用脚踹他的腿弯,“扑通”一下,黄背心跪在了地上,被杜慎言拧住的那条胳膊,极其夸张的甩在后背上,杜慎言说道:“你再多放一个屁,信不信我折了你这条膀子。”不料黄背心竟是极其的恶悍,受制于人,却一点不肯低头,兀自骂道:“我操你妈个逼”杜慎言怒极,“叭叭”给了他两记耳光,将他后半截的话,扇了回去,光膀子忍耐不住,冲上前执刀便刺,杜慎言松开黄背心,急忙后撤,因是林边的坡地,到处是杂草烂泥,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有点腾挪不开,杜慎言身形稍稍一滞,已被蝴蝶刀划拉一下,在腿上割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迸溅出来,杜慎言顾不得疼痛难忍,眼睛盯着对方的刀刃,瞅准了就是一个切手,击在光膀子的手腕处,光膀子显然是没练过家子,蝴蝶刀应声落地,杜慎言趁势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胯部,光膀子想躲却没完全躲开,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杜慎言这一脚卯足了气力,可惜腿上有伤,虽然踢中了对方,劲道已失了大半,自己也是一个没站稳,就着斜坡倒在了一边。

这时,黄背心终于缓过神来,狂叫着用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捡起地上的蝴蝶刀,形同拼命一般,一刀扎向杜慎言的心口,杜慎言大骇,连滚带爬的堪堪闪过,黄背心举刀再扎,杜慎言避无可避,只好一边抬脚去踹黄背心的腿关节,一边用手去抓对方的手臂,指望能够阻他一阻,也不知是杜慎言的拦截手段有效,还是黄背心气力衰竭,反正二人都是慌乱不已,这一刀终究还是偏了些,从杜慎言的胸侧擦了过去,即便如此,亦是一条血口子。

黄背心大叫:“凯子,凯子,你他妈的死啦?”光膀子应声赶来,捡起地上一截树棍,就要去砸杜慎言,忽然远处的大路上,有人在高声叫喊:“杜慎言杜胖子”光膀子吓了一跳,立时住了手,杜慎言得了空,挣开黄背心的纠缠,他也听见了有人在叫他,知道定是朋友们不见他的踪影,回头来寻,立时高声应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黄背心犹自不能泄愤,见到光膀子犯了怂,大骂道:“凯子你他妈的”光膀子已是心虚发慌,拖起黄背心就走,说道:“哥,有人来了,咱们快走吧!”回头又是一指杜慎言:“不准叫,再叫我宰了你!”杜慎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即闭了嘴。

待到黄背心和光膀子渐渐走远,消失在夜幕中,杜慎言用手摸了摸胸口和大腿,尽是鲜血淋漓,他忍着疼痛,走到小树林的草丛间,果见一个女子,几近赤裸的躺在一张床单上,连衣裙和内衣裤都被扯得七零八落,双目紧闭,身子微微抽搐,看样子是被迷晕了,杜慎言顿觉血脉上冲,急忙掉转过头,挨着她坐到地上,摸索着用手拎起那女子的衣衫,替她勉强遮上一些。

“杜慎言杜胖子你他妈的死哪儿去了?”

朋友们还在不停的叫唤,杜慎言刚想再开口应答,却转念一想,这女子受人糟践,名节已毁,若是公布于众,说不定会受辱不过,万一寻了短见,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可如果就这么把她扔下,恐怕也是不行,思虑片刻,杜慎言依然背着头,用手去推那女子的臂膀,女子“嘤嘤”了几声,好像有了一些反应,杜慎言见朋友们的呼声越来越近,心中一急,加力推她,说道:“哎,哎,快醒醒,快醒醒,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许是药性已过,女子终于悠悠醒转,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个男人在说话,她猛然记起什么来,一惊而起,见自己浑身赤裸,下身还在一阵阵的撕裂疼痛,心里已是明白了一切,顿时羞愤交加,用衣服尽力掩住身体,抬手就冲面前这个男人,一个大耳掴子甩了过去。

杜慎言一直背对着她,听到身后有了动静,刚想说话,就听呼呼风起,“啪”的一下,耳根处火辣辣的,杜慎言不禁火起,心道,你他妈的,老子好心救了你,怎么还打人?再细想时,便知这女人是误会自己了,急忙让开了些,叫道:“你别动手,不是我,不是我那个你的,你先把衣服穿上,有人要过来了。”女人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哪里肯信,又要来与他撕扯,杜慎言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正过脸来,架住了女人,指着自己的胸口和大腿处的伤口,说道:“麻烦你看清楚点,那两个流氓跑了,我为了救你,挨了他们两刀,你再胡搅蛮缠,当心我抽你呀。”

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但透过林间的月光,女人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杜慎言身上的那两处刀伤,正在汩汩的流着血,不禁一下子愣住了,杜慎言没好气的甩开她的一只手,骂骂咧咧的起身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要不想让人看见了,就赶紧穿衣服走人,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至于去不去公安局报案,你自己考虑吧!”

女人啜泣了几声,擦了擦眼泪,也听见了路口有人在大声叫喊,心知杜慎言说的有理,便即一声不吭,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在了身上,杜慎言回头瞧了她一眼,说道:“你现在没事了吧,那我可走了,嘶哎哟真是他妈的倒霉透顶了。”他用手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往林子外走去,故意走的很慢,直过了十来分钟,才见到前面来了两个人,都是自己的朋友,杜慎言挥手叫道:“行了,行了,别再鬼叫了,我在这儿呢。”

朋友见到他的模样,都是一惊,忙问情由,杜慎言随便编了个瞎话,说是自己酒醉走错了道,栽到坎子里头,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了两道口子,要赶紧去医院瞧瞧,两个朋友自不怀疑,一边笑他不经事,一边扶着他往路口走,杜慎言抽空回头瞧了瞧,夜幕深处轻悄悄,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他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那女子的玉体横陈,春光无限,不禁大为后悔,刚才怎么不趁机摸她两把过过瘾呢,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天一整夜,几个朋友都是陪着杜慎言,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度过的,医生检查了伤口,怀疑是刀伤,杜慎言却坚称不是,医生只笑了笑,并不争论,像杜慎言这种惹是生非、兴妖作怪的小年轻,他见得实在太多了,替杜慎言缝完了针,然后打发他去挂水,杜慎言等人就七倒八斜靠在输液室的椅子上,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第二天是星期天,杜慎言回到宁海家中,见他衣衫褴褛,邋里邋遢,身上还缠了纱布,蒯秀英吓了一跳,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杜慎言不想多谈,打算嘻嘻哈哈的蒙混过关,当时还在上高中的杜慎行,却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大哥一定是在外面跟人家打架了,气得杜禀实揪住杜慎言的耳朵,就要他撅起屁股跪搓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倩听得哈哈大笑,说道:“你这人太坏了,这样坑害你哥。”

杜慎行笑道:“我也是瞎猜的,不过那段时间,他在外面确实玩得挺疯,我这样猜不是没有道理,谁叫他每次出去玩,都不肯带上我。”李倩说道:“我想你哥应该是怕耽误了你的学习成绩。”杜慎行摆手笑道:“你不了解他,学习这两个字,在他脑子里根本没概念,他不肯带我出去玩,主要还是怕我打他的小报告。”李倩抿嘴咯咯的笑,说道:“可你到底还是打了他的小报告,而且是凭空诬陷!”杜慎行笑道:“我是跟他闹着玩的,所以随口那么一说。”李倩说道:“你随口一说,你大哥可倒了大霉。”杜慎行说道:“我大哥不傻,他见我爸发了火,不用皮带子抽屁股,立刻就哇啦哇啦的全都招了。”

李倩点点头,笑道:“那你爸相信他的话吗?”

杜慎行摇头笑道:“不信,所以我爸还是抽了他一顿,最后我妈给拦住了,说我大哥已经受了伤,再把屁股打肿了,就连班都上不了了。”李倩忍俊不禁,笑得连连咳嗽起来,感慨着说道:“我真是羡慕你们兄弟俩,我要是也能有个哥哥或者姐姐就好了,想想就挺有意思的,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哪儿像我啊,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杜慎行怕她再勾起母亲的回忆,又要伤感,忙继续说道:“当时我爸是不信的,别说我爸和我妈,连我都不相信,不过隔了几个月,我哥把林凡领进门的时候,我们全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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