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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神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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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货”贵在肥水大 市长难在解词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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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开始红火了,交货的人越来越多,满架涨棚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而货物堆放的时间却越来越短,长时四五天,短时两三天便出一车货。随着资金流动的加快,盈余出现了,拉牢再也不用为收货的资金发愁了。他还清了郭红卫的借款。郭红卫大感意外:“忒快?看来世事真的干大了。把哥收编了咋样?

“再甭攘了(音rang陕西方言,意为讽刺,挖苦),你能看上这烂脏?”拉牢还是那句话,“你抜一根头发都比我腰壮。”嘴上这样说,他和宝珠都偷着笑哩。

宝珠把伍佰元塞给改革:“你舅说了,去寻个补习班先学着。看这光景,以后怕没啥时间了。”

改革的心情舅舅,妗子截然不同,好生意带给他的是不安和紧迫感,看书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天黑了还有人交货。“我有哩,我妈给的。”

拉牢按住他的手说:“那是你吗的,这是我的。不然,你认为真的白干?快拿下。”

改革跑了一下午回来说:“有三种班,咋好?”

“早上嘛,你没见晌午,后晌人都拿鞭子吆嘛。你这娃,看书都看瓜了。”

拉牢站在高高的纸板垛上,举着水龙头打着水,望着脚下忙碌的场面:

改革把啤酒瓶整齐地码进包,又把饮料的塑料瓶倒进比人还高的编织袋里,大声向宝珠呐喊:“38个水,20个啤酒。”宝珠正用笔在本子上记下磅上报纸的重量,又指挥交货者将报纸搬进棚里,把书本放上磅,记下重量,飞快地按动计算器,把钱一并付给卖家。然后招呼那位卖瓶子的老汉,付了钱。成捆的纸板又放到了磅上一个个都数着钱走了。

拉牢感到了幸福。人流,物流,虽然嘈杂,忙乱,却很踏实,这意味着钱嘛。不过,他也注意到交货者多来自附近的街道,小区或者政府,省委和各单位的家属院,很少见到蹬三轮车,拉架子车的收破烂者。从人数上看他们远不如居民,然而,他们交货的重量和种类远胜一筹,既有工地的钢材,施工的电缆,甚至还有重型的设备这些才是赚钱的“硬货”。他相信,他们中的不少人已从多种渠道知道了自己开的废品站,却迟迟不露面,是路生?是习惯?还是不信任?他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决定还是向李师请教。他把李师偷偷约到了自己站里。

“拉牢,拉牢!”一进门,李师大呼小叫,左看看,右摸摸。“这院子大的都能光场,跑碌硃。住的还是砖瓦房,咱住的啥?烂砖头一堆,连泥巴都不抹,冬天的风呼呼呼。拉牢,我到你这达咋样?”

拉牢递去一支金猴:“急啥,有个事,想请你帮嘎儿。”

李师又要了一支,夹在耳朵上,口水乱喷,大包大揽:“碎碎个事。你想他们为啥不来?一是不熟,怕不好说话。二是怕在称上耍麻达。我知道你这人好,再的人摸不着向。是这,我给咱做些工作,让他们也照顾照顾你的生意。不过,你怕是要出‘血’。”

“那价给高些?”拉牢小心地试探。)≈!

“那咋行?价都是公开的。你高一毛,他高五毛,你们都毕了。再说,同行知道了,你咋混?我想,你在称上让嘎儿。他说一斤,给他一斤一,一斤二的。”

拉牢感谢他的指点:“听咱叔的。”

“那我这达咋算?”李师狡黠地笑笑。

“叔不白干,咱心里有账哩。”拉牢摸出了十元钱,“先拿去喝酒。以后每来一车,给叔一元,咋样?”

“一言为定!”临走时,李师“抢”走了那合金猴。

书本,报纸多了,那些“钓货”的也渐渐成了常客。有些人拉牢在周老板的站里见过,像天福,孙胖子,有的则是生面孔。他们的到来像蜻蜓点水,来去匆匆,多半在后晌。碰上好书便满载而归,运气不好便两手空空。对于他们的来去,拉牢并不干涉,毕竟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卖给纸厂5角一斤,卖给他们2元一斤,啥经成(陕西方言。意为状况,情形,褒义)!再说,他们也能带来“对手”的信息。没“货”的时候,孙胖子一坐半晌,和拉牢吞云吐雾,胡谝一通:

“拉牢,周老板夜个接了一车货,像是市政上的铁栅栏,就是大街上分隔车道的那种,一两吨哩。”

拉牢心里一动:“谁交的?”

“说是梁师,就是陕南那怂。”

“交完了没有?”

“好像还有。”

“你给说嘎儿,照顾些,咋样?不会亏待兄弟。”

第二天,梁师来交货了,拉牢给他多开了十公斤。后来拉牢打算给孙胖子十块钱,他却拒绝了。“今后见了啥好书,给咱留下,甭忘了。”

然而,宝珠对他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自从当上了这个站的“老板娘,她心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认为这个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没有自己的恩准而随意行事,是对自己的不敬。至少要先问一下:“老板娘,我能挑几本书吗?”再说万一他们拿走的是好东西呢?所以,她提出被挑出的书在称重前让改革看看,能多要就多要,也不一定论斤,而论本,一本书买上一两元,又是啥经成?她告诫丈夫“肥水不流外人田”。

拉牢虽然认为妻子的认识过激,各算各账,再的别人赚多少和自己有啥关系?自己不亏就行。但为了避免生闲气,就和她开起了玩笑。他用肘子碰碰她的奶——子:“肥水啥时外流过?晚上咋样?”

“难日的,又想那瞎瞎事。”见有人交货,宝珠拍拍他的腿。“蹄子下去,生意来了。”

一位老者卖了一捆报纸后,拐进了花纸棚,翻动着散乱堆放的铜版纸期刊和成捆的书本,传出哗哗的声响。宝珠提起一捆刚过完磅的旧书扔进棚里:“师傅,甭翻乱了!”

老者抬起头,和善地笑笑:“没有,没有,不会的。”

宝珠回到磅前,招呼刚到的交货者,把几捆白纸放到磅上。付过钱,听到翻书的哗哗声,她刚喊了一句“师傅”,却被拉牢制止了。他示意妻子过去看看。宝珠轻轻走近,只见老者正熟练地撕去旧书的封面封底,扔进一只快要装满的大纸箱,而把书瓤扔进一板之隔的白纸棚,便不再言声。一个多小时后,老者离开时,手里拿着两本书,他向宝珠交了两块钱。

老人出了门,拉牢提着一捆电线走过来,得意地冲妻子一笑:“白干活,一元一本,水肥不?”

从那以后,老者几乎天天不约而至,撕一两个小时书本后,带走一两本书。后来,拉牢得知老汉姓包,是市委刚刚退休的干部。宝珠也不再干涉他的行动,几天不来,反而念叨:“得是病了?”而每当她从包老手中接过钱时,拉牢总会取笑她:“肥水外流了?”然后有意无意地碰碰她的奶——子,意味深长地低语。

半夜,宝珠手抚这丈夫汗津津的背,细声轻语:“没,没,韶(音shao陕西方言,意为好。)的差大。”

打假失败后,辛妹妹十分沮丧:明明查到了巢穴,证据却蒸发了,明明看到了嫌犯,却让其大摇大摆逃脱,功亏一篑。为啥?官员不作为,还是狼狈为奸?她更相信是后者。然而,证据呢?以一己之力恐怕永远无法掌握了。伪劣的明妃露终会损害消费者健康和“美芳”的声誉,从而阻滞整个企业的发展。如何解决这个大问题呢?她想到了陈——西安。

在西安外语学校的时候,她对陈——西安就有所了解:善良,正直,好学,却也有几分玩劣,清高,不大合群,大约是出身的优越感使然。两人交往不多。但是,他在上丰地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他对自己,对母亲和望南的关心,帮助,又让她看到了他坚韧,重感情的一面。当然,人也会变的,存在决定意识。但是,他似乎还是二十多年前的知青,尤其是他在公司成立会上的谈吐,退回金瓶的举动,使她相信,陈——西安还是一位称职的官员和可信赖的朋友,再三考虑后。她拨通了他的电话:“陈市长,找你真难。”实际上她从未找过,这只是寒暄的玩笑。

“说吧,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他的性格依旧,简单而直率。

“嗯——电话上不好说”

“有那么严重,故弄玄虚吧?”他笑起来。

“不,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贸然找你。”辛妹妹着急道。

“可以先讲个大概吗?”

辛妹妹刚开了个头,陈——西安果断地打断了她:“你住哪儿?他看看表,“一个小时后到。”

陈——西安站在门口:“换鞋吗?”

“不要了,进来吧。”辛妹妹拉起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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