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到了柿子的家里,大门敞开, 堂屋里躺着柿子爸爸的尸体, 本以为会有村子里的人在这里守夜, 没想到,一个也没有。
“你们先坐一下, 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我进去换个衣服。” 柿子扯着自己的衣服对翠喜他们说到, 说完了就自己离开了,留下翠喜他们在堂屋里, 面面相觑。
“怎么村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啊,我还以为会有三四个人在这儿陪着呢,这空荡荡冷清清的,感觉有点吓人啊!” 小张把手放在蜡烛的火光上取暖。
柿子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点火盆,冷得很,唯一的火光就是围在柿子爸爸尸体周围的一圈蜡烛,和桌子上放着的蜡烛。
没有人接小张的话, 伍娇和小春两个人依偎着坐在一起, 离尸体远远地, 好在按照习俗,柿子的爸爸, 尸体外面围着白色的帐子,隔断了视线,让两个人的感官不是那么直接和强烈。
翠喜坐在凳子上, 眼睛盯着围成圈的蜡烛,不知道在想什么。
范成和彭海林两个人站在门口,两个人在讲话,林木生一个人靠在门边,盯着角落里放着的一把黑伞。
想了想,林木生走过去,拿起伞,把伞撑开,举起来仔细看了看,摸了摸,然后原样放回。
林木生的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彭海林看着地上的黑伞问到:“伞是好的?”
林木生点了点头,伍娇回头看了一眼,趁柿子还没有出来,小声地说:“那柿子刚才是在说谎啊,她为什么要骗我们?”
翠喜的眼神闪了一下,站起来,冲着林木生和彭海林他们招招手,“你们快过来看!”
听见翠喜的声音,几个人都围到了帐子旁边,“怎么了?” 林木生问到。
翠喜看了一眼林木生,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走到帐子前面蹲下,然后提起了帐子的一个角,本来雪白的帐子上面染上了一些红色,像是被水洗退了了色的那种红。
“这是人血!” 翠喜看着大家疑惑地样子,跟大家解释到,然后掀开帐子,把头伸到帐子里去看一会儿,然后放下帐子站好。
刚站好,就听见柿子出来的动静,翠喜赶紧把双手捡在背后,转过身,面向柿子。
柿子换了一身衣服,头上绑着干毛巾,惨白着脸,走出来,不好意地对着大家说到:“真对不住,没有招待你们,我衣服都湿透了,没办法,多耽误了一下。”
伍娇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几个刚才在聊天呢,不打紧。”
林木生装作不经意地走了几步,站到了翠喜的身后,掏出手帕,快速地递给了翠喜,然后问柿子:“怎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呢,村里面没有留人帮你守夜吗?”
柿子走到堂屋中间来,想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大家倒水喝,提起水壶才发现没水了,只好放下水壶。
“天气太冷了,又下着大雨,让村里的人在这里熬夜,我觉得不太好,就让大家都回去了,明天一早再过来,免得冻病了。” 柿子看了一眼帐子说到,“事情太多了,我都忘了烧水,连杯热水都不能到给你们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柿子说完了,叹了一口气。
翠喜用林木生的手帕快速地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把手帕往口袋里一塞,走到柿子身边,“没关系的,我们都不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柿子愣了一下,摇摇头:“哦,大概是淋了雨的原因,身上有些发冷,所以气色看着不太好,不过没什么大碍,我等会儿去煮碗生姜水一喝就暖和了的。” 接着看了一下外面,雨势已经变小了一点,“我看还有一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雨也变小了,这里也没什么事,要不你们回去再睡一会吧!”
“不用,回去也睡不了多久,我们在这里呆到天亮了再回去。” 林木生开口说到。
旁边站着的彭海林也接过话头:“对对对,我们帮你把火盆烧起来吧!”
柿子看他们这样说,于是就答应下来,“那好,那我先去厨房烧点热水给你们喝,你们自己先坐一下。”
说完了以后,就去了厨房。
几个人找凳子坐下,彭海林一边把火用脚踢到旁边的空位子,一边问翠喜:“你刚才进帐子里面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伤口!” 翠喜看着在座的几个人说到。
“伤口?他是掉到水沟里被冻死的吗,怎么会有伤口?” 伍娇吃惊地问,“之前把尸体抬回来的时候,怎么都没看见呢?”
翠喜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林木生问到:“是哪个地方的伤口,会不会是柿子的爸爸滑倒的时候碰伤了。”
翠喜摸了摸手指,“我看了一下,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伤口,伤在头部,在他的脑勺,一般滑倒了,不会伤在这个地方,伤口的形状也不像啊。至于抬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估计是因为抬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冻硬了,血流不出来。现在尸体摆在这里,周围的蜡烛热度虽然低,但是也足够让冰化一化了,这冰一化,血就流出来了。”
翠喜一说完,小张就激动地拍了拍手,被伍娇看了一眼,小张才意识到要小点声音,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到:“这么说,柿子的爸爸有可能是被人打了以后给扔水沟里的?这也太狠了,是谋杀啊!”
“还不清楚,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是血还没开始流出来,就已经冻住了。” 翠喜说到。
伍娇听翠喜说完,又往放尸体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轻声地问:“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问一问柿子啊,我总感觉他神经兮兮的,她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啊!”
“还是在等等吧,等天亮了再说,我觉得就这样突然去问柿子,有点不太好。” 小春在旁边出声,建议到。
林木生也赞同地开口说到:“小春说得有道理,这件事情说不定就像小张说的,如果是那样,我们还是等天亮,把有根叔叫过来,等村里的人过来了再说比较好,毕竟,我们只是外村的人,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
林木生的话音刚落,厨房里就传来了柿子的声音,“水已经烧好了,顺便煮了生姜水,来个人帮我一下好吗?”
听到柿子的话,几个人结束了话题,彭海林答应了一声:“来啦!” 然后,拍了拍小张的肩膀,去了厨房。
彭海林帮柿子把生姜水端了出来,柿子拿着碗跟在后面,把碗放在桌子上,给在场的人一人盛了一碗生姜水,递给大家,“大家也都跟着喝一碗,去去身上的寒气,怕你们喝不惯,还在里面加了几大勺子糖。”
柿子说完,端着碗喝了一口,“挺甜的,生姜的辣味被盖住了。”
“我们正觉得有点冷呢,这生姜水煮得刚刚好,我们快都喝点吧。”
翠喜开口说到,“是挺甜的。”
柿子听到翠喜说甜,露出了一个浅笑,“好喝的话,可以多喝一点,还有。”
大家喝了生姜水之后,明显感觉到身体变暖和了,不过,依然觉得这个黑夜有些漫长。
一群人就这样干坐着,只有柿子会时不时起身看看屋子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停了下来。
没有了雨声,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安静了,从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阵风,吹得大门晃来晃去,柿子站起来,找了个凳子去把大门靠住,不让门被吹动。
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被风吹动的帐子,染上红色的一角被吹了起来,又落了下去。
柿子收回视线,又继续坐着。
柿子静静地坐了十几分钟,抬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人,发呆地发呆,打瞌睡的打瞌睡。
她想了想,突然开口说到:“是不是太难无聊了,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说完,也不等有人回答,就开始讲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从她懂事开始,她就和自己的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从小,她的爸爸妈妈,就告诉她,家里很穷,她要乖乖听话,不能闯祸。
小女孩真的很听话,从来不闯祸,别人欺负她,她也只会闷着不做声。她以为受点欺负没什么的,她还有她的爸爸和妈妈,她以为她是幸福的。
可是,小女孩越长越大,她发现她的家庭并不幸福,她的爸爸妈妈,每天都要吵架,她妈妈一吵架,就喜欢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她的爸爸,只要一不开心,不顺心,就开始甩脸子,给别人脸色看。
渐渐地,小女孩就习惯了,麻木了。有一次,她爸爸和妈妈又吵架了,她妈妈拿着锤子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捶了一下,小女孩就站在旁边,她妈妈的血飙到了她的脸上,衣服上。
小女孩的妈妈见了血,吵架停止了,她爸爸和妈妈去止血去了,小女孩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在哭。她心里想,我会什么会哭呢,我一点都不难过,也不害怕啊!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小女孩的爸爸妈妈,也不再经常吵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小女孩的故事明天接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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