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天,下雨比下雪更让人觉得冷,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把大家都困在了屋子里, 也让大家原本就很沉重的心情,更添了一丝伤感和悲凉。
“这场雨下的, 让我都有点想家了。” 小春坐在屋子里, 透过窗户看外面, 天色暗沉,像破了一个口子一样, 大雨直往下落。
小春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就打开了大家的乡愁。
“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路不好走,你们今天就歇在我家里,睡一个晚上,还有两个房间, 你们挤一挤。” 林木生看了一眼外面, 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群人没有了闲聊的心情, 静静地围着火盆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木生, 都在家吗,快开开门!” 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拍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翠喜赶紧走过去, 打开门,就看到李有根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在门口甩了甩身上的水滴,走了进来。
“这鬼天气,搞得人都不安生!” 李有根接过翠喜递过来的干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抱怨到。
“叔,快到火盆这里来烤一下,免得冻病了。” 伍娇对着李有根喊到。
李有根点点头,把外面淋湿了的衣服脱下来,然后凑到火人旁边,长舒了一口气。
翠喜给李有根倒了一杯热水,“您怎么来这里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大事,才刚在柿子家里忙完,安排好了,路过这里,正好过来看看。” 李有根说到,然后摇了摇头:“唉,这都到年底了,马上都要过年了,柿子家里缺发生这样的事,恐怕明年一整年都过不好!”
“我们还准备等下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彭海林说到,他挑了挑火盆里烧着的木头,让过旺起来。
李有根摸出身上的烟,点着了一根,叼在嘴里,“今天就算了吧,不用过去了,你们巧云婶子和村里的一些婶子,叔伯都在她家里,人多得很。等明天事情都理顺了,再过去。”
大家点点头,李有根抽完一根烟,看外面的雨势没有一点变化,想想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就和大家说了声,冲进雨里,跑回了家。
等李有根走了以后,大家的心情也好了一点,一起凑合的吃了顿晚饭,等天彻底黑了,就各自回了房间,躺下睡了。
深夜,翠喜睡着觉,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翠喜,翠喜,醒醒!”
翠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放大的脸凑在她眼前,快挨上她了。
翠喜猛地把头往后一移,才看清楚,是伍娇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她。
“翠喜,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 小春睡在床里面,看见翠喜被叫醒了,发着抖问她。
伍娇点点头,“翠喜,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
“呜呜...哈哈...”
屋子外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伍娇听见了,一下子就扎进了翠喜的怀里,抱着翠喜发抖:“翠喜,你听,就是这个声音,我已经听见两回了。”
小春也围着被子凑过来:“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啊,感觉又是哭,又是笑的,又是惨叫的,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不可能会有人吧!”
正说着呢,就听见林木生的声音:“翠喜,你们醒了吗?”
“醒了!有什么事情吗?” 翠喜和伍娇小春她们互相看了一眼。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海林他们都被吵醒了,觉得有些奇怪,想让大家一起出来看看。”
翠喜她们三个人听了,让林木生在外面等一等,然后快速地穿好衣服,打开门。
林木生看见翠喜出来了,上下看了她一眼,“怎么样,你们没发生什么事吧?”
翠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被吵醒了。大家都在堂屋吗?”
林木生点点头,带着她们来到了堂屋,彭海林已经把堂屋里火盆的火给生起来了,正在收尾。
小张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紧紧地挨着范成坐着。
“我去看了看,林爷爷他们还睡着,没被吵醒,我们说话小点儿声音。” 小张看到人过来了,压低声音对着他们说到。
翠喜她们几个点点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雨声里面时不时夹着几句撕心裂肺地哭声,哭声过后又是笑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等声音停了,伍娇和小春把翠喜的胳膊,一人挽了一边,伍娇吞了吞口水太多,看着大家小声地问到:“这应该不是猫叫吧,猫是不会笑的吧!”
翠喜把两个手臂抽出来,拉着伍娇和小春的手凑到火盆旁边,“不会是猫叫的,只是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又哭又笑的。”
小张怂怂肩膀,打了个激灵:“咦,这会不会是有两个人啊,一个在哭,一个在笑,要是只有一个人,那也太恐怖了!”
“行了,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大晚上的下着雨,都不正常。” 林木生拍了一下小张的肩膀,然后又接着说到:“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半夜好像听到了哭声吗,我觉得可能是同一个人的哭声。”
林木生说完,伍娇惊讶地啊了一声:“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啊!”
翠喜坐在一旁,静静地想了一下,然后抬头问林木生:“你是怎么想的?”
林木生没有回答,走到窗户这里,轻轻地把窗户打开了,窗户一开,一阵凉风就吹了进来,雨声变得特别地清楚。
“你们过来看看!” 林木生看着窗户外面说到。
听了林木生的话,大家都走到窗户旁边,够着身体往窗户外面看,什么也没看见。
“林木生,你让我们看什么啊,天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伍娇有点害怕地说到,外面黑漆漆地,一眼看过去,总感觉窗户外面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冲过来,吓唬她。
翠喜也盯着看了半天,“那边有光!” 翠喜用手一指,对大家说到。
大家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地有光亮闪过。
“那里,好像是柿子她家的方向吧!” 范成轻声说到。
林木生点点头:“好像是的。”
“这么晚了,她家怎么还这么亮堂,会不会有什么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翠喜问到。
刚才听到的声音搅得人心神不灵,想到柿子的家里现在应该会有村里的人帮忙守夜,林木生就问彭海林他们的意见,“去看一看吗?”
“去看看吧,也不远,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看是谁发出了的声音。” 彭海林说到。
剩下的人赞同的点点头。
“那行,大家打好伞,注意安全。” 林木生说完,率先拿了一把伞,对翠喜说到:“伞不够多,少了一把,我们俩合伙打一把。”
翠喜点点头,然后大家一起出了门。
林木生的房子和柿子家的房子距离不远,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但是天太黑,又下着雨,几个人走得很缓慢,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看附近有没有人。
深一脚,浅一脚的,路不好走,深怕踩到水坑,踩到石头崴了脚,时不时低着头走。
“啊,啊!!!” 伍娇和小春突然尖叫起来,停下了脚步,后面跟着的小张被她们吓得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小张惊慌地问到。
伍娇抬起手,指着前方。
就在伍娇的正前方,站着一个黑影,看不清面容。
林木生悄悄握住翠喜的手,走到伍娇旁边站定,问到:“谁在那里?”
好一会儿没有人回答,林木生和彭海林对了个眼神,准备冲上去抓人。
然后,对面的那个人突然说了句话,“是翠喜吗?”
听见声音,翠喜惊讶地看了看身边的人,小声地说:“好像是柿子的声音。”
翠喜问她:“你是柿子?”
对面的人用力的点点头,又考虑到翠喜她们可能看不见,大声回话,说到:“是我,我是柿子!”
翠喜拉这林木生快步走过去,走到黑影的面前一看,果然是柿子。
“柿子,你怎么到这来了,也不打个伞啊!” 伍娇这个时候也过来了,看到柿子全身被淋湿了,赶紧过去给她打着伞。
柿子对伍娇说了声谢谢,“我在家里好像隐隐约约地听见外面有声音,我就想出来看看,家里的伞破了,也没有找到雨衣,所以就这样出来了。对了,你们这么晚怎么还没睡,出来了。”
“我们也是睡不着,正好看到你家里亮着,就准备去你家里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翠喜对她说到,“我们先去你家里吧,这么冷,你身体本来就虚弱,快回去把衣服换一下。”
柿子点点头,和伍娇共打一把伞,往家里走去,雨太大了,伍娇想和柿子挨近一点,刚把手搭上柿子的手臂,柿子就把手臂一缩,柿子看着伍娇,小声地说到:“我衣服都打湿了,不好挽着,别把你衣服再给蹭湿了。”
伍娇看了看抓空的手,听了柿子的话,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