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弥撒亚否认得很干脆。
帝国皇室成员那么多，不可能随便一个都能让这位最高指挥官低头。
灼烧痛感从口腔延伸到喉管直至胸肺，邵泊寒声音哑得厉害，气势却强悍如旧。
“为什么是夏染？”
弥撒亚看向这位星际闻名的alpha，即便浑身是伤，占有欲还是那么强烈。
“因为殿下——”弥撒亚刚要解释，却被夏染打断。
“邵泊寒，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宁可忍受你日复一日的猜忌和泄愤，也没有把沐柠的事告诉你？”
邵泊寒摇头。
他确实想不明白，如果夏染一早说明缘由，就算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救沐柠，结果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为什么？”
“因为我不敢让你见到沐柠。”
夏染走回到邵泊寒面前，抬手擦去了他嘴角的渗血，轻声道，“她和妈妈长得太像了。”
邵泊寒并不知道沐柠长什么样子。
他只见过沐柠一次，那种情形下他不可能去盯着对方仔细瞧。
但他记得夏染妈妈，干瘦枯黄，满脸病容。
邵泊寒不理解，夏染为什么要特意说这些。
亲生母女又都是omega，长得像有什么奇怪的。
但转念又一想，沐柠是章启的omega，章启找情人的标准他是清楚的。
“佟翊？”邵泊寒试探着说出一个名字。
夏染点头，承认：“我和沐柠的妈妈，名叫佟翊，外祖父是曾任联邦第四军团总指挥的上将，佟邺。沐柠的父亲，是帝国上将巴顿·汉密尔。而我，是佟翊背叛了她的alpha和别人偷情生下的私生子。”
邵泊寒的眉越拧越紧。
夏染忍不住抬手抹平他眉心的紧蹙，接道：“那名奸夫，名叫奥古斯丁·曼彻斯特，帝国上一任皇储。”
奥古斯丁皇储，在邵泊寒之前全星际最强的alpha，曾无限接近于S3，有他在的帝国一度压过联邦，却在十年前抗击虫族时死在了外星域。
他没有继承人，帝国在他死后爆发内乱，联邦趁机发展壮大，实力反超。
没想到，皇储会有一个私生子在世。
以帝国的法律，奥古斯丁逝世后，夏染就是下一任皇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所以弥撒亚的态度才会格外特别。
“所以，包括弥撒亚在内，帝国根本没有人敢为难你。你们在光甲里说的话做的事，只是在演戏，为了激怒我，引我上钩！”“没有殿下的允许，我不会冒犯他。”弥撒亚直言。
邵泊寒脸色铁青，审讯室最大限度地过滤着信息素，乌木沉香的气味还是气势汹汹地盘踞在夏染身边。
“夏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夏染平静回答：“一直都知道。”
邵泊寒看着他，凝望着对方清瘦的身影，竟会在此刻觉得这张朝夕相处了七年的脸如此的陌生。
“帝国皇储…”邵泊寒怒极反笑，“哈哈哈，帝国是被联邦打破胆了？竟然这么豁得出去，让尊贵的皇储去联邦卖身给我，让我白白睡上七年！”
弥撒亚脸一沉，连带周围士兵都被激怒。
唯独夏染，神情淡然，无动于衷。
这时，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殿下，敏感剂在这里，还有，这是在白焰里找到的。”
邵泊寒原本是紧紧盯着夏染的，却因为这道熟悉的声音转去了视线。
下一刻，他的瞳孔紧缩，目光如注直直地盯着说话的人，眸底瞬间凝聚的火焰，摧枯拉朽地焚烧了他所剩不多的沉稳。
坚固的链条被拽得哗啦作响，增加了五倍的痛感令邵泊寒开口时，牙齿几乎被咬碎——
“佩！西！”
银灰色的军装，彰显了佩西隶属帝国月曜军的身份。
他是帝国潜藏在联邦的间谍！
所以夏染可以轻易逃出研究所！
所以邵泊寒被家里关起来时，恰恰是佩西赶去协助他逃走！
所以他才刚进入帝国领域，夏染却早就做好部署，就等他自投罗网。
残酷的现实摆在邵泊寒眼前，不断刺激他的神经，最在乎的爱人和最信任的下属双双背叛，这样的打击太大，足以将他压垮。
“哈哈哈，帝国这是多看得起我邵泊寒，把皇储送到我床上做我的情人，连月曜军的少将也给我做下属？”
“目的呢？军部的情报？破坏联邦的稳定？还是…想要暗杀我？”
“夏染，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
邵泊寒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夏染皆是一语不发。
他打开了佩西送来的箱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转过头看了邵泊寒一眼，“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要吃了我一样。”
……所以我才不敢让你知道真相。
他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佩西和弥撒亚对视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邵泊寒，领着所有士兵退出了审讯室。
白焰里被找到的，是一箱子保存新鲜的玉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