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撒亚立刻夹了一块冰糖妥帖地放入杯子里，“殿下，五倍了。”
殿下？
自听到弥撒亚唤夏染这个称呼时，邵泊寒的脑子就转不动了。
夏染自十八岁就跟着他，之前是边境的难民，这样的身份背景他曾经反复调查过数次，无论怎么联想，也和“殿下”这两个词没有关系。
何况，称呼夏染“殿下”的人，是帝国最高指挥官弥撒亚！
不可能！
就算弥撒亚一夜进阶到S3级，覆盖了他给夏染的完全标记，成为了夏染新任的alpha也不可能！
夏染没有理会邵泊寒的震惊，他看着冰糖在咖啡里融化，散开的糖霜浮在表层，突然站了起来。
他端着杯子走到邵泊寒面前，递了过去：“尝尝？”
邵泊寒定定地望着夏染，“染染，你又骗了我什么？你到底是谁！”
“染染。”
夏染轻轻念了一句，叹道，“全世界，大概只有你这么叫我，我的妈妈和姐姐都叫我夏夏。”
“夏染是我的名字，可我不姓夏，我姓曼彻斯特。”
“夏染·曼彻斯特，这才是我完整的名字。”
邵泊寒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曼彻斯特，只有帝国的皇族嫡系，才能拥有的姓氏。
夏染敛着眉眼，目光落在邵泊寒的脸上，似乎是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紧接着，他猛地捏住邵泊寒的下颚，将满满一杯咖啡从他的嘴里灌了进去，直到咖啡倒尽，陶瓷的咖啡杯仍然抵在邵泊寒的牙关上。
夏染使出的手劲非常大，陶瓷杯口和牙关硬碰硬，邵泊寒明显忍着巨大的疼痛，额上的青筋直爆。
夏染一边轻笑着，一边持续用力。
最后硬是将咖啡杯都震碎了，碎瓷片炸开在邵泊寒的嘴里。
口腔里全是被划破的伤口，血腥味扑面而来。
“疼吗？”
夏染眼睛睁大了一些，像是单纯只是好奇，“五倍的敏感剂，神经触感被放大了五倍。就算是S3级别的alpha，也会觉得疼吧。”
邵泊寒感觉有碎片顺着嗓子滑下，将喉咙划破了，确实是火辣辣的剧疼。
他将嘴里其他碎片混着血沫吐了出来，重重咳嗽。
夏染歪了歪头，唇角勾着一丝笑，声音始终很轻，透着一股异常扭曲的诡异。
“我问你疼不疼，你怎么不回答我？”夏染打量着手里捏着的半只破损的咖啡杯，大有一副只要邵泊寒不回答，他就会把剩下半只也塞进他嘴里，逼他咽下去。
但想了想，又好像觉得持续同一种方法没什么意思，所以改变了主意。
夏染转身从弥撒亚端着的果盘里挑出来一只新鲜的青柠檬，拿过一柄小刀，自顾自切着表皮。
中途弥撒亚想帮忙，被拒绝了。
邵泊寒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忽略周围的环境，此时的夏染好像还是军事学院照顾自己饮食起居的小执事，正准备着下午茶。
长长的柠檬皮不断裂的落了地，夏染又将柠檬切成了薄片。
再次捏住邵泊寒的两腮，将柠檬一片一片塞进了嘴里。
柠檬汁非常酸，碰到口腔里遍布的伤口，那种感觉令被注射了五倍敏感剂的邵泊寒一瞬间天灵盖都在发麻。
“现在呢，疼了吗？”
邵泊寒死死咬住牙关，整张脸都扭曲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面对尸山血海，万千虫族都面不改色的自己，竟然会因几片柠檬差点没忍住痛哼。
“你怎么还不觉得疼啊？”夏染似乎不太满意，又很苦恼，“我现在因为反噬痛，快要疼死了。”
“你得和我一样疼，才行。”
他回头看向弥撒亚，眼神倏忽变得寒气森森，声音也阴沉了。
“再加五倍敏感剂。”
38：帝国的皇储，夏染，你要杀我？
“殿下，目前还没有人能承受十倍痛感。”弥撒亚看了一眼邵泊寒，迟疑道，“他毕竟是联邦的少将，要是不明不白死在帝国……”
夏染听了，轻挑了眉。
他走到弥撒亚跟前，幽蓝色的眼瞳像是万丈深海下的化不开的寒冰，抬眼望过来时，阴鸷的眼神危险又窒息。
只是一个对视，弥撒亚仿佛所有的理智一下子被嵌进了那双眼瞳里，他不自觉地放弃了挣扎，甘于溺毙其中。
“殿下……”声音微哑，弥撒亚站得笔直，高贵头颅早已虔诚地深深低下。
薄薄的小刀贴着弥撒亚的脸，散发着淡淡柠檬香的锋利刀刃从俊美的颧骨划向分明的下颚角，一道清晰的红痕留在脸颊上。
伤口不算深，夏染指尖稍稍用力，一滴滴甘草香味的血珠就渗出了皮肤。
“弥撒亚，你在教我做事？”
“……抱歉，殿下。”米亚撒怔住，回神道，“是我逾越了。”
邵泊寒从剧痛中稍缓过来，蹙眉看着这一幕。
“弥撒亚。”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战功赫赫，军部指挥官的权力不输于帝国亲王。你对夏染唯命是从，仅仅只是因为曼彻斯特这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