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在当天就完成了与新局长鲍里斯的职权交接。
堪察加战俘管理局局长的权力由远东军区新派来鲍里斯大校全权接管。
当天晚上,谢洛夫等相关的地方官员都去参加欢迎会。但鲍里斯却声称自己因酒精过敏而滴酒不沾。
而且,他还显示出来远东军区钦差大臣般的傲慢,对谢洛夫等人就抓捕藤原美智子的事情指手画脚。
这让谢洛夫感到十分生气。在欢迎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就走开了。
“瓦西里州长,新来的鲍里斯是个令人讨厌的人。”谢洛夫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对鲍里斯的厌恶。
“谢洛夫,这并没有什么。以后他在堪察加州四处碰钉子的时候,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淡淡的说。
与鲍里斯的不近人情相比,我更加觉得契诃夫的难能可贵。能够拥有他的友谊,让我感觉到十分幸运。
我在机场送马克西姆和秋田奈子去哈巴罗夫斯克的时候,正巧赶上他也回去远东军区接任新职。
正所谓人走茶凉,因为契诃夫是犯了“错误”被调离,而不是荣升或者平调,到机场为他送行的只有寥寥几个下级军官。他们都是敬重契诃夫的为人,又不怕得罪新任局长的人。
相反,很多受到契诃夫的恩惠过提拔过的手下却没有来,他们此时应该正挖空心思想着如何讨好新局长,以免被局长“大换血”时失去自己现有的地位。
我见他那边人少,于是交代马克西姆几句,让他照顾好秋田奈子,然后走到契诃夫那边去送他。
“契诃夫,你怎么走得这么急,我还想找时间专门为你预备一个送行会呢!”我遗憾地说。
“不用了,瓦西里州长,您的心意我心领了,我也很想再和你聚一聚。但是上级要求我立即回去报道。所以这件事不能耽搁了。”)≈!
契诃夫虽然知道我并非专为送他,但也显得非常高兴。
我知道契诃夫如此匆匆的离开堪察加,也是与新局长鲍里斯的傲慢有关系。
“瓦西里,也许我们今后见面的时间要少了。”契诃夫握着我的手说。
“契诃夫局长,回哈巴罗夫斯克并不一定就是坏事儿。”我劝慰他说。
“哈哈,是呀。我想的开。正所谓无官一身轻,对我来说,在这个边远地区当局长,并不是一件美差。我现在终于可以回哈巴罗夫斯克陪我的妻子和孩子了。”契诃夫爽朗的笑着说。
虽然如此,但是契诃夫脸上还是流露出些许寂寥和失意。
“契诃夫,我很高兴能在堪察加州结交下你这样的朋友。如果你在哈巴罗夫斯克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找我。如果我能帮上你什么,我一定会尽力想帮。”契诃夫临上飞机的时候对我说。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契诃夫,你到了新岗位之后,如果有可能的话,帮我打听两个人——萨沙和秋明。他们都是我的忠实手下,因为在莫斯科遭到陷害,现在都被关在苦役营中。”我恳切的握着契诃夫的手说。
自从萨沙和秋明被捕,我一直惦记着他们,只是,西伯利亚实在太大,苦役营又很多,我一时也找不到能帮助他们的方法。现在契诃夫将去管理东西伯利亚地区所有的苦役营和监狱,我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会照顾他们的。”契诃夫从衣兜里掏出本子,把萨沙和秋明的名字和特征认真的记下来,然后凝重的对我说。
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契诃夫说到就能做到。
目送着契诃夫上了飞机,我正准备回州政府。却发现马克西姆和秋田奈子坐的那班飞机还没有开。
马克西姆正领着一帮该次航班的旅客和机场交涉。
“你们这种行为完全违背了相关法律,如果你们再这样的话,我们会像上级部门投诉你们,并且要求巨额赔偿!”马克西姆面容严肃的威胁着,但机场人员却一脸的麻木。
“对不起,这是远东军区的命令,除非那位日本女士下飞机,否则我们不能起飞!”
“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连忙走过去问道。
机场管理人员倒是认得我,连忙跑过来向我解释,“州长同志,我们刚刚接到通知,禁止任何日本人离开堪察加州。”他说着用手指了指一脸惊恐的秋田奈子。
“她并不是日本人,她是我的朋友,是俄罗斯的公民!”我严肃的说。
“那她也不能离开堪察加州。”就在这时,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大校军官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您一定是瓦西里州长吧,我是新接替契诃夫局长的鲍里斯大校。”为首那个军官说完向我敬了一个礼,然后把手伸过来。
“你就是新任战俘管理局局长鲍里斯。”我并没有和他握手,而是冷冷的打量着他。
“是的。”鲍里斯见我满眼不屑和敌意,把手拿回去,僵硬的笑了笑。
“既然你知道你只是战俘管理局的局长,怎么竟然管起民航的事情了?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么?”我讥讽的看着他说。
“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我只是遵照上级的命令执行任务罢了!”鲍里斯说完,摆手叫过秘书,然后拿出一份文件恭恭敬敬的递给我。
我装着傲慢的样子扯过来扫了一眼。文件上面要求对所有曾在第十三战俘营服刑的日本战俘,无论是在押的还是通过各种途径取得苏联公民身份的,都必须留在原地,配合波地罗夫刺杀案件的调查。而鲍里斯全权负责调查这件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