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阿申联科还在东问西问，但尼古拉耶维奇再也沉不住气。他一挥手制止住阿申联科，然后老鹰一般盯住我问“你就说，调换女犯人的事儿是不是你主使的？”
“这件事情您根本没有让我经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平静的说。
“砰——”尼古拉耶维奇猛的拍案而起。
“瓦西里上尉，也许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上级发现了我们出现这么大的错误，我们都会受到最严厉的处分的。”他气急败坏的说。
“您觉得是我，那么我还有什么辩驳的么？至少有十个以上的人可以为我作证，第一，您根本没有通知我要把那些日本女人送走。第二，即便我想这样做，我又是如何通过这些重重程序，将那些女犯人弄出去呢？”我一心想要拖延时间，干脆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来，不拿出来确切的证据，你是不会承认了？记住，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被撤职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尼古拉耶维奇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接着，两个卫兵将维塔斯带了进来。
“瓦西里上尉，您就实话说了吧。我已经把事情全都对尼古拉耶维奇中校说了。”
他脸色苍白，眼睛躲闪着不敢看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冷冷的说。
“瓦西里上尉，是您亲自安排我调换女犯人的，难道您不想承认了么？我想了一夜，这件事情实在太不靠谱了，我真是昏了头。我怎么会听你的蛊惑。去做这样的傻事情呢？我不想被关进大牢，真的不想。瓦西里上尉，你对我一直不错，所以我奉劝您一句，千万别再为了那些日本女人搭上自己的政治前途。如果您如实说出来，尼古拉耶维奇同志一定会原谅您的。就像他对我承诺的一样。”维塔斯一口气说完这些，眼睛哀怨的看着我。
“是呀，瓦西里上尉。我们一直对您的人品很认可。在我们眼里，你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在军界大有发展。年轻人嘛，谁不喜欢漂亮姑娘，一时的糊涂我们也可以理解。但千万别因为她们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呀。”阿申联科此时也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一经暴露，连阿申联科也难以幸免被牵连。
他还有女儿的前途掌握在我手上。)≈!
将这件事内部消化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政委同志，在我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监区里的女犯人发生疾病，维塔斯医生并没有能力救治她们，因此上报给所长同志。所长同志考虑到生化休养所的医疗条件比较好，为了保全那些女犯人的生命健康，所以联络生化休养所，将她们送去治疗，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我平静的说。
“瓦西里，你不要再狡辩了！”尼古拉耶维奇气的脸色通红，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火儿。
“啪——”阿申联科掏出一个打火机替他点上，然后用眼睛试探着望着尼古拉耶维奇。
也许现在对这件事装糊涂是最明智的选择。
尼古拉耶维奇沉默着狠狠的吸着烟卷。明明灭灭的烟头恰似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顺水推舟，借坡下驴的按照我的说法装糊涂。这件事情的处理无可非议。即便上级查下来，只要我们统一口径，这也是合法的处理。
只是，被一个年轻的手下耍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犯人偷换了去。这让尼古拉耶维奇实在难于接受。
“瓦西里，我需要真相，真相！”他猛地把烟头丢向我的脸，大声咆哮着。
我可以想象他心中的愤怒。
“尼古拉耶维奇中校，您累了，需要休息一下么？我们也应该给瓦西里一个反省的机会。等他想清楚了再问好了。”阿申联科连忙在一旁轻声劝说道。
“哼！”尼古拉耶维奇愤怒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陪着尼古拉耶维奇出去透透空气。
片刻后，他自己钻了进来，走到我面前。“瓦西里上尉，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发生这样的错误完全是维塔斯医生的大意和失误。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犯人还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一个也没少。只要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我会劝劝尼古拉耶维奇同志的。”
他诱惑的说道。
我知道我的说法对他是最有利的。如果承认只是运送过程中发生失误，或者干脆把这件事当成正常操作，就像他说的那样，上级不会追究责任，他的前程不会受到影响。而且我在这件事情上，又欠了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也许我又得给他送去可爱的卢布了。
“阿申联科政委，事实上就是这样的，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尼古拉耶维奇中校瞎猜疑罢了。另外。我有个可靠的消息告诉你，所长同志恐怕要离职了，所以他想搞一件大案来保留自己的职位也很可能。但在我心里，您才是最适合当所长的。”
“尼古拉耶维奇中校要离开这里了？”阿申联科神情一下变得变幻莫测起来。我知道我的话让他动心了。
“我很确定。”我点了点头。
“哦，那太可惜了。他是个好人，坚持原则，工作认真负责，所里需要他。”阿申联科低声嘟囔说。
“可是，军区更喜欢您这种领导。也许，他们还在考虑人选，也期望听到下面的意见…”我意味深长的说。
“是呀。是该听听下面的意见了。”阿申联科会意的说。
然后，他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瓦西里上尉，听了你的陈述，我认为你是受了冤枉的。但是尼古拉耶维奇中校那里还对你心存误解，需要我去解释。你再委屈一下吧！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阿申联科一脸正义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出去找尼古拉耶维奇去了。
对他来说，保住我才是他现在最关键的事情，至于那些女犯人，就让她们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