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米高扬毫无保留的谈了好久。
直到天色已晚,米高扬才说道,“瓦西里,我还要看几个朋友,而你,也应该回家了。”
我愁苦的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站起身。
如果要是伊莉娜在家里等我,我当然会欣欣然的回去。
可是一想到松岛加代子神经兮兮的样子,我的头都大了。
“我亲爱的朋友,回去吧,像个男人一样去迎接命运的安排。很多时候,男人要承担很多,这其中包括误解和委屈。但只要你认为值得去做,就去勇敢的面对吧。”他鼓励的望着我。
“我会再和你联系的。”我和他拥抱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人迹稀少的街上混混沌沌的走着,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喀秋莎住的公寓附近。
“伊莉娜不知在干什么…”我心里惆怅,不由走到喀秋莎的公寓外。
从窗户可以看见她们应该并没有睡,喀秋莎正在客厅中间走来走去,不时挥舞着手臂,应该是和坐在沙发上的伊莉娜讲话。
我非常希望能看到伊莉娜,哪怕在窗外偷偷看她一眼也好。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伊莉娜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
但是,伊莉娜却始终没有站起来。
我就那样站在窗外等了很久,直到邻居一个大婶出来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你找谁?喀秋莎么?”
她扶着门前的木栏问。
我只笑了笑没有回答,直怅然离开了那里。
我知道我现在无论做什么,伊莉娜也不会开心。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松岛加代子正在等我。
“您回来啦。”她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想帮我脱大衣。
“我自己来。”我闷声说着,将呢大衣脱下挂起来。
松岛加代子见我冷冰冰的样子,尴尬的站了一会儿,然后又迎过来,“福生君,您饿了吧。快请吃饭吧!”
我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日式餐点。
说实话,松岛加代子的厨艺的确不错。虽然小镇深处内陆,并没有日本人常吃的食材,但她还是极力弄了几样精致的餐点。
我本来心事重重,没有什么食欲,但想到她脱着怀孕的身体极力讨好我,我心里不由一软。
“你也没吃吧,一起吧。”我说着做在餐桌前说。
“好,福生君。我陪你。”松岛加代子温柔的说着,坐在我对面。
我尝了一口她做的菜,味道果然不错,于是又夹了一些。
松岛加代子见我很愿意吃她做的东西,更是眉开眼笑的看着我。
“你怎么不吃?”我抬眼看着她问。
“福生君,我愿意天天给您做饭,只要您喜欢。”她充满柔情的看着我。
松岛加代子在我眼里始终是那种性格极端的印象。我没想到她结婚后居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新角色中。
她虽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的美人,但却有着日本女人水一般的温柔和恬静,再加上她们天然柔嫩的肌肤,所以怎么看也不会让人生厌。如果我还在中国东北,并没有这半年中传奇般的冒险经历。娶这样一位日本女人就是我的梦想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想到其他女人现在还命运多舛,生死未卜。我又怎么有心思去享受新婚燕尔的快乐。
我很想当夜就回看守所去,因为我已经意识到松岛加代子在这种角色扮演中越陷越深。我担心日后没有办法摆脱她。
但尼古拉耶维奇给了我三天婚假,如果我现在回去,他和看守所其他人一定会怀疑我真正的目的。
“福生君,我已经烧好了洗澡水,您累了一天,我帮你洗澡吧。”
我正想着美智子她们的事儿,松岛加代子已经换好睡衣来找我。
日本人有家庭共浴的习俗,男人工作回来,女人烧好一澡盆热水,让男人泡澡,给男人擦背搓身本来是正常。松岛加代子把这种习惯也带到这里,并且跃跃欲试的想以妻子的身份侍候我。
虽然我把她从苏军手里救了出来,但我不会让她这样做。
“加代子,你忙了一天了,早点睡吧。一会儿我自己洗就可以了。”我说。
“那好,我在卧室等你。”松岛加代子冲我深深鞠了一躬说。
她的话让我哭笑不得。
但我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我原本想她累了自然就会睡的。而我在客厅沙发上将就一夜,明天一早就去看守所。
所以坐在沙发上,只是喝着咖啡佯装看报纸。
松岛加代子见我没有动的意思,也只好自己回到卧室虚掩房门。
知道我听到卧室里传出来轻轻的鼾声,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这时,我才感觉到疲惫。仰躺在沙发上,摊开四肢,脑子里却是过去与美智子她们在一起求生的一幕幕情形。
按照我和米高扬商量的,我尽量拖延时间,而他想办法找朋友去帮她们获得自由。但美智子她们虽然还在“病”中,究竟她们能否拖到我把她们救出来的时候呢?
另外,维塔斯使她们感染的病毒是不是会损伤她们的健康,最后终究造成实质上的病症?
这种担忧的情绪煎熬着我,让我异常烦躁。
想到松岛加代子已经烧好了水,我索性走到浴室,想要泡个澡,让自己休息一下。
走进浴室,我才发现这里的器皿和浴盆被刷洗的洁净如新。毛巾浴巾也码放的井井有条。
想必是松岛加代子在我离开后,一直没有休息,始终在整理这我们的“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感动。
我想救那些女人出来不假。
但通过假结婚这种方式,的确有些欠缺考虑。
她并没有央求我娶她,是我自以为是的以救世主的方式,选定了松岛。
她以一个合法妻子的身份要求和我生活在一起,并不是她的错。而是我用错了方法呀!
如果我一再逼迫冷淡,岂不是太伤人心了呢?
我正望着浴缸发愣,背后门轻轻的开了,松岛加代子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我身后,怯怯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