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高仓再扔手榴弹,所以在箱子后面又躲了一小会儿,然后捡起一块碎石试探的扔向洞道内。那石头叮叮咚咚的顺着洞道滚了下去。但洞道里再没有动静,
我用力将刚才堵在洞口的那两个箱子又搬回去,防止高仓潜伏在洞道内扔手榴弹。然后摸过一个拳头大小沉重的石头握在手里,冲洞道外怪吼一声,将石头砸向黑得不见五指的洞道。
那石头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滚出了支洞外。
我这才确定高仓真的离开了。
不过,我并不确定他是否还在外面的洞道等我出来。
想了想,我将外衣脱了下来,蒙在那个装满金器的牛皮箱子上,然后试着把箱子推向支洞。
这支洞本来是从地面向上是一个斜坡。所以箱子虽然沉重,但推起来并不费劲。
如果高仓躲在洞道口等着袭击我,那么黑暗中他一定会向箱子开枪的。
这箱子很沉,里面的金器又有毒,高仓想钻也钻不进来,我现跑回去也赶趟。反正秘室里的箱子还有好多,这样和他耗下去,他终究会有疏忽的时候。
我推完箱子就去摸我的战刀。
但触手却一片冰凉湿软。
这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一缩手闪在一边,同时将手电打开。
这才发现,原来放金器箱子的地方居然已经洇湿了一大片。从一个石头裂缝中,不断还有细小的水流汩汩的冒出来。
“不好,这密室下面一定通着地下水脉!”我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天坑处就有一条水量十分丰沛的温泉,可以想象,这山底一定有不止一条的水脉。
不知是我刚才拿箱子的时候触动了密室里的机关,还是高仓扔的那两颗手榴弹炸松了地表。现在这水脉被打开,正越来越快的漫上来。
正当我瞧看着那个小泉眼的时候,密室的洞壁忽然嘎嘎的响了起来。
我用手电一照,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原来干燥的墙壁已经全被洇湿,墙皮正一片片的掉落下来,露出一个个出水的孔洞。
显然,这也是那些古代满人做的机关了。
只要挪动藏宝箱子,水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一直把这个藏宝密室灌满。盗墓贼当然也会被淹死在这里。而他们的后人要想取财宝,只要看懂藏宝图,砸开人工墙壁将水从那条支洞放出去就可以了。
我庆幸自己无意中炸开了这个洞壁底部,而不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
但这也不能让我轻松到哪儿去。
因为那些出水口越冲越大,水流得越来越快。上面的水跟下暴雨一般淋了下来,密室里的水很快就没过了我的脚面,然后又哗哗的从洞口流向支洞。急速的水流冲得我左摇右晃,站立不稳。
这些水虽然会从通道口流向支洞。
但我身上的厚重的棉衣很快就被水全打湿。贴在身上又重又凉。
这水连接着地下水脉,只要不灌满洞室是不会停下来。
万一水流要是再大,像瀑布般灌下来,支洞排水的速度跟不上,我岂不是要变成一条水池里的死鱼了?
“不行,必须得趁着水还没有淹没支洞的时候赶紧出去才好。”
想到这里,我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湿透的棉衣棉裤全脱掉,只穿着内衣。
我低身望了一眼满是浑浊水流的支洞,咬了咬牙,一头钻了下去。
水流的速度让我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平衡。
只一瞬间,我如同一个软木塞般被水冲了下去,头嗵的一声撞到了一个硬物上。疼得我张嘴想喊,却被一口水灌进去呛得半死。
刚才被我推下去的装金器的木箱现在死死挡在我的前面。那件皮衣被水冲开,又被箱子角压着,阻挡着水流的速度。
我感觉支洞的洞底几乎要被水完全淹没。
我现在是大头朝下的姿势冲着洞底。
水流的巨大冲力和狭窄的洞道根本不允许我翻转身体。
而悬浮在水中的我又无处着力,一时间我竟然手忙脚乱,眼前一黑,几乎就要被憋死在那里。
不行,必须要把水放出去!
情急之中,我伸出手臂,用战刀尽力对那件皮衣又刺又割。
厚厚的皮衣被我扎出几个大窟窿,水一下子冲了出去。
“吼——”我尽力扬起脖子喘了一口气。接着,水又漫过我的头去。
里面的水越来越大了。流进支洞里的水流如同瀑布般轰隆作响。
我感觉自己被冲得横了过来,脚一下子蹬住了洞壁。
“奶奶的,就看这一下了。”
我一把抓住那只大皮箱,脚上不敢松劲儿,手臂用力,腰一挺,接着水流的冲力一下子把皮箱推出了洞口。
失去阻碍的水流猛的将我冲出支洞。
虽然我的身体被岩壁刮得遍体鳞伤,又被箱子撞中了肚子,但想到高仓有可能在外面埋伏,我还是挣扎着立即翻身爬了起来。
洞道内,漆黑一片。我的手电早就丢了。那把古战刀也被水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听水声,从支洞里流出的水直接淌向了天坑。
我并没用发现四周有人。
高仓见洞里忽然发水,一定是先跑出洞外了。
我这时候浑身透湿地往天坑那边走,不被他打死,也会被冻死。
想到这里,我扭身摸索着向秘洞深处走去。
那里虽然也灌了水,但毕竟水浅,也许我能在其他洞室内找到衣物,然后再从山下的洞口跑出去。
我在这条洞里呆了好几天,对里面的情况也算熟悉。
扶着洞壁趟着水走了一段路,我摸到了原来我住的那间小洞室。
这时,我已经冻得浑身发抖,牙齿直打战。
我摸索着在床上抓到一个旧床单,连忙擦干身上的水迹。
又从屋角一张桌子的抽屉的夹缝里摸到一根火柴,并点着了烛台上剩下不到一寸长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让我感到了些许温暖。
我的生活用品本来极少。在撤离这里的时候基本又都拿走。
“佐藤的洞室内可能会有男式的衣服。”想到佐藤的身量和我差不多。他在走的时候只带了书籍和一些日用品。所以我将那床半湿的被单裹在身上,端着烛台匆匆走向他住的洞室。
就在我路过高濑希美曾住过的洞室时,忽然听到里面发出几声微弱的声响,似乎有人在哀叹哭泣。
这漆黑无人的洞里,我虽然胆子大,但猛听到这种声音,也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烛台险些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