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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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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解惑不料露机料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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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才贵习惯性的掏出香烟,又递给杜慎言一根,门口有护士路过,也只当作视而不见,二人点着火,何才贵吸了一口,说道:“你们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叫做小张村,我昨天带人去过了,仓库打扫的很干净,因为离着村子远,所以村里的人也都不知道。”杜慎言的右手夹着香烟,甩了甩烟灰,笑道:“这样最好。”何才贵又道:“我刚才又去了趟租赁公司,听他们说,车子是个叫姜阿龙的人租走的,应该是化名,因为押金交的足够,他们就没仔细核查。”杜慎言又笑:“这是意料之中。”何才贵点头笑道:“我知道是意料之中,你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就敢保证,孟彪不会卷土重来?所以我想来想去,这次必须帮你彻底解决问题,否则,你还是后患无穷。”

杜慎言说道:“老连长,谢谢你的好意,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还是算了吧。”

何才贵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找到孟彪,是战是和,然后再做打算。”

杜慎言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何才贵瞧了瞧他,叹道:“慎言,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还没到昏庸愚昧的地步,你想跟我合作,就必须说实话。”杜慎言愣了愣,思忖片刻,说道:“老连长,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有些事情,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所以没有全部告诉你,其实孟彪这次绑架我和殷总,除了想要追回新华美的项目资料,另外还有一个目的。”何才贵问道:“还有什么目的?”杜慎言继续说道:“我在上兴派出所的时候,曾经照顾过一个老人,名叫冯继昌,这件事黄永泰也知道,老人家有个儿子,几年前,因为涉嫌盗窃杀人,所以畏罪潜逃在外,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加入了贩毒集团。”何才贵“哦”的一声,说道:“我明白了,是不是老人家的儿子又回来了,感谢你照顾他的父亲,所以才几次相助与你,这么说,那个徐黎华和崔得望的死,真的跟你有关?孟彪对你穷追不舍,也并非无的放矢。”

杜慎言想了想,说道:“事情不止这么简单,冯继昌的儿子叫冯坤,当年那件杀人案,其实并非他所为,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孟彪,因为冯坤亲眼目睹孟彪的杀人行径,所以才被逼无奈,远走他乡,不然他也早就没命了。”杜慎言固然说的都是实情,却有避重就轻,避实就虚之嫌,但是对于何才贵而言,这个理由,便足以解开心中的疑惑,杜慎言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又道:“现在冯坤回来了,而且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种身份,他要针对孟彪,要为自己平反,自然想法设法,收集孟彪当年的犯罪事实,帮我只是顺带而已,老连长,我这个人的性格如何,你都是知道的,他把我当兄弟,我就把他当兄弟,哪怕他是贩毒的,只要我不参与,别的我一概不管,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出卖他。”

何才贵同是性情中人,点头说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理当如此。”

杜慎言暗暗吁了口气,说道:“所以这次我和殷总来西安,一方面是想说服你,跟我们公司合作,另一方面,我也是配合冯坤,将孟彪调虎离山。”何才贵问道:“为什么要调虎离山?”杜慎言解释道:“冯坤告诉我,孟彪手里有样东西很重要,好像是什么文件,还是账目的,我也弄不清楚,他要等孟彪离开路州,然后偷偷搜查孟彪的住所。”何才贵一愣,又是“啊”的一声,说道:“是了,是了,我刚刚打听到,就在前几天的晚上,孟彪的房子给人烧掉了,应该就是冯坤干的吧。”杜慎言说道:“我还没跟冯坤联系,但是不出意外,应该是他所为,老连长,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有些事殷总知道,有些事她也不知道,所以没有什么必要,你最好不要对她说。”

何才贵扔掉烟头,又续起一根,缓缓起身,走了两步,说道:“嗯,我不会对她说的,毕竟这次她是受到你的连累,怎么说,都是你欠她的,不过不要紧,我看得出来,殷总就算知道所有的实情,也不会怪罪你。”说着,他笑了笑,又道:“慎言,你和她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杜慎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着问道:“我和谁的关系?殷总吗?当然不是普通朋友,应该算是最好的朋友。”何才贵呵呵笑道:“我是问你,你和殷总是不是有点儿那个就是那个,你明白的。”杜慎言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没有的事情,老连长,你想歪了,我们就只是好朋友,她有她的男朋友,至于我嘛”说到这儿,他又想起了夏姌,怔了一会儿,笑了笑,又道:“我也有我心爱的人。”

夏姌牺牲的事情,何才贵早就听说过了,所以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赶紧转换话题,笑道:“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明白了,道理咱们都懂,我也不多说什么,只要你没有参与贩毒,我都可以无条件的支持你,包括这次的事情,我会帮你压下来,尽量不造成更多的影响,不过你自己必须小心,毕竟孟彪是个流氓,流氓做起事情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另外,关于咱们之间的合作,我得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考虑,从我的层面上说,我肯定愿意跟你合作,但是具体操作上的细节,又不得不谨慎,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要成功。”杜慎言心中不禁狂喜,听着何才贵的语气,实际上已经将大门敞开,连连点头,笑道:“行行行,我是你的兵,一切行动听从你的指挥,要人出人,要钱出钱,要什么给什么,只要咱们可以合作起来,我相信肯定会是双赢局面。”

冯坤睡了一大觉,直到中午时分,这才懒懒散散的穿衣起床,因为惦记着与陆景之约,所以吃完午饭,立刻出门离去,汤琴反而满腹的心事,提不起什么精神,又爬回床上,想再睡个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是心惊胆战,总觉得这所房子里头,到处都是孟彪的身影,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楼上楼下的所有房间,再次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发现,最后回到楼上卧室,汤琴拿着木锤,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她咬咬牙齿,再接再厉,俯身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敲打过去,就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可是足足忙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汤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的坐在地上,想到孟彪的可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任性的踹出一脚,将床头柜踢翻在地,只见长方形的底座下面,竟然粘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纽扣,汤琴瞧在眼里,不由得蓦然一惊,赶紧起身,取过那只小纽扣,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尽管看来看去,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她敢肯定,这个东西绝不是她的,是有别人偷偷放在这里,其用意自然不轨。

汤琴立刻掏出手机,拍下小纽扣的照片,然后蹬蹬蹬的下了楼,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将照片上传网络论坛,不一会儿,便得到网友们的回答,这是一款专业级的窃听器,市面上很不常见,而且价格极其不菲,汤琴的心中砰砰直跳,紧接着怒不可遏,跺着脚,直把孟彪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几遍,等到冷静下来,她才记起冯坤昨日所说,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孟彪的电话号码。

汤琴知道孟彪眼下的处境堪忧,她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嘟嘟声响过几下,电话居然接通了,没等孟彪开口,汤琴已是破口大骂起来,等到她骂得累了,孟彪这才笑了笑,缓缓说道:“你骂够了没有?没有骂够可以继续。”汤琴怒道:“孟彪,你简直无耻之极,我让你替我装潢房子,我就是瞎了眼睛,信错了你这个王八蛋。”孟彪说道:“你至于这么激动吗?我不就是多挖一个洞而已,哪里碍着你了?”汤琴说道:“多挖一个洞而已?那我床头柜下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个东西不是你的。”

孟彪愣道:“什么床头柜下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汤琴冷笑道:“我都已经发现了,你竟然还不承认,你还要脸不要脸?”

孟彪沉默片刻,说道:“汤琴,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承认,我替你装潢房子的时候,确实有为自己打算,所以留下一个暗格,以防不时之需,但是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过,你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懒得再跟你解释。”汤琴定了定神,放缓语气,问道:“你这会儿在哪儿?在不在路州?昨天是不是你来我家里的?”孟彪又是沉默,半晌叹道:“我在哪儿不重要,是不是我去你家里的,也不重要,你现在是如鱼得水,跟申富水打得火热,还用得着关心我吗?”他酸溜溜的说出这番话,汤琴听着一愣,忽然有种感觉,他似乎并没有欺骗自己,孟彪又道:“汤琴,以后咱们俩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当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也没什么惦记的,如果有一天,我会遇到什么不测,希望你看在咱们过往交情的份上,每年的清明,就去我的坟上添把土吧。”

再过两日,便是清明节了,汤琴虽然恨他恨的入骨,但是此刻孟彪其言哀哀,仿佛末日将临,倒让她不禁心中一软,叹道:“别说这种话,有什么难处,总会过去的,再说你孟彪怕过什么呀,肚子里的鬼点子比谁都多。”孟彪呵呵笑道:“我当然不怕,我要是怕,也不会有今天,我只是为自己做好打算。”汤琴想了想,看看手里的窃听器,又问:“这个东西这不是你的?”孟彪笑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紧张。”汤琴说道:“是个是个算了,算了,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个小玩意。”

汤琴与孟彪通完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顿感浑身乏力,说不出的烦躁不安,如果真如孟彪所说,这个窃听器不是他,那又会是谁的呢?会是谁的呢?总不会是申富水的吧,汤琴想到这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自从丈夫陈福来亡故,她搬来这里后,只有两个男人,在她家里出入自如,孟彪自不必说,剩下的便只有申富水,这个男人不但占据了她的身体,而且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灵,让她为之深深迷恋,要说申富水在她的卧室里,偷偷安放窃听器,几乎是毫无理由的,又或者说,是汤琴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但是,作为雪绒花公司的董事长,汤琴毕竟摸爬滚打,经商多年,不是一个没有主张的女流之辈,她知道,很多时候,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就是最终的真相,而且孟彪既然已经承认,他在自己的房子里面留有暗格,那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否认这个窃听器的存在,又想到自己为了对付孟彪,向申富水求援之际,申富水所表现出的淡定和从容,似乎全没有任何的意外和不解,汤琴的一颗心,慢慢沉到谷底,他为什么会这么聪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神来之笔,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他的面前,自己就像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显得那么的天真和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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