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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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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良言有意纳猛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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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手下众人,冲着小马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确实直到这会儿,并没有人认输,所以这场单挑,也不算分出胜负,至于金安延让老胡松手的那句话,各人的理解不同,从而可以做出任何解释,所以谁都知道,葛诚趁着老胡麻痹大意痛下黑手,不免有失光明磊落,但是他没有破坏规则,何况大家心知肚明,金安延和老黑等人,都是帮着葛诚的,双方真要冲突起来,难免又是一场恶仗,加之己方不少的人手,先前已经负伤,老胡更是遭受重创,众人可谓群龙无首,谁也拿不出主意,说话那人咬咬牙,说道:“二少,你的意思呢,你是打算逼死老胡吗?”

金安延仰起头来,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谁能逼死谁,老胡,你还能撑得住吗?如果撑不住,那就算了,你们赶紧带着他回去,事情我会跟我三叔解释的,不会为难大家。”老胡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形,撒手推开众人,双目依旧紧闭,胸前的肌肉剧烈起伏,就像是下界捉妖的巨灵神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过了半晌,说道:“姓葛的,你过来,我跟你再战三百回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咱们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

围观众人大惊,老胡这是立下生死状,不禁面面相觑,金安延叫道:“老胡,还是点到为止吧。”老胡喝道:“金二少,我知道你恨我老胡不仗义,背叛二爷投奔三爷门下,可是兄弟们要吃饭,要花钱,要娶婆娘,二爷他金盆洗手,咱们难道全喝西北风吗?今天你既然帮着这个姓葛的,想要我老胡的这条命,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就看姓葛的,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葛诚单手撑地,慢慢也站了起来,说道:“胡爷,我敬重你是条汉子,论真本事,我不如你,只是我职责在身,不敢辜负彪哥的嘱托,所以多有得罪!”

老胡的气息越来越是粗重,微微睁开双眼,身形又是晃了一晃,辨清葛诚所处的方向,二话不说,跨步过去,动作虽然已显迟滞,拳风却是依然凌厉,到了这会儿,葛诚只好拿出全部的实力,忍着周身剧痛,沉着应对,并且刻意避其锋芒,以守带攻,转着圈子,在老胡的身前身后游走起来,又有人按捺不住,骂道:“我操你妈的,这算什么鸟意思,接招啊,你他妈的是个娘们吧,没卵蛋的玩意。”

葛诚的那帮人,眼见优势在手,于是接上话茬,与其对骂道:“打架也是要有脑子的,难道都像你们呀,一个个傻逼似的,少他妈啰里啰嗦。”那边的人听着这几句话,立刻跳将起来,怒道:“你他妈的才是傻逼,来来来,有能耐咱们两个也试试。”这边哪里肯服气,亦是挥拳叫道:“来就来,谁怕谁,老子打死你个王八蛋。”双方越说越是动气,两边人马同时骚动起来,老黑紧走几步,拦在他们中间,说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谁要觉得自己很厉害,可以过来跟我试试。”小马呵呵笑道:“老黑,你管他们作甚,想打架,就让他们打呗,看看谁是真牛逼,谁是真傻逼。”

众人正是乱哄哄的时候,只见老胡踩到散落的碎砖,一个趔趄,险些栽倒,葛诚则趁势踢出扫荡腿,老胡亦是经验老道,早已防着他这招,想要及时抽脚,可惜实在是脑部受伤,反应不够敏捷,被葛诚扫中右脚的脚踝,顿时痛彻入骨,“嗷”的一声叫出声来,葛诚见此情形,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于是身形一扭,极其潇洒的跳至半空,又是两腿踢出去,正中老胡的背心,这两腿势大力沉,便如两记重锤,踢得老胡跌跌爬爬,口吐白沫,往前面走了几步,终于坚持不住,一头倒在地上。

这场好戏落下帷幕,石伟娜也磕完了最后一颗瓜子,所以拍拍手掌,吹吹口哨,就准备抽身离去,刚刚来到楼下,又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跑一趟,就这么走了,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好奇心起,顺着弯儿,来到葛诚看守的那座小院,纵身几下腾挪,攀至屋顶,伸手揭开几片青瓦,探头朝下窥视,就这么一瞧,羞得她满面臊红,原来外面闹得天翻地覆,里面的这二位,却还在你侬我侬,共赴云雨,石伟娜暗骂一声不要脸,便不再看,重新覆上青瓦,兀自觉得心中砰砰直跳,不由得微微走神,谁知葛诚带着人马离开这里的时候,除了里屋那两个假冒货色,还留下一个人佯装看守,就在这个当口,那人因为内急,正巧出来撒泡尿,返身回来,隐隐绰绰瞧见屋顶有个人影,惊声大叫:“是谁?”

石伟娜知道坏了事情,也不答话,贴紧屋面,迅速移至另一侧,打算伺机脱身,那人却不依不饶,坚信自己没有看走眼,一边叫唤着,一边绕了过来,他这么闹腾起来,便将屋内的两个人,也都惊动了,石伟娜恼他聒噪,索性迎面跳下,还没等到那人有所反应,石伟娜便将他的嘴巴封住,右手在他脑后轻轻一拍,那人立时两眼翻白,晕厥过去。

老胡倒地不起,众人一片喧哗,葛诚踢出那两腿,也是力道用尽,摔在地上,半天都没能够重新站起,倒是心中翻江倒海,又吐一口鲜血,溅得胸前斑斑点点,两方的人马,同时涌上前来,搀的搀,扶的扶,将二人分别拉至本方阵营,老黑想了想,还是面不改色,走到葛诚面前,明知故问道:“你认输吗?”葛诚摇摇头,说道:“我还能打。”老黑点点头,又走到老胡面前,问道:“胡爷,你认输吗?”老胡已是气若游丝,刚才他拼着满腔怒火,强行再与葛诚争斗,实是抱定宁死勿屈的心态,可惜吃亏在前,脑子里浑浑噩噩,纵有再大的力气,也已力不从心,听见老黑的询问,老胡抓住他的臂膀,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老黑叹了口气,又道:“老胡,你现在认输,并不算丢脸,咱们心里都知道,你才是赢家,只不过你太老实,没有防着别人的诡计,这次你就当买个教训吧。”

旁边的弟兄,替老胡擦拭着嘴角,说道:“老胡,老黑说的对,咱们认个输,其实也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下次有了机会,咱们再找回来就是了。”沉默半晌,老胡终于迸出一个字来:“不!”老黑不禁动容,急道:“你真的不要命了,何苦呢?”老胡目光冷冷的望着他,然后挣扎两下,似乎还想站起来,老黑一把将他摁住,又道:“你别再动,你受伤不轻,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打了。”

“不——”老胡大吼道,还是那个字,却因过分激动,阵阵剧痛再度传来,疼得他又瘫下去,众人正自焦虑,不知道如何收场,忽然有人慢慢走来,瞧瞧他们,说道:“葛哥说,咱们认输,胡爷,你赢了。”众人惊怔不已,那人又道:“葛哥还说,愿赌服输,咱们那间屋子,你想怎么搜就怎么搜,而且待会儿,等他好一些了,就过来向你磕头。”金安延听见这段对话,走过来蹲下身子,抚着老胡的胸口,叹道:“胡爷,我也向你认个错,是我年轻不懂事,不够体谅兄弟们,今后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胡爷。”

老胡抽动着嘴角,长叹一声,颤声说道:“二少,我还死不了,你不用迁就我,无论是二爷,还是三爷,对我来说没有分别。”他顿了一顿,喘了几口气,冲着葛诚派来的那人,又道:“你回去告诉姓葛的,我不领他这个情,他少来这儿假仁假义装孙子,我可以认输,但是,今天的这笔账我会记下,将来总有一天,我要再向他讨教的。”那人无奈的耸耸肩,转身离去,老胡说完这些话,便缓缓闭上眼睛,脸上已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金安延和老黑对视一眼,都感到不是个滋味,两辆金杯面包虽然遭到多处枪击,基本功能却未丧失,众人扶着老胡,相继回到车上,整个过程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说话,直至面包车渐渐远去,老黑方才安排人手打扫现场,抹平痕迹,金安延施施然的走至葛诚那边,咧嘴笑道:“想不到,你真的很能打,我喜欢,要不考虑考虑,过来跟着我怎么样?”

金安延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且言之切切,甚为中肯,葛诚的一众兄弟们,全都怦然心动,麋林金家不仅财大气粗,人多势众,这些年来,他们处事极为公道,从不以强凛弱,欺男霸女,在江湖上的名头,也着实令人心悦诚服,无论多大的纠纷,只要他们家肯出面,黑白两道的人物,没有谁不给面子的,葛诚叹道:“谢谢二少的抬爱,彪哥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对不起他。”金安延哈哈笑道:“恩重如山?把你们这些人,派到这里来送死,就是你说的恩重如山吗?”葛诚问道:“这话从何说起?”金安延亲自点起一根烟,塞到葛诚的嘴里,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心里都明白,用不着问我的,咱们麋林金家再不济,也不会让手下的弟兄,拿着几把破刀,去跟人家的长枪拼命。”

葛诚咳嗽两声,又道:“彪哥也没让咱们来拼命,这不是还有二少你们在吗?咱们几个只是配合你们的,彪哥说的很明白,让我一切听从二少的吩咐,唯二少马首是瞻。”金安延目光熠熠,笑道:“你不但能打,而且挺会说话,一点儿也不肯折了孟彪的脸面,不过有些事情,你我心里都有数,俗话说,良禽折木而栖,我现在不逼你,你再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告诉我,另外,你的这些小兄弟,我看着也都不错,如果有谁愿意,我同样欢迎。”说着,他抬头看看天色,月已偏西,看来不用多久,就快天亮了,又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赶紧送他回去吧,多休息几天,把伤养好,咱们会再见面的。”)≈!

众人皆是点头,扶着葛诚跚跚离去,小马站在金安延的身后,说道:“二少,这个葛诚确实是个角色,若能把他收下来,对咱们的帮助很大,我跟着过去看看,再跟他聊聊,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金安延拦住他,说道:“不用了,受人先要收心,留点时间给他,他应该能够想明白的,而且孟彪的这条船,人心已散,开不了多久了。”

小马磋着下巴,嘿嘿又笑:“老胡这次铩羽而归,不知道三爷会怎么处置?”

金安延想了想,说道:“他会怎么处置,跟咱们没关系,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办,今天栽得这个跟头,确实有点儿大,我估计,过不了明天,我三叔就会去找我爸,总得想个理由搪塞搪塞。”小马说道:“搪塞什么?是三爷来找咱们的麻烦,可不是咱们去找他的麻烦,我看根本不用搪塞,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咱们敢作敢当,认了便是。”金安延呵呵笑道:“认什么?认了咱们和孟彪联手,合起伙来对付我三叔?”小马说道:“也不算合起伙来,咱们是要”说到这儿,他也觉得有些难以解释,金安延顿作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和我三叔,这次都给别人耍了,孟彪做事太不干净,又只顾着打他自己的小算盘,跟咱们也不是一条心,所以这次的失败并不意外,不过不要紧,往后来日方长,失败乃成功之母,咱们总结教训,迟早都要揪住那帮俄国佬的狐狸尾巴。”

小马恨恨的说道:“孟彪这个老王八,好歹也算是号人物,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不知何时,老黑忽然出现在二人身旁,冷冷说道:“孟彪不中用,咱们也有错,太低估对手的能力。”说着,他将手一摊,洒下一把瓜子壳,金安延和小马俱都一愣,就在这时,又见远处有人冲着这边飞奔过来,正是葛诚那帮手下其中之一,叫道:“金二少,金二少,咱们有兄弟遭人暗算,你们快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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