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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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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相让拳脚见分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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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安延尚未答话,东边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一人哈哈笑道:“老胡啊老胡,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真以为你跟了三爷,咱们就拿你没辙了?”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人中等个头,瘦瘦精精,嘴上两撇小胡子,说起话来一上一下,乍看之下,活像是个卓别林,此次前来设点埋伏,老黑身手过人,经验老道,所以全程守在金安延的旁边,居中指挥,小胡子则负责外围的暗桩卡哨和联络通讯,听说金晟的人马突然出现,他便带着几个兄弟,从东头迅速赶来,刚好听见老胡和金安延的这段对话,故而气极反笑,又道:“虽然咱们二少做事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是你说搜就搜,是不是有点儿太嚣张,我倒想问问三爷,他是怎么立的规矩?”

老胡呵呵笑道:“三爷的规矩,就是他要办的事情,咱们必须得办,否则,我和兄弟们回去不好交差,其实三爷、二爷都是一家人,咱们也都是为了金家办事,不用分得那么清,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马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小胡子姓马,又因为喜欢穿风衣,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小马哥,老胡这会儿叫他马爷,显然调侃多于恭敬,小胡子走至近前,拍拍老胡的肩膀,说道:“如果我不同意你搜呢,你是不是要宰了我?”

老胡脸色微变,说道:“同不同意,还轮不到你说话吧。”他扭脸看看金安延和老黑,俱是顾左右而不语,正自踌躇,忽听葛诚冷冷说道:“几位大爷,你们想搜那间院子,好像应该先问问我吧。”老胡仰面大笑,说道:“问你?姓葛的,你也不掂量掂量,你们的老大孟彪,我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有金二少在这儿,我早把你们这些个混账王八蛋,捆起来扔到河里喂鱼了,还用得着问你吗?”葛诚身边的两个兄弟,见他简直狂得没边,立时怒道:“他妈的,有本事你来呀。”葛诚连忙拦着他们,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胡爷,你是为了三爷做事,我是为了彪哥做事,咱们各为其主,大家都是混道儿上的,我知道你们金家有钱有势有人,但是想要随随便便欺负人,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不信你可以试试,就凭咱们这几个兄弟,拦不住你们,也得让你们留点儿东西下来。”

老胡桀桀的怪笑,说道:“是吗,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二少,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自己不要命的,我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不算不给二爷面子吧。”老黑佩服葛诚的硬气,这种情形之下,他还敢出头维护孟彪的脸面,不免有些惺惺相惜,忙道:“且慢,听我说两句,咱们虽然各为其主,但是兄弟们都知道,麋林金家从不仗势欺人,老胡,我看这样吧,你跟葛诚单挑,大家拳脚相见,拼的是真功夫,谁要是输了,就跪下来给对方磕三个响头,然后让出一条道儿来。”老胡知道他在明里暗里帮着葛诚,却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又觉得凭着自己这身筋骨肉,打发一个葛诚,应该不在话下,于是笑道:“好好好,二少,你怎么说,你要是点头,咱们就这么办,待会儿输赢自见分晓,谁也不许不认账。”

金安延拍手笑道:“行啊,来来来,你们两个站中间,别的人全部往后退,我来做你们的裁判,既然是拳脚上面见真章,咱们就把话说在前头,谁先认怂算谁输,输了不准耍赖,咱们所有人共同做个见证。”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话里话外,都在挤兑老胡和葛诚,二人都是带头大哥,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眼前的这番较量,谁要是敢先认怂,甚至跪地求饶,以后的江湖上面,恐怕就再无这号人物的地位。

金安延先前所处的那幢住宅楼上,石伟娜倚着窗户,掏出怀里的一包瓜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西洋景,导致两帮人马火拼的第一枪,确实是她开的,她知道那间小院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所以瞧见金安延和老黑走出巷口的时候,便即瞅准时机,断然拔枪射击,随后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就没她什么事了,直至众人罢手,清点伤亡情况,她才避开众人,绕了个圈子,来到住宅楼上,她也没想到,起身之际,却被金安延有所发觉,好在动作足够迅速,方能及时脱离,这会儿见到众人唇枪舌剑的互相斥责,甚至还要划出道儿来单挑,不禁心下大快,觉得太有意思,索性安顿下来,等着好戏继续上演。

对于老黑的提议,葛诚当然没有意见,虽然他也没有把握,能够胜过老胡,但是,这样一来,无论输赢,他对孟彪都不算亏欠,还能尽量保证兄弟们的安全,至于金安延的想法,则更加简单,葛诚能赢过老胡,他固然乐见,如果老胡更胜一筹,也与自己颜面无损,反正对他来说,都是无本的买卖,顺便借此机会,考验考验葛诚的成色,到底值不值得,他将其纳为己用,如此一举几得的好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于是,在金安延的示意之下,众人呼啦啦的让出一圈空地,葛诚和老胡缓缓走至中央,彼此目光交错,凌厉逼人,老胡冷冷一笑,脱去外面的夹克衫,只穿一件红色的背心,双手摁着指节,发出嘎达嘎达的脆响,葛诚同样带着冷笑,将白衬衫的纽扣解下几颗,然后扭扭脖子,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说道:“胡爷,请吧!”老胡摇摇头,说道:“我可以让你先动手,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不够仗义。”葛诚不再搭话,往前欺近一步,论起双拳,朝着老胡的胸前捣去,老胡身形未动,右脚已是弹起,直奔葛诚的小腿,这是硬碰硬的对攻态势,谁也没打算退让躲闪,两声闷哼过后,二人重新站稳脚跟,葛诚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显然吃了暗亏,老胡掸掸胸前的肌肉,冲着葛诚招招手,笑道:“不用客气,继续,我还可以让你先手。”

石伟娜磕着瓜子,吐出两片瓜子壳,说道:“笨蛋,都像你这么打,一百年也打不赢,你得找他的反手,切他的关节,哎哎哎,错了,错了,真是笨的可以。”她这边自说自话,那边二人争斗不止,老胡越战越勇,大开大阖,葛诚勉力支撑,疲于招架,已是破绽百出,险象环生,连连落至下风,葛诚从未经过正规的格斗力量训练,使出的拳脚招式,全无章法可言,只是凭藉多年街头殴斗的临场经验,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克敌办法,加之他的身体素质过硬,所以对付一般人等,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今天他的对手,却是老胡这样的硬茬,同样摸爬滚打多年,同样人高马大,力量惊人,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在石伟娜看来,解决一头蛮牛,也就是三两招的事情,但对葛诚而言,老胡无疑是个前所未见的强劲对手,双方交起手来,未免显得处处受制,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片刻之间,葛诚便被老胡逼到一处墙角,看着对方拳拳生威,脚脚到位,疾风骤雨般的砸将下来,葛诚只有拼命闪躲的份儿,眼见已是退无可退,老胡大吼一声,侧身踢出一脚,葛诚只觉呼吸都快停滞,本能的矮身低头,方才堪堪避过,身后的几块墙砖,却被老胡踢得飞起,“喀啦啦”的一阵响动,整座石灰墙轰然塌地,葛诚瞅准老胡不及收脚的空档,右肩扛住他的裤裆,同样发出一声暴喝,顶牛般将他摔了出去,老胡踉踉跄跄的连退几步,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笑道:“哟呵,还有两下子嘛,不算太差劲。”葛诚揩着鼻血,气喘吁吁扶着旁边的石墩,也是累的两眼发黑,亦是笑道:“你你也不错,力气真够大的,不过比我还差了点儿,你要是现在肯认输,我我可以不要你磕头!”

老胡拍拍手,翻身站起,冲着围观众人哈哈笑道:“这小子脑子没坏吧,想要我认输?姓葛的,我才夸你两句,你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众人皆是哄笑不已,金安延对老黑耸耸肩膀,老黑面无表情,不置可否,葛诚嘿嘿笑道:“胡爷,我是尊敬你,体谅你成名已久,所以怕你太丢脸,给你面子,让着你点儿,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打不过你吧?”

“我操你妈逼!”老胡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个王八犊子,吊毛都没长齐,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他再次踏步上前,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去拽葛诚的前襟,葛诚拼命格挡,却是无济于事,被他抓了个结结实实,接着两侧的脸颊,被他左右开弓,掴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嘴角鲜血直流,老胡一边打,一边骂道:“他妈的,你认不认输,认不认输,认不认输”这一幕看得葛诚的那帮兄弟,目不忍睹,有人甚至哭出声来:“葛哥,你就认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不打了,咱们认输”

葛诚惨笑两声,啐出一口血唾沫,无力的挥舞双臂,似乎还有继续抵抗的意味,金安延实在看不下去,说道:“行了,行了,老胡,松手吧。”他的这句话抛出来,等于认同这场比试,是以老胡胜利告终,老胡心中一喜,炫耀似的将葛诚轻松举过头顶,沿着场地外侧,向着众人示威,怎么说,葛诚一米八的个头,好歹也有两百来斤,老胡如此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浑身的力气,端的是骇人听闻,大家又是惊叹又是佩服,个个竖起大拇指,老胡得意的大笑道:“你们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小子自己要作死,可我不跟他一般计较,所以留他一条小命,不过,三个响头还是要磕的,磕完这三个响头”

石伟娜远远的瞥见,“哦”了一声,点头说道:“大个子,这下你要输了。”

就在众人的惊呼赞叹声中,本以奄奄一息的葛诚,忽然双目圆睁,变拳为掌,直切老胡后脖颈处的风池风府两道穴位,其实双方交手之初,葛诚便已知对方蛮力惊人,势不能正面硬取,所以故意频频示弱,又用言语激怒对方,使之失去应有的理智,接着再使出苦肉计,任凭对方如何施虐,他都咬着牙齿忍耐下来,暗中蓄积力量,目的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良机,一个老胡完全放松警惕,根本毫无防备的暴发良机,这是他取得这场胜利的唯一途径,事实上,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样,在金安延无意识的帮助下,老胡终于给出这个机会,而且风池风府乃是人身两大重穴,若被外力击中,轻者眩晕呕吐,重者休克毙命,葛诚几乎拼尽全身气力,重重一击,饶是老胡身强体壮,也顿觉眼前一黑,脑壳像是炸裂开来,随之松开双手,葛诚便从两米的高度,一下子摔在地上,浑身上下的骨头,仿佛全都散开了架,再也经受不住,“噗”的喷出一口血来,老胡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昏昏沉沉的转了几个圈,勉强被几个赶上前来的手下扶住,有人气愤不过,开口骂道:“姓葛的,你他妈的玩阴的,打不过胡爷,就他妈的不要脸,耍赖皮,兄弟们,抄家伙做了他。”

老黑适时的站了出来,沉声说道:“谁都不准动,都给我退下去!”

那人又叫:“老黑,你他妈的瞎眼了?看不见姓葛的耍赖嘛?”

小马呵呵笑道:“他哪里耍赖了?我看倒是你们几个耍赖,说好的单挑,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许帮忙,哎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走开,快走开,除非有人认输,否则,都给我呆一边去。”葛诚虽然五脏六腑,就如刀割火燎,神智还是清醒的,说道:“马爷说的说的对,我和胡爷都都都没有认输”小马睨眼瞧着老胡,面如金纸,呼吸急促,双腿还在不住的打颤,笑道:“胡爷,胡爷,怎么样,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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