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云消雨歇,韩慨累得浑身乏力,仰面躺在床上,殷南珊趴在他的胸口,用手数着他的体毛,面色微红,鼻尖处渗出一层密密细汗,乳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更添几分迷离的色彩,殷南珊笑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累着了?”韩慨“嗯”了一声,痴痴看着她,殷南珊下意识的,瞧瞧自己裸露的胴体,又笑:“你看什么,还没看够吗?韩慨,我是不是有点老了?”韩慨笑着摇摇头,还是一言不发,殷南珊忽然自怨自怜起来,叹着气说道:“没有人不会老的,特别是咱们女人,老起来更快,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现在就跑在奔四的路上,想想真没意思!”
韩慨托住她的下巴,亲了一下,笑道:“殷姐,人跟人不一样的,你是属于那种气质类的女人,年龄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殷南珊反过来用手拧住他的下巴,笑道:“嗯,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甜呢,骗死人不偿命,再多说两句,我还真是舍不得离开你。”韩慨索性又将她搂住,右手糅捏着她胸前的两坨白肉,一边亲着她的嘴,一边说道:“那你就别离开我好了,殷姐,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呢,你想休息一段时间,我可以陪着你呀,将来你要再干什么事业,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是不是?”
殷南珊双眼半合半睁,身体感受着这个年轻人,雄而有力的双手,不禁有些意乱神迷,呻吟了几声,却没有说话,韩慨又道:“殷姐,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殷南珊的双臂缠绕住他的脖子,微微喘气,说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嗯,嗯,啊!你怎么又起来了,都已经做了三次了,你明天真不想上班了?”韩慨将她压在身下,笑道:“三次算什么,只要你愿意,我再来三次都可以。”殷南珊忽然吃吃大笑,咬着嘴唇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把你榨干,再说我明天还有事呢,咱们还是早点儿睡吧,乖,听话,反正最近这段时间,我还会留在麋林,你想来随时可以来。”
韩慨摇头说道:“我不,我怕过了今晚,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殷南珊失笑道:“说什么孩子话,我都说了暂时不会离开麋林,难道还能骗你?”
韩慨说道:“殷姐,你是不会骗我,但你可以有事瞒着我!”
殷南珊笑道:“我有什么瞒着你,我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吗?”
韩慨撇嘴说道:“那你告诉我,郁蕾和杜慎言他们几个辞职,是不是你的主意?”
殷南珊略略一怔,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慨颇为委屈的说道:“殷姐,我没想说什么,我就是觉得难过,你这次离开新华美,肯定会有什么大动作,所以才将郁蕾她们几个带走,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难道在你眼里,我都不如杜慎言吗?”殷南珊轻轻笑了两声,说道:“原来你就为了这个闷闷不乐?你说你可不可笑,你也不动脑筋想想,殷鸿辉是我弟弟,他现在接手麋林销售公司,我再怎么着,也不能跟我弟弟对着干呀,再说郁蕾他们几个人,虽然都是我带出来的,但是人家自有人家的想法,怎么可能全听我的?还有那个阮仕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让我下不来台,如果是我叫他这么做的,我就是个猪脑子,上赶着跟自己弟弟作对,有毛病吧,另外你刚才说,我有大动作?你说我有什么大动作?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这是听谁乱嚼舌头呢?”韩慨撇撇嘴巴,倒也无法反驳,想着说道:“反正我就是觉得,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你这次急着辞职离开新华美,还不都是因为李总,我也知道,你瞧不起那个丁嗣中,所以不想再听他使唤,但是我不相信,你会没有准备,就这么匆匆忙忙做决定,你不是这样的糊涂人。”
殷南珊笑道:“哦,是吗,你真是这么想的?”
韩慨点点头,又道:“殷姐,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乱说的!”
“告诉你什么?”殷南珊故意装傻,失笑道:“告诉你,我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旅游吗?嗯,我想先去欧洲走走,然后就去南美,不瞒你说,我签证都快办好了,你要还是不相信,等几天我拿给你看,这下总满意了吧。”韩慨愣道:“你签证都办好了?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什么时候办的?”殷南珊皱起眉头,说道:“韩慨,你最好搞搞清楚,我不是你的老婆,我做什么事情,需要向你交代吗?”说着,她用手一推韩慨,抽身下床,韩慨怔怔的发呆,片刻反应过来,急忙拉住她的胳膊,笑道:“殷姐,殷姐,别生气,我就是问问。”
殷南珊想了想,笑道:“行了,行了,我没生气。”)≈!
韩慨瞧着她,问道:“那你这是干嘛?”
殷南珊指指门外,说道:“还不都是你,弄得我脏兮兮的,我想洗个澡,干干净净的,睡觉才踏实。”韩慨随即一跃而起,笑道:“那我帮你磋背!”殷南珊笑着点点头,也没有拒绝,二人来到卫生间,将偌大一个浴缸,放了半池的热水,然后坐了进去,殷南珊背靠在韩慨的怀里,很是享受的笑道:“韩慨,以后哪个女人嫁给你,那可真是福气。”韩慨取过皂液,涂抹在她的身上,认认真真的磋洗起来,说道:“这也就是你,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我才不会侍候她呢,她帮我磋背还差不多。”殷南珊咯咯笑道:“你就使劲的吹吧,等到你将来结婚的时候,我倒是想瞧瞧,到底谁帮谁磋背。”韩慨不禁扑哧一乐,笑道:“殷姐,真到那时候,你还怎么瞧啊。”殷南珊发现自己的语病,也是大笑起来,片刻,话锋一转,问道:“嗯,你今天在公司,有没有见到丁静?就是咱们丁总的公子!”
韩慨听着一愣,手速顿时慢了下来,想着笑道:“哦,你说是小丁总啊,我看见他了,咦,你怎么知道的?你弟弟给你打电话了?”殷南珊不置可否,又笑:“你觉得丁静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挺嚣张的?他们父子俩都差不多,给点颜色就能开个染坊,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想不嘚瑟都难,尤其是丁静,老爸成了集团公司董事长,地产公司又落到自己手里,尾巴早就已经翘上天了,你以后见着他,最好顺着他点儿,他这个人很容易记仇,只要你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他肯定不会给你好日子过。”韩慨点头笑道:“谢谢殷姐提醒,我怎么可能得罪他呢。”殷南珊笑道:“那倒也是,你这个人八面玲珑,都是瞧着人的脸色办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是用不着担心你的。”韩慨有些发窘,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不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嘛!”
殷南珊指指自己后背,又笑:“这里,这里,稍微再用点儿劲,我骂你做什么,正所谓话糙理不糙,八面玲珑又不是什么缺点,做人嘛,就得学着活泛点儿,你瞧瞧那个杜慎言,人是个好人,可惜脑子不开窍,容易认死理,前前后后吃了多少亏,也就是最近的这一年,他才算明白过来,知道有个好歹,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辞职,他弟弟是李总的女婿,现在丁总掌管公司大权,别人或许没什么,他可就坐不住了,其实也能理解,以前他有李总关照着,只要肯卖力气,做出点成绩来,总公司迟早都会提拔他的,现在就不同了,丁嗣中能不给他小鞋穿,他就要阿弥陀佛,还谈什么提拔。”韩慨呵呵笑道:“确实是这么回事,以前不光有李总照顾他,其实你也挺照顾他的,要不然她能签下那么多的工程单?”殷南珊摇摇头,说道:“你不明白,我照顾他是假,给李总面子是真,当年我能到麋林,全是李总帮的忙,做人应该知恩图报,何况我也想不到,李总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要是早知道”她不由得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话里的意思,已是不言自明。
韩慨也没吭声,暗自在心里揣摩着,殷南珊拍拍他的手,说道:“别停呀!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在想,我要是早知道李总会下台,还会不会站在他那边?”韩慨怔了怔,发觉自己的失态,笑道:“没有,没有,见风使舵这种事,殷姐你怎么会做呢。”殷南珊扭扭脖子,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做,我又不傻,明知不可为,非得一条道儿走到黑?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来打算,等我爸明年退休,我就去李总那儿申请调回路州,凭着我爸的老资格,他那个销售副总的位置,迟早也是我的,到时候我就能按照我的想法,好好调整一下新华美的整个销售体系,现在的市场形势,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咱们再不知道变通,将来的生意,只会越来越难做,我把联浩路营业部承包给杜慎言,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做试点。”
韩慨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新华美,难道就因为丁嗣中,所以你才不干?”
殷南珊叹道:“我说想休息,也并非全说瞎话,但是关键原因,还真就是因为丁嗣中,他这个人不但心胸狭隘,而且因循守旧,很难接受新的思维,再有就是他和李总为了传感器的项目,一直存在很深的矛盾,去年底,他把鸿辉请到地产公司,就是希望我爸能在董事会上为他多说两句好话,当时我劝我爸,千万不要为了这件事得罪李总,他们俩一个是姐夫,一个是小舅子,甭管怎么吵闹,关起门来,还不都是一家人,咱们这些人跟着后面,干嘛要掺和进去,搞不好弄得自己灰头土脸,两面不是东西,我说的这些话,不可能传不到丁嗣中的耳朵里,你说他能不记恨我吗?有他做这个董事长,我殷南珊翻不了身的。”
韩慨失笑道:“没这么严重吧?你可以跟丁总解释解释呀!”
殷南珊笑道:“这怎么解释?人家派个总经理来,连电话都不给你打一个,不是明摆着对你有意见,算了,算了,反正这些年,我挣的钱也不少,足够我下半辈子用了,就当提前退休吧。”韩慨笑道:“不是吧,殷姐,你现在就退休呀,真打算做个闲云野鹤的富家婆,我不相信,你才闲不住呢。”殷南珊摇头笑道:“闲得住也好,闲不住也罢,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说不定等有机会,我还得找个男人,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如果再不嫁的话,我妈非把我烦死不可。”
韩慨将信将疑,笑道:“殷姐,我今天见到小丁总,我觉得他还好吧,反正对我算是蛮客气的,当然也有可能,他是瞧在你弟弟的份上,要不你先找他聊聊。”殷南珊皱起眉头,说道:“我都已经辞职了,我还找他聊什么,求他替我美言几句?我才不给他脸呢,韩慨,是不是丁静跟你说了什么?”韩慨忙道:“不不不,小丁总什么都没跟我说。”殷南珊呵呵笑道:“说了就说了呗,干嘛不承认,我知道你的习性,难得丁静能来一趟麋林,你还不得赶紧拍拍他的马屁,其实这也没什么,他现在就是新华美的太子爷,你在他跟前混个脸熟,对你还是有帮助的,我不反对你这样做,只是你跟他套近乎的时候,最好注意点分寸,千万不要马屁拍过头,拍到马腿上去,丁静为人虽然浮夸,但是非常有心眼,不是你随便说几句漂亮话,就能糊弄得住的,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你要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