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静双目紧盯韩慨,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爸的董事长是怎么来的?”
韩慨愤愤的说道:“这还用说嘛,你爸跟李总一直有矛盾,所以你们才会想法设法的去陷害李总,要不然,你爸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而且我也知道,殷姐向来支持李总,你们就连她也不放过,殷姐迫于无奈,这才决定辞职。”丁静没想到韩慨如此放胆直言,禁不住愣了一下,忍不住去看殷鸿辉,殷鸿辉皱起眉头,说道:“住口,你这都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影子的事。”韩慨依旧秉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哈哈笑道:“有影子没影子,你们心里都明白,用不着在这儿自欺欺人,不就是份破工作嘛,老子不干了!”
殷鸿辉大怒,起身喝道:“不干给我滚出去!”
丁静忽然回过神来,连忙笑道:“等等,等等,韩慨,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是我爸陷害的李总,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李鹤年是我姑父,我爸吃饱了撑的,没事陷害自己家里人?何况李总这次出事,也没人陷害他,是他自己拿了公司三百多万,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当然现在法院还没有正式审判,这事是真是假,咱们也不好多作评论,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说的这些话,全是无中生有。”韩慨转身要走,丁静又道:“等等,我让你等等,你这么着急干嘛?”“对不起,我没空侍候你们二位大爷。”话虽然这样说,韩慨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扭头又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殷鸿辉也是不解,问道:“丁静,你又要干嘛?”
丁静冲他摆摆手,走到韩慨身前,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说道:“你刚才说,南珊姐向来都是支持李总的,还说我们不会放过她,这是什么意思?”韩慨想着说道:“没什么意思,随便你怎么理解。”丁静掏出香烟,递了一根给他,又替他点了火,笑道:“韩慨,不要生气嘛,我和殷总对你没有意见,说句实话,你也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对新华美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就这么走了,也是公司的损失,实在怪可惜的。”
韩慨怔了一怔,说道:“不是我要走,是你们逼我走。”
丁静摇头笑道:“没有人逼你走,这样吧,你只要告诉我,南珊姐最近这段时间,都和李总有过什么联系,我就欢迎你留下来,销售公司这么多部门,你看中哪个位置,我都可以为你安排。”韩慨立刻明白过来,说来说去,丁静还是对殷南珊很不放心,甚至不排除抱有敌对的态度,所以想通过他的嘴巴,了解殷南珊的底细,于是嘿嘿的笑道:“丁总,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殷姐对我那么好,我会为你背叛她?你做梦吧你,我也送你两个字,滚蛋,现在你求我留下来,我还得考虑考虑呢!”殷鸿辉也是越听越疑,问道:“丁静,你到底想干嘛?我姐和李总有联系,那不是很正常吗?”丁静此次赶赴麋林,自然是带有目的性的,但是关于传感器项目的来龙去脉,却不能对殷鸿辉和盘托出,所以并不理会与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韩慨说道:“我现在再说一遍,如果你肯告诉我,殷南珊最近这段时间,究竟和李总有些什么联系,我立刻升你做麋林销售公司的副总经理,我爸是丁嗣中,我的话应该还能算数吧,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考虑清楚了,再来答复我。”
殷鸿辉急道:“丁静,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丁静嫌他聒噪,扭过脸来,目光冷冷的盯了殷鸿辉一眼,殷鸿辉居然浑身一颤,顿时被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年轻人,唬得不敢多说一个字,担任麋林销售公司的副总经理,等于进入新华美的管理高层,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力,韩慨就不得不作权衡思量,又想到今后在这家公司里面,自己就是一人之下,数百人之上,那些什么宋亮、戴海峰之流的人物,以前总是瞧他不起,说他贴着女人的屁股吃软饭,如果得知他成了公司的副总经理,那些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可是话说回来,这个丁静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殷南珊的底细,又是为什么呢,到底殷南珊得罪了他们什么地方,使得他们这般紧追不放,韩慨沉思不已,不知不觉,一分钟已经过去,丁静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说句话吧!”
韩慨说道:“丁总,我不明白你想打听什么?殷姐经常跟李总联系,都是工作上的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丁静见他松了口,点头笑道:“你随便说说吧,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我觉得有用,我会详细问你。”韩慨看看殷鸿辉,殷鸿辉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独自生闷气,丁静的眼神扫过,呵呵又笑:“现在是我在问你话,殷总今天有些累了,先让他休息一会儿。”韩慨不由得暗叹,殷鸿辉实在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明明他才是这里的最高领导,偏偏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压制得服服帖帖,连个屁都不敢放,于是更加认定,只有丁静才是真正能作主的角色,若是自己能够跟着他混,别说是麋林销售公司的副总经理,就算将来登堂入室,进入路州总公司任职,也未必不可能。
韩慨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便把这段时间,他能了解到的所有细节,全都说给丁静听了,可是无论丁静怎么听,都抓不住重点,不是销售进度汇报,就是经营策略调整,连点儿稍具价值的内容都没有,丁静越听越烦,实在忍不住,摆摆手,打断韩慨的话头,问道:“除了这些以外,就没别的什么吗?”
韩慨摇摇头,说道:“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应该没有别的了。”
丁静有意诱导,问道:“你再好好想想,比如关于公司新业务方面!”
韩慨思忖良久,还是摇头,说道:“真的没有了,丁总,我只能实话实说,总不能胡编乱造吧,殷姐从来没跟我提过什么新业务的事情。”丁静一筹莫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边殷鸿辉枯坐半天,忽然说道:“丁静,你这次来我这儿,根本就不是来看我,而是想要打探什么消息吧,难怪我说呢,你放着地产公司不管,跑来麋林做什么,当真地产公司那边都没事做吗?是不是你爸叫你来的?”丁静没好气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殷鸿辉冷笑道:“我可以不管你的事情,但我不能不管我姐,我必须问问丁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实在不相信我姐,那还派我来麋林干吗?”
丁静怒道:“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不相信你姐,你能拿我怎么样,殷鸿辉,你搞搞清楚,现在新华美谁在当家。”“你”殷鸿辉拍案而起,用手指着丁静,怒道:“你别这么嚣张,不是我爸推荐你爸,你爸能做到董事长?你简直是忘恩负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丁静不禁愣了愣,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莞尔笑道:“鸿辉哥,我这儿正烦着呢,好好好,咱俩先别吵,是我不会说话,我向你认个错。”
韩慨瞧着他们俩,顿时有些尴尬,问道:“丁总,那我”
丁静冷冷笑道:“你什么你,你说的这些东西,屁用都没有,滚滚滚!”
韩慨没想到,丁静翻脸比翻书还快,气得七窍冒烟,刚要发作,忽然脑子里弧光乍现,记起一件事来,说道:“丁总,是你叫我滚的,你可别后悔!”丁静听着他语气不对,赶紧换上一副面孔,笑道:“怎么,你想起什么来了?”韩慨故意卖了个关子,笑道:“是啊,是想起点事情,不过我可不敢乱说。”丁静忙问:“为什么不敢说,说呀,说错了没关系,我不会跟你计较!”韩慨呵呵笑道:“我不是怕你跟我计较,我是怕你言而无信,这会儿你有求于我,自然什么都能答应,等我没有利用价值,你的眼里还会有我吗?”
殷鸿辉说道:“韩慨,你先走吧,你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谈。”
韩慨借着他的话头,缓缓起身,丁静一把将他摁了回去,笑道:“你急什么,把话说完再走,你怕我言而无信,呵呵,行行行,我可以对天发誓,且以我的人格保证,只要你说的东西对我有用,我一定兑现我的承诺,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殷鸿辉见他越来越不像话,说道:“韩慨,我的话,你都不听吗?我让你现在就离开,你听见没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韩慨哪里还会听他说什么,点头说道:“那好,不过丁总,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丁静明白他的意思,这便拉着韩慨走出门外,殷鸿辉急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有心想要跟上前去,但是又没这个胆子,毕竟现在的新华美,就是丁家父子当家作主,人家只需一句话,他这个麋林销售公司的总经理,立刻就能换人,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想着当初殷南珊告诉他,这对父子俩都是狼心狗肺的坏东西,他怎么一点儿都听不进呢?不由得又气又悔,心里早把丁家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遍。
又是一天夜幕降临,康定路上的太子酒店,杜慎言、金安生和殷南珊三个人,坐在一间不大的包房内,得知金安生有心投资自己的项目,殷南珊心里的那块石头顿时落地,不由得心情大好,能够初步促成双方的合作关系,杜慎言更是心花怒放,饭后,金安生开车离去,殷南珊便拉着杜慎言,来到水月镜花,两个人点了一份茉莉花茶,此时正是上客的高峰期,杜慎言望着酒吧里的人头攒动,笑道:“殷总,看来你和郁经理都喜欢来这里吧。”
殷南珊喝了一些酒,脸色泛起晕红,映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甚是妩媚,笑道:“你跟郁蕾来过?”杜慎言笑道:“就是你请咱们吃饭的那天下午,她跟我说了些事情。”殷南珊眉梢一扬,问道:“什么事?”杜慎言想了想,摇头笑道:“没什么,都是家长里短,她说你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无论你要干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殷南珊竟然叹道:“其实她支持我的,要比我给予她的更多,我和郁蕾是在一次车展会上认识的,当时我带着几名员工,去那里发传单,她是现场的车模,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非常冷,外面下着大雪,她只披了一件薄外套,过场的时候,就连外套也要脱掉,看得我都觉得浑身哆嗦,后来我去厕所方便,正巧碰见她,所以就攀谈起来,她告诉我,她家里其实不算穷,但也不很富裕,之所以这么拼命,还是为了多挣点儿钱,顺便体验一下生活,所以我就向她发出邀请,邀请她加入咱们新华美的团队,我能看得出来,她很有发展潜力,只是后来她又遇上另外一个人!”杜慎言问道:“遇上谁?”殷南珊笑了笑,摆手说道:“她不愿意告诉我,不过我也不想问,大概是某位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听说很有权势,可惜对方有老婆有孩子,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苦恼,这种事情你应该懂的吧!”
杜慎言“哦”了一声,点头笑道:“当然,当然!”
殷南珊瞧瞧他,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杜慎言并不否认,说道:“我以前是听过一些传闻,郁经理也没瞒着我,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想要两情相悦,天荒地老,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所以那天我对她说,别人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要开心,倘若这份爱情注定没有希望,何不及早抽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