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商海沉浮

首页
日/夜
全屏
字体:
A+
A
A-
心气高劝兄多斟酌(1 / 1)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回到房间,杜慎行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然后觉得身上燥热,便又去冲了回澡,刚冲到一半,就听房内电话铃响,以为是李倩打过来,连忙顶着满头的白沫,跑出来接听,不料是个娇声娇气的女人声音:“先生,你好,我们提供二十四小时的按摩服务,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杜慎行呵呵笑道:“你等等啊,我问问我老婆,要不要”话未及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洗完澡,杜慎行穿着裤衩,裹着浴巾,坐在床头百无聊赖的翻着各个频道的电视节目,实在觉得没有趣味,这才拿起手机,拨通杜慎言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是忙音,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禁微微一愣,心道,已经这么晚了,大哥还没休息啊,跟谁通话呢?难道是跟夏医生在夜话无眠?他想着便笑了起来,将手机扔到一边,一头钻进被窝,极其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打了几声哈欠,困意立时席卷而来,不知睡过去多久,手机忽然响了,杜慎行迷迷糊糊拿起来,接通说道:“喂,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杜慎言的声音:“我,你哥,刚才你找我的?”

杜慎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笑道:“是啊,打过去你占线,你干得是啥工作啊,大半夜的还不歇息,是不是跟夏医生聊天的?”杜慎言笑道:“聊你个头,刚才和安生说点事,挂了才发现你打过电话,你找我干嘛?”杜慎行挪了挪屁股,倚在床头,笑道:“不干嘛,我陪李倩到九江庐山玩两天,星期四回去,正好晚上回酒店没事做,就想跟你说说话,老妈跟我说,你和夏医生打算今年下半年结婚?”杜慎言沉默了一下,笑道:“说是这么说的,还没最后决定,结婚又是一大笔费用,我正愁着呢!”杜慎行笑道:“有什么可愁的,缺钱我这里有,十万够不够?”杜慎言叹道:“慎行,我知道你现在手头宽裕,可我也不是全为钱的事情发愁。”杜慎行嘿嘿笑道:“不为钱,那就是为了杜林,其他还能有什么?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谈谈杜林的事。”

杜慎言愣道:“杜林的事?杜林怎么了?”

杜慎行换了个姿势,尽量把腿伸直,这样能够舒服一点,他把今天在火车上,那位女孩的母亲所言,转述给杜慎言,又道:“大哥,我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人跟人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要不你跟夏医生说说,让她先和杜林试着接触接触,看看他俩投不投缘,要是投缘,什么都好说,要是不投缘,那咱们再想别的法子,哎,大哥,你听我说了吗?”

“嗯,嗯”杜慎言说道:“我听着呢。”

杜慎行笑道:“至于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我看不用太着急,今年明年后年,只要时机成熟,婚事随时可以办,大哥,我跟你说,我现在不但是技术部部长,还是供管部的部长,可以说大权在握,而且只会越来越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所以钱的事情,你真不用担心,再给我个一年半载,我肯定叫你漂漂亮亮的,把夏医生娶进门,关键就是杜林那儿,你得小心处理好,这个需要时间。”杜慎行的口气颇大,杜慎言半天没言语,杜慎行又喂喂了几声,他才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跟夏姌商量商量吧,慎行啊,你工作顺利,大哥为你高兴,不过你也得低调一些,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要懂得韬光养晦,藏锋敛芒,老子也曾说过,明道若昧,进道若退”

杜慎行未等他把话说完,已是笑道:“夷道若颣,上德若谷是吧,大哥,你啥时候开始攻读道德经了?是不是夏医生教你的?我跟你说吧,老子说的那些话,你既不能不信,也不可全信,甚至可以说,他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现实要求,老子说,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就有点阿扣的意味,虽说也有哲学辩证道理在内,但终究太过于牵强,你想想看,现如今三百六十行,哪一行没有竞争,就说你们新华美的电器吧,质量再好,服务再佳,你要是不广而告之,不想方设法、挖空心思的吸引大众的眼球,能卖得出去吗?实际的情况就是,做得好不如吹得好,这不是竞争是什么?若真学老子的做法,关起门来造车,总以为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你们新华美的几千号员工,就等着喝西北风吧,所以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看了这么多年的书,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中华先贤著作,不客气的说一句,大部分都是糟粕。”

杜慎言本想对弟弟良言好劝几句,希望他不要因为眼下的径情直遂而得意忘形,却不想反倒被杜慎行“教训”了一通,不由得苦笑道:“得得得,我说不过你,你总是比我有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杜慎行哈哈笑道:“大哥,我也是瞎扯着玩,你别往心里去,道德经你多看看,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比看那些胡编乱造、逻辑不通的无聊电视剧有用。”杜慎言笑了笑,说道:“好吧,那就这样,明天我去夏姌那儿,听听她的意思再说吧。”

杜慎行又问:“夏医生对杜林是个什么态度?”

杜慎言说道:“她说,咱们结婚以后,我要是不在家,杜林就由她带着,杜林的学习也由她辅导,还说孩子跟着老人家,总是不能上进的。”杜慎行笑道:“夏医生真这么说的?那就没问题了。”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件事,连忙又道:“哦,对了,大哥,我听李倩说,她爸爸要调你回路州工作,你不愿意回来?”杜慎言心知这事瞒不过去,笑道:“是啊,我在麋林这儿,做的还算不错,一切都在起步阶段,就像你说的,将来只会越来越好,要我就这么放弃,我有点不甘心,回路州工作固然方便,但是毕竟收入要少很多。”

杜慎行思忖片刻,问道:“夏医生也同意你留在麋林?”

杜慎言笑道:“我就是征求她的意见,她叫我自己拿主意,我想留在麋林或者回路州,她都支持我的决定,慎行,你认为呢?”杜慎行呵呵一笑,说道:“连夏医生都叫你自己拿主意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大哥,虽然当初是我介绍你进新华美的,但是我觉得,你在新华美不会有太好的前途,不是说你不行,而是新华美这种企业性质,从根本上就限制了她的发展,在我看来,你留在麋林或者回路州公司,其实都没什么分别,往好了说,将来混到退休,拿份死工资安度晚年,往坏了说,万一哪天新华美效益变差,面临改制甚至是倒闭,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你又得下岗!”杜慎言一惊,说道:“我靠,你说得这么瘆人,还让不让我踏实睡觉了?”杜慎行笑道:“哪里瘆人了,我说的是社会现实,你睁眼瞧瞧,那么多的国营企业,不都关门大吉了吗?卖土地的卖土地,卖厂房的卖厂房,那些企业领导当然没什么,个个吃的肥头大耳,赚的钵满盆满,倒霉就是像你这种人。”

杜慎言叹道:“照你这么说,咱们的国家经济,岂不是要垮台?”

杜慎行笑道:“非也,非也,我对中国的市场经济,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靠这些腐朽没落,垂垂老矣的国营单位,那是没指望,中国经济要想进一步发展,必须加大改革力度,减少政策面的掣肘,以扶持民营企业的迅速成长,同时更快更好的吸引优质外资进入,虽说外资和民企本身是有一定冲突,但是铁不炼不成钢,玉不琢不成器,没有外部的强大压力,咱们的民企就没有前进的动力,这也是一种辩证的道理。”杜慎言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半晌笑道:“哎呀,你跟我说这些,怕是要对牛弹琴了,行了,就到这儿吧,马上快十二点了,睡吧,睡吧,你明天不是还要陪李倩爬庐山吗?”

杜慎行说道:“她明天上午开会,我可以休息半天,嗯,那就这样吧,拜拜!”

杜慎行挂了电话,重新钻回被窝,闭着眼睛眯了会儿,却发现睡不着了,翻了几个身,索性再度爬起来,打开电视看新闻,而千里之外的杜慎言,也捏着手机,坐在床边上发愣,因为金安生打来电话告诉他,金晟从俄罗斯归来,终于和金广摊牌了,金晟告诉金广,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金广多作犹豫,他面前就是两条路,一条从此以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可保丰衣足食,家人无忧,一条就是和俄罗斯方向合作,开放麋林的毒品买卖,金广前所未有的大发雷霆,兄弟俩闹得面红耳赤,差点就大打出手,一个说对方是顽固不化,不懂得变通随情,一个骂对方是见利忘义,将来死无全尸,还是金安生的二婶偷偷打电话,把情况告知了金昊,金安生这才陪着父亲,赶到二叔金广的家里。

金昊、金安生父子一进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金广的咆哮声:“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你也不用再叫我二哥,你要是想拿老毛子来压我,你就打错算盘了,我金广混到今天,虽然从不仗势欺人,可也没有怕过谁,在麋林卖毒品?呵呵,除非我死了,而且我把话撂这儿,就算我死了,这里也轮不到你们说了算,金晟,我看你是鬼迷心窍,公安局不是吃白饭的,贩毒那是要掉脑袋的,老毛子不是要杀我吗?你让他们来呀,反正同样都是掉脑袋,我怕他个屁,我还真想亲眼瞧瞧,我金广这条命,他们是怎么拿走的?”

金昊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房间里的两个弟弟,金安生站在父亲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他还从未见过,一向沉着多谋的二叔,竟然像只斗红眼的公牛,一张方脸涨成了紫色,手指着坐在椅子上的金晟,又道:“不错,咱们是混黑道,捞偏门的,可是盗亦有道,闯江湖得讲究规矩,这些话我说过不下几十遍,看来你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喏,现在大哥来了,我就当着大哥面,跟你说说老话,当年咱们大伯在的时候,那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谁见了他老人家,不得尊称一声鬼爷,可你见他碰过那些伤天害理的玩意吗?金老三啊金老三,碰那些个玩意,是要招报应的,是要断子绝孙的。”

金广本是气得急了,无心之言,金晟一听,却觉得这话戳进自己的心窝窝,立刻从椅子上蹦了出来,嘴角吊着冷笑,说道:“我怕什么断子绝孙,我本来就是断子绝孙,我哪儿像你和大哥,都有宝贝儿子帮衬着。”金广一愣,说道:“你胡扯什么东西,真是不可理喻,我是说这事吗?我是说你不能光顾着捞钱,却缺了大德!”金晟说道:“笑话,二哥,我就搞不懂,你开场子卖假酒,半夜三更去扒钉子户的房子,从山里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出来坐台卖笑,哪一样不是缺了大德,照你这么说,安延被逮进去,那就是报应喽!”

金广怒气顿生,横眉竖目的骂道:“金老三,你放屁!”说着,他跨前一步,便要去揪金晟的前襟,金晟毕竟年轻一些,一边躲开去,一边又道:“我哪里说错了,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做的这些事,却是男盗女娼,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金广怒不可遏,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要摔出去,被身后赶到的金昊一把拽住,金昊叫道:“都给我住手,金晟,你太放肆了,快跟你二哥道歉!”金安生见到三个长辈拉扯不清,他是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急的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只好和他二婶两个人,站在旁边干瞪眼。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