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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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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导两面细分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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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陈进步的三日之约,很快便过去了,星期一的早晨,杜慎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墙上的挂钟,已是接近九点了,他不禁忐忑起来,莫非陈进步真要豁出去,跟金安生拼命,正在犹豫是不是打个电话,陈进步骑着他那辆破旧不堪的电动车,到了营业部的门外,潘怡馨用抹布擦着柜面,笑道:“陈进步,你今天迟到了。”但见陈进步一脸的阴沉,她便吐了吐舌头,没有继续再说,谢春芳和范诗洁也都不吭声,杜慎言却是心里略略放松,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冲陈进步招招手,说道:“进步,来来来,进来喝杯茶!”

陈进步跟着他走进办公室,杜慎言将房门关上,然后让座倒茶递烟,陈进步也不客气,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点起香烟吸了几口,杜慎言笑了笑,问道:“前天中午,你怎么不去我那儿?”陈进步冷笑一声,说道:“我去干什么?看着你和夏医生恩恩爱爱吗?”杜慎言呵呵笑道:“我现在是苦尽甘来,咱们是兄弟,你应该为我高兴的。”陈进步浓眉一拧,气不打一处来,击案而起说道:“谁他妈的跟你是兄弟,杜慎言,你什么意思?你是苦尽甘来,我就是雪上加霜了?”门外谢春芳几个人,闻声朝里面张望,杜慎言起身拉了窗帘,然后压了压手,让陈进步坐下,笑道:“当不当我是兄弟,那是你的事,当不当你是兄弟,这是我的事,进步啊,可以这么说,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你了,所以我很清楚,你现在是又愤怒又彷徨又冲动,愤怒的是,老婆偷了人,老公最后一个才知道,感觉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蠢蛋,好像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你,彷徨的是,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离婚还是不离婚,如果离了婚,又要怎么跟家人说明白,冲动的是,你恨不得把那两个狗男女,一并剁碎了扔去垃圾堆,大不了自己一命抵两命,这样说来,还是赚了点。”

“别说了,你他妈的别说了”陈进步怒目咆哮,泪水却涔涔而下:“杜慎言,你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杜慎言竟也心中一酸,他捏了捏眉心,摁着陈进步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说这些话,不是要刺激你,只是你现在经历的所有痛苦,我当初一样都没落下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在五星级宾馆的床上,抓住我的前妻的,当时他们俩全都脱得一丝不挂,赤条条的抱在一起,我就站在房门口看着他们,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杜哥”陈进步揪住杜慎言衣服前摆,头顶在他的腰间,大哭着半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呜呜不止:“对不起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

杜慎言慢慢的扶起他,说道:“我不懂得说什么大道理,更不会安慰人,但是我知道,活不下去是不可能的,你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时间足够的长,没有什么是想不开的,其实说到底,男人女人就是那么点事,差别仅在于,咱们俩的运气够背,不过这也没什么,打麻将放个炮嘛,咱们愿赌服输,推倒重来。”陈进步抽噎着不说话,杜慎言撇撇嘴,取过桌上的抽纸盒,递到他面前,说道:“擦擦吧,她们可都在外头呢。”

陈进步拿了面纸擦脸,杜慎言忽然皱眉,问道:“我那天忘了问你,装照片的那封信,是谁放在你家桌上的?”陈进步摇头说道:“不知道,没谁跟我提过。”杜慎言挠了挠头,说道:“奇怪!”陈进步瓮声瓮气的说道:“不管是谁放的,总之照片不会假。”杜慎言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说这个。”陈进步说道:“那你是说哪个?”杜慎言一愣,莞尔笑了起来,叹道:“算了,先不提这些,进步,你收拾一下,过会儿咱们就去梦洋乐器,李总他们应该早到了。”陈进步站着没动,兀自发呆,杜慎言揽住他往外走,笑道:“越是心里头过不去,就越是多找点事做做,这是我的经验,不会错的,走吧,走吧!”

星期二的下午,躲在市区宾馆一直没敢回来的金安生,终于等来杜慎言的电话,杜慎言告诉他,陈进步的情绪已经稳定了,暂时不会再寻他的麻烦,又问他现在哪里,金安生尴尬的看了看,身边躺着的吕蕴彤,便如实说了,杜慎言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叹了口气,金安生约他晚上在太子饭店见面吃个饭,杜慎言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晚上,太子饭店的包房里,杜慎言、金安生、吕蕴彤和佘丽敏,四个人对面坐了,看着满满一桌的酒菜,却都没什么胃口,杜慎言夹着香烟,始终不吭声,金安生跷足而坐,面无表情,手指在桌上敲着节拍,吕蕴彤呆呆的盯着火锅里冒出的热气,一个劲的出着神,只有佘丽敏一会儿看看你,一会儿看看他,实在憋不住了,骂道:“多大点吊事啊,陈进步知道就知道了呗,反正是个早晚,吕蕴彤,你不是一直骂他没用吗?这回趁机离了得了。”她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人说话,拿起筷子在吕蕴彤跟前,敲了敲碗,又道:“哎哎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们是不是都傻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金安生掐了烟头,看了看吕蕴彤,笑道:“离吧,离吧,离了我养你就是了。”

佘丽敏咯咯笑道:“就是嘛,你看还是你的命好,安生哥都愿意养你了,啧啧啧,我就没这个好命哦!”吕蕴彤置若罔闻,依然毫无所动,金安生笑道:“小敏啊,你别说这种风凉话,你有你的任总,还要我干嘛?”佘丽敏“切”了一声,说道:“拉倒吧,任忠勤那个老东西,抠门都抠到家了,我陪他一晚,高兴了才给八百,要不是看在老主顾的份上,我早就不爱搭理他了。”吕蕴彤端起酒杯,灌了一口,呛得连连咳嗽,捂着嘴说道:“我不要你养活,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佘丽敏问道:“咦,你啥意思啊,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打算跟他离啊?”吕蕴彤摇头笑道:“我不想离,也得他愿意啊,男人都爱面子,他丢了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还跟我过下去,我是说,我不要谁养活,我自己能够养活自己,我虽然身子不干净,可还没到需要依附别人的时候,金安生,你不用担心,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会和陈进步说清楚的。”

金安生笑了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杜慎言已是端起酒杯,冲吕蕴彤举了举,不无赞赏的说道:“你这话我爱听,不管是对是错,敢作敢当就很了不起,不过,陈进步那儿,你还是先别和他见面,有什么话我可以替你转达,他现在虽然被我劝住了,可情绪上毕竟还有些波动,再等段日子吧,吕蕴彤,事已至此,别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想问问你,如果陈进步和你离婚,你有什么要求吗?”吕蕴彤愣了愣,佘丽敏说道:“他们俩又没孩子,财产一人一半呗,还能有什么要求?”吕蕴彤摆摆手,说道:“我不要他的财产!”佘丽敏一拍她的手,急道:“你傻啊,要多少是多少呗,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金安生本想插话,见此情形便又忍住了,杜慎言笑道:“行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找机会跟陈进步谈谈,我原先是不愿看到你们俩劳燕分飞,所以一直替你瞒着,既然事情公开了,我倒是劝你们友好分手,再绑在一起,大家心里都有块疙瘩,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众人沉默不语,杜慎言又和金安生碰了一下杯,说道:“安生,我听进步说,是有人将你和吕蕴彤的照片,装在信封里,放在他家的桌子上。”金安生想着说道:“我知道,吕蕴彤告诉我了。”杜慎言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干的?”金安生笑道:“管他谁干的呢,我都无所谓。”杜慎言说道:“这不是有所谓无所谓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干这事的人,好像是冲着你来的。”金安生皱了下眉头,问道:“冲着我来的?不是,杜哥,我怎么觉得最近稀奇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呀?”杜慎言点头说道:“你也有这种感觉?那就对了,你们两个在一起,被人家拍了照片,而且不止一处地方,竟然都不知道。”金安生看了看吕蕴彤,她也是惊惑不解,便道:“杜哥,会不会是陈进步请人跟踪吕蕴彤了?”

杜慎言摇摇头,说道:“不会,陈进步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照片是谁送来的。”

金安生“哦”了一声,这才有些意识到了,说道:“我明白了,这是有人找我的麻烦,他妈的,别被我揪到他。”杜慎言连忙止住他的话头,说道:“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我担心送信的这个人,会不会跟你二叔的那些事,有什么关联?”金安生猛然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仿佛此时,那人就伏在某处窥视他的一举一动,倒不敢再放厥词,吕蕴彤见他神色不太对,忙问:“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杜慎言再次举杯,说道:“没什么,跟你们俩没关系,来吧,我敬大家一杯酒。”

那日在琼影光华被林凡刺了一刀的高斌,回到家中本是怒发冲冠,忿忿不平,发誓要把这个女人,彻底的整垮搞臭,他躺在床上哀嚎呻吟,故意作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想要父亲高大志与他同仇敌忾,高大志见他如此这般狼狈,先还心疼不已,谁知出了一趟门,回来时已是态度大变,严词吝色的命令他,不得再去纠缠林凡,甚至要他答应,尽快和林凡办理离婚手续,高斌十分的不解,一再追问其中缘由,高大志想来想去,只得告诉他这是孟彪的意思,完了又再三叮嘱,要他千万不可另生事端,一切照办便是。

父亲离开之后,高斌几乎都快气疯了,逮着那两个小保姆,便发泄了一通,事毕,细想这半年以来,自己花了整整六十万,也就不疼不痒的,教训了一下杜慎言,却惹来数不清的大麻烦,如今杜慎言依旧生龙活虎,他倒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徐黎华的人命官司未清,林凡也敢拿刀直捅自己,现在连父亲高大志和孟彪都翻脸无情,这也太他妈的窝囊了,高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林凡,一会儿是徐黎华,一会儿又是杜慎言,搅得他五内俱焚,越想越是恼火,半夜起床抽了几根烟,看着床上酣睡的两个女人,高斌竟然发现自己硬不起来了,他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高斌不问三七二十一,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屋子里亮如白昼,两个小保姆从梦乡中惊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高斌拉下了床,他躺在宽厚舒适的摇椅上,要两个女人,一左一右趴在他的胯间,助他重振雄风,令人不可思议,且无法接受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足足二十分钟过去,高斌的那位小兄弟,便如一坨烂泥巴,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偶尔有了一点反应,却坚持不了十数秒,复又垂头丧气下去,高斌先是愤怒,继而是惊恐,他光着身子从摇椅上跳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疾走,攥紧了拳头大声咆哮,吓得两个女人蜷缩到了床边,看着陷入癔症的高斌瑟瑟发抖。

第二日,不知是谁联系的高大志,两个小保姆要过剩余的工钱,便逃也似的去了,高大志看着木雕泥塑般的高斌,痴痴的坐在床上,心里又焦急又难过,他问高斌怎么了,高斌只是木然的摇头,然后一言不发,自从初识人事,除了殷实富裕的家境外,最让高斌自豪的,便是他与生俱来的傲人资本,凭藉这个资本,再辅以金钱的诱惑,他成功征服过不知多少个女人,而且几乎从无失手,无论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善解人意的少妇,甚至是久经沙场的风尘女子,只需试过他的非凡手段,无不叹为观止,深陷陶醉而不能自拔,有些宁可倒贴,也要与他保持长久关系,而昨夜的这场变故,对高斌来说,无疑不啻于晴天霹雳,直到此时此刻,他还未能有所动静,可是这些话,又怎么能对别人诉说呢,哪怕是父亲高大志,也是万万无法启齿的,这是莫大的侮辱,是对他人格最为沉重的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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