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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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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摁牛头心伤妻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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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斌被林凡用刀子捅伤,高大志闻讯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气恼的是,儿子高斌不听自己的劝阻,非要一意孤行,刚刚才从公安局保释出来,竟连一刻也等不得,便要去寻林凡的晦气,而那个林凡就更加穷凶极恶,胆大妄为,拿起刀子就敢行凶伤人,按照高斌所说,若不是他身手敏捷,躲闪及时,怕是一个不注意,就要命丧当场,心疼的是,看着高斌腋下那一道长逾数寸,深可见骨的刀伤,高大志就觉得这一刀,似乎是扎在了自己身上,本想责备儿子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高斌吃了这样的亏,自然不依不饶,他要去公安局报案,却被高大志拦住了,因为高大志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再节外生枝,好在伤口虽深,却无大碍,忍一忍也就是了,只需将眼前这些个麻烦处理妥当了,等到腾出手来,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林凡不迟。

高大志回到台里上班,坐在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先打了个电话给孟彪,将高斌的情况与他说了,此时已经回到路州的孟彪,要他稍安勿躁,说林凡并不足虑,徐黎华的那件案子,才是重中之重,现在案子虽说转到了二支队沈樑的手里,表面上暂时告一段落,高斌也获准保释回家,但真正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随时可能二度发酵,有鉴于此,他已经派人去麋林打探情况,一有消息就会通知高大志,高大志连声致谢不止,搁下电话没多久,高大志刚处理了几件公文,孟彪的电话便又追了过来,约他晚上在希尔顿吃饭,说是有要事相商,高大志不及多问,满口答应。

下了班,高大志先去看了趟高斌,两个小保姆已经替他换过药,正躺在床上休息,高大志略略将心放下,沉下脸来,叮嘱了高斌几句,要他老实呆着养伤,哪儿都不准再去,这才出门叫了辆出租车,直奔希尔顿大酒店而来。

酒店三楼的贵宾厅里,孟彪和一帮手下的小兄弟,坐满了大半个圆桌席面,见高大志进了门,他赶忙笑着起身迎接,将高大志拉至上首,挨着自己身边坐下,桌上的众人,高大志有些认识,有些印象不深,但葛诚和魏强几个,他却都是相熟的,没过一会儿,服务员将酒菜逐一上齐,接着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自是热热闹闹的无需赘述。

可直至酒终宴散,孟彪也未提及什么要事,高大志不禁心生疑窦,孟彪瞧出他的不解,便与之附耳笑道:“大志,这地方说话不方便,一会儿咱们少带几个人,去夜总会开开荤,到时候我再跟你详谈!”

果然,席散之后,孟彪领着高大志来到一江春水,陪同的还有葛诚和魏强二人,考虑到高大志的身份,为避嫌疑,四人来到顶楼的一间包房,这一层楼里,一共就两个房间,从不对外客开放,专供内部人士使用,高大志见到这里很是隐秘,也甚为满意,葛诚和魏强一边张罗着酒水、吃食等等,一边又叫来五六个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陪着众人随便坐了,嬉笑玩耍了一阵,孟彪便将高大志叫进内侧的小房间,然后把门关上,虽然耳边还是乐声不止,却比之外间清净了许多。

孟彪为高大志点了根烟,笑道:“大志啊,小斌的伤势怎么样了?”

高大志叹道:“伤势没什么,养两天就好了,可是”

孟彪笑着摆摆手,说道:“我明白,我明白,小斌从小就是你的心头疙瘩,吹不得风,淋不得雨,任性惯了的,说起来,你这个做老子的,也不是一点责任没有。”高大志不住的点头,叹道:“是啊,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小斌六岁那年,高烧不止,连医院里的医生,都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把他妈急的心脏病都发了,后来虽说小斌的病好了,可他妈跟我说,这孩子娇贵,得惯着养,她自己是先天性的心脏病,能生这一个儿子,就已经很不得了了,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所以我才我才没有法子,什么事情都由着小斌来,他要往东,我就往东,他要往西,我就往西,他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得赶紧找梯子去。”

孟彪哈哈大笑,说道:“理解,理解,父爱比天大嘛。”

高大志苦笑着摇头,说道:“不提他了,你还没说,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孟彪笑道:“我找你,也就是为了小斌的事,大志啊,我虽然理解你疼儿子的心,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小斌你必须得管管了,现在社会上多复杂呀,形形色色的人物那么多,方方面面的关系网那么发达,你不多长几个心眼,搞不好就能撞到高压线!”高大志瞧着孟彪,说道:“阿彪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之间不用绕弯子。”孟彪笑道:“那行,我就直说了,你回去告诉高斌,赶紧和林凡离婚,从今往后,跟这个女人一刀两断,不要再有往来。”这本就是高大志的心愿,但此刻孟彪郑重其事的说出来,话语中还隐隐含有命令的意味,倒让他有些不明白了,高大志沉吟着说道:“阿彪,你这是什么意思?高斌和林凡离不离婚,是他们俩自己做决定,正和他们俩当初结婚一样,我这个做父亲的,直接出手干预,好像不合适吧!”

孟彪听出他有些不悦,忙道:“哎呀,大志,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这都是为了你们父子两个好,总之,高斌必须尽快和林凡离婚,这件事你不能再由着他胡来了。”高大志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说道:“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孟彪踌躇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叹道:“大志,你我两个人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我孟彪什么时候不站在你这边?不替你着想的?而且咱们所要做的大事,还没有正式起步,现在千万不能出任何的岔子。”高大志问道:“这跟小斌他们离不离婚,有什么关系?”

孟彪倏忽起身,手指关节在桌上敲着,说道:“大志啊大志,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要是没人强压下来,我能跟你苦口婆心,废这么多的话吗?能让我孟彪俯首听命的人,你自己先掂量掂量!”高大志心中一惊,问道:“什么人?”孟彪摇头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将来你一定有机会和他见面的,我另外多说一句,如果你管束不住高斌,人家一旦找上门来,就不会有我这么客气了,你总不愿见到,高斌落得和徐黎华一般下场吧!”

高大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沉思良久,说道:“那好吧!”

孟彪展颜笑道:“这就对了嘛,儿子是要心疼,但是你这叫疼过了头,反而会害了他,凡事过犹不及,除了和风细雨,还得来点雷霆万钧!”

一切尽在关淼的预料之中,周萍和赵囡囡针对久保公司的部分员工,开始新的一轮走访询查后,王希耀便再也坐不住了,原先满腔的怨恨和愤怒,此刻全被无边的惊悸和惶恐所替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八个大字,不停的在他脑子里面闪过,哪怕是陡然响起的电话铃声,都能吓出他一身的冷汗。

从元旦到现在,妻子蒋淑云与他之间的战争,足足持续了几个月,虽然在他的再三恳求之下,蒋淑云已于春节前夕回了家,但对他的态度,却越发的冷淡起来,究其原因,王希耀起初依然固执的以为,是自己打了赖长喜的关系,后来经人点拨,方才如梦初醒,继而怒发冲冠,原来这所有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妻子给他戴了一顶,既厚且大,绿得发亮的高帽子,而奸夫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他日日为之顶礼膜拜、卑躬屈膝的顶头上司——渡边正一。

愚弄、嘲笑、屈辱、愤懑和绝望,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一夜之间,全都涌上王希耀的心头,他的幸福生活,美好愿景,倏然山崩地裂,面目全非,这些年以来,他想过的,没想过的,注意到的,没注意到的,妻子蒋淑云种种非常的举止言行,都得到了合理解释,难怪他要她回家做个全职太太,再为他生个孩子,她总是推三阻四,然后找出各式各样的借口予以拖延,难怪他为她买了新车新房,她似乎全不在意,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仅仅就为自己打了赖长喜一拳,却如此这般发作个没完没了,要不是春节年下,走亲访友的不方便,她恐怕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回他的身边了,女人一旦变了心,原来就是这等的薄情寡义,他们两个从学校到社会,从同窗到夫妻,一路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看似坚不可摧的爱情,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到经受不住任何一点考验,更让王希耀万念俱灰的是,他如今的财富、地位和权力,就是靠着自己女人的投怀送抱,才摇首乞怜得来的。

有句话说的好,最受伤的人,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真相,他不敢想象,他在公司里志得意满的趾高气扬时,旁人都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态瞧他,可怜?讥讽?还是当他是个马戏团的小丑?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听着枕边人均匀平和的呼吸声,要不是久保仓明和铃木健夫与他有言在先,他恨不得立时便将蒋淑云活活的掐死,以泄心头之恨!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达到完美复仇的最终目的,王希耀必须暂时忍耐,在渡边正一意外死亡之前,他绝不能提前摊牌,相反要克制自己,尽力的虚与委蛇,不可以让蒋淑云瞧出任何的端倪,在久保仓明的暗示下,他深夜潜入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偷偷将渡边正一那辆凌志轿车的刹车系统,做了些许改动,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事前充足的准备工作,再加上久保仓明的大力协助,他几乎没有留下,哪怕一丁点的作案痕迹,王希耀相信,汽车在达到一定速度后,刹车才会出现故障,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等到渡边正一发现问题时,两只脚已经跨进了鬼门关,再想安然脱身,已是万难,就算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

当然,在做这些之前,王希耀为自己考虑过退路,如果事后公安局追查起来,以他这个全司皆知,渡边正一的心腹身份,应该不会成为主要怀疑对象,更不用说,还有久保仓明的从旁掩护,很大概率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成为一桩悬案,再退一万步说,就算事有不谐,他被公安局盯上了,久保仓明也答应了他,会拿出一笔不菲的“劳务费”,将他送出国去,加上他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所得,足以优哉游哉的享受下半生,至于蒋淑云?他还没有完全想好,但不管怎么说,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任凭王希耀如何计划缜密,算无遗策,人算还是不如天算,他做梦都没有料到,渡边正一非但没有死,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反而搭进去久保隼的一条性命,不但如此,他也低估了公安人员的刑侦能力,仅仅两轮排查过后,他就已经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当周萍和赵囡囡再次找到他时,他尽管竭力保持着微笑和镇静,且对答如流,丝毫不显慌乱,可是后脖颈处,已感到凉飕飕的一片,肯定是哪里出了差错,王希耀来不及细想,直觉告诉他,他再不动作起来,很有可能就再也走不掉了。

这日傍晚,一直到天色黑沉,王希耀方才心事重重的下班回家,蒋淑云屈起双腿,抱着枕头,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自从渡边正一的妻女来了路州,她这段时间已经很少外出公干,这让王希耀越发的恶心不已,一想到自己美貌如花的妻子,赤条条的躺在渡边正一身下,娇喘呻吟的那副画面时,他就妒火中烧,心口像被刀剜一般。

蒋淑云说道:“你今天回来晚了。”

“嗯!”王希耀应了一声,走进厨房,满眼都是冰锅冷灶,他探出头来,问道:“你没有做饭?晚上吃什么?”蒋淑云说道:“我以为你去吴世宏那儿喝酒,所以没有做饭,壁橱里有方便面,你将就着吃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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