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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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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兄论弟交付差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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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黄永泰和刘沁走后,杜慎言亦跟着出了门,杜禀实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跟全市最有身份地位的人,坐在一起吃饭唠家常,就激动的兴奋不已,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夹着香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蒯秀英见了他这副模样,就觉得心中有气,说道:“老杜同志,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好好的去睡一觉。”

杜禀实摆手笑道:“我不用睡,我精神好着呢!”

蒯秀英讥讽道:“你不是精神好,你是没处儿嘚瑟,我说你这势利的老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李鹤年再有钱有势,那也是别人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杜禀实笑道:“怎么能没关系,儿子是我生的,女儿是他养的,现在我和他做了亲家,不都是一家人了吗?”蒯秀英冷哼一声,说道:“今天才是咱们两家人头一回见面,慎行和李倩到底成不成,还得两说,你就这亲家亲家的挂在嘴上,不嫌臊的慌?”杜禀实笑道:“你这话说的,他们俩怎么会不成呢?老太婆,你难道看不出来,李倩对咱家慎行可好着呢。”蒯秀英说道:“那要是慎行对不起人家呢?”杜禀实两眼一瞪,说道:“他敢,我打断他的腿。”他忽的眼珠子一转,又问:“哎,老太婆,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对啊,慎行对你说啥了?”蒯秀英笑道:“没有,我是说这个可能,李倩这孩子,我看着就老实,你没见她头回到咱家来,撒个谎都不会,倒是你这个宝贝儿子,糊弄的咱们团团转。”

杜禀实哈哈大笑,说道:“嗯嗯,确实是这样。”

蒯秀英说道:“所以我才说,万一将来慎行有什么事,对不起人家了”

杜禀实连连摆手,说道:“不会,不会的,你想太多啦,老二又不是傻子,像李倩这么好的姑娘,他上哪儿再找第二个去?”蒯秀英想起阳台上的衣服还没有收回来,一边往阳台上走,一边说道:“好了,好了,你中午也喝了不少,还是去睡会儿吧,不然晚上见了你那个亲家,要是再闹起酒来,你还喝得下去吗?”

杜禀实终究听了妻子的劝,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出头,才哈欠连天的起了床,杜慎行打来了电话,说是一会儿开车来接他们,让他们准备准备,蒯秀英却说不用,要他陪着李倩父女直接去希尔顿,晚上在酒店会合。

五点钟,老两口带着杜林准时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希尔顿的时候,天已经麻麻的黑了,杜慎行知道父母不曾来过这里,怕他们找不到地儿,所以站在大门外等候,老远见他三人下了出租,即迎了上来,拉起杜林的手,笑道:“爸,妈,跟我来吧,李倩和她爸爸已经在里头等着了。”杜禀实下意识的一整衣衫,说道:“哎呀,我们倒来晚了,老太婆,赶紧走,别让亲家公等得久了。”

一行人上到酒店三楼,来至一间小包,房间是杜慎行早已订好的,虽不宽敞,倒也典雅别致,李鹤年坐在里侧,正和女儿喝茶说话,一见杜慎行领着家人进门,他立刻起身,笑容满面的上前握手寒暄,李鹤年今天穿了一身淡灰色的羊绒西服,发型一丝不苟,目光灼灼,丰神英毅,尽管杜禀实在电视和报纸上,就曾多次见过他的模样,此刻到了跟前,更觉此人气度非常,无形中已是自觉矮了一头。

众人各分长幼落了座,李鹤年和杜禀实自是并肩而坐,把手言欢,不一会儿,服务员渐次上菜,李鹤年举杯祝道:“老哥哥,老嫂子,祝你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说完,一仰头干了杯中酒,杜禀实不敢怠慢,忙跟着喝了,笑道:“哎呀,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想不到李总这么的豪爽。”李鹤年笑道:“老哥哥,咱们都快是一家人了,千万别叫我李总,就叫我的名字李鹤年,或者李老弟也行,不然太见外了。”他一眼瞥见了杜林,又笑:“老哥哥好福气啊,孙子都这么大了,小朋友,你今年多大了?上几年级呀?”

杜林说道:“十一岁,上五年级。”蒯秀英摸着孙儿的头,笑道:“杜林啊,快敬这位爷爷一杯酒,祝爷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李鹤年见杜林外秀内聪,黑漆漆的一双大眼睛,透着十分的伶俐,心中很是喜欢,又端起杯子,笑道:“好啊,好啊,我也可以做爷爷了,来来来,咱们爷孙俩碰一下。”杜林起身踮着脚尖,和李鹤年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一口将杯中的果汁全都喝了,众人拍手大笑。

说笑过后,话题便转到了杜慎行和李倩的婚事上,按照杜禀实和蒯秀英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杜禀实笑道:“李李老弟,我请城隍庙的白先生算过了,今年的国庆节都是好日子,如果他俩的事情一定下来,就得提前半年,把酒席预备好了。”李鹤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老哥哥,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意见,这桩婚事是可以定下来的,不过结婚还是不能太仓促了。”杜禀实笑道:“不仓促,不仓促,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李鹤年看了女儿一眼,说道:“小倩,你的意思呢?”李倩脸一红,说道:“爸,你怎么问我,你作主不就好了。”李鹤年又问杜慎行:“你怎么说?”杜慎行笑道:“什么时候结婚,还是由你们长辈商量妥当,早点晚点,我和李倩都没有意见。”

李鹤年点点头,扭过脸来,对着杜禀实夫妇笑道:“老哥哥,老嫂子,我提一个建议,你们听听如何,小倩和慎行虽说认识也有几年了,但毕竟确定关系也才个把月,我是觉得今年就结婚,有点太过着急了,不如缓上一缓,一来我要为他俩准备一套像样点的房子,二来家里的亲朋好友,都还不知道这件事,需要有个过程,国庆节可以让他俩先定个婚,正式婚礼就留到明年再办不迟。”

杜禀实和蒯秀英互望了一眼,斟酌着没说话,蒯秀英瞧了瞧儿子,笑道:“这个房子的事情,我们已经有准备了,我年前去下城的华禹十一期看过,户型价格都挺合适,我们打算就在那儿买一套,由他们俩结婚用。”李鹤年笑道:“老嫂子,我说句话你不要见外,我们新华美今年就在下城有新的楼盘项目,你又何必花钱去华禹买楼呢,我让他们再等等结婚,也有这一层意思。”杜禀实说道:“这个李老弟,倒不是我要见外,房子恐怕还是由我们来买比较合适,如果要不装潢由你们负责,也是可以的。”李鹤年哈哈大笑,拍了拍杜禀实的肩膀:“老哥哥呀老哥哥,都说咱们是一家人了,还分这么清干什么?你买我买有什么区别?房子我肯定会买一套,就当是小倩的嫁妆了,我就小倩一个女儿,只要他们两个能够相亲相爱,其他的都不重要。”蒯秀英倒是爽直,笑道:“那行,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在华禹买房子了,钱给他们俩留着,都是一样的道理。”杜禀实却依然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又不好当着外人责备妻子,只得悻悻的喝了一口酒。

杜慎行的心思,其实与父亲一般,他也不愿意由李鹤年购房,但母亲既然表了态,他就不好再多说了,李倩呵呵笑着,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手,这事暂时就算过去了。

月冷星稀,寒风阵阵,殷南珊驾车驶出了朝阳别苑,她看了一眼坐在身边,酒气熏熏的杜慎言,不由得笑道:“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能把我爸灌倒的人,还真没有几个。”杜慎言搓着脸,努力保持清醒,笑道:“领导安排的工作,我敢不尽力吗?”殷南珊笑道:“你也太尽力了,尽力到第一天上门,就把丈”她打住了话头,又自言自语的笑道:“我爸也是老了,他年轻的时候,一个人能对付半桌人,中午喝完了晚上喝,天天的不着家,为了这个,我妈不知道跟他吵过多少回,以前我也不能理解,后来等我去了麋林,才算是知道了,这人呀,大半辈子都是为了别人活的,真正留给自己没多少时间。”

杜慎言笑道:“我好像没见过你喝酒?”

殷南珊笑道:“以前也喝,现在基本不喝了。”

杜慎言掸了掸身上那件崭新的皮大衣,笑道:“不喝酒是好事呀,我也是看在你给我买这件新衣服的份上,才这么卖力的,啧啧,三千多块钱,够我一个多月的工资了。”殷南珊没好气的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吧啦的,整天就念叨个钱,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杜慎言呵呵一笑,毫不生气,笑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难道不想挣钱,那也得挣得到啊,既然挣不到钱,再不节俭一点,真要坐吃山空?”

殷南珊不搭他这茬,换了个话题,说道:“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跟夏医生联系过?”

杜慎言一愣,说道:“打过一次电话。”

“就打过一次电话?”殷南珊叹道:“杜慎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在医院的那个月,人家夏医生是怎么照顾你的,白天上班,晚上还要陪你解闷,你就是个铁石心肠,也该懂得知恩图报,这大过年的,你就打个电话算什么,你难道不该带点礼,亲自上门拜个年?”

杜慎言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殷南珊见他垂头耷脑的,越发的不悦,问道:“你不是舍不得花钱吧?”杜慎言忙道:“不不不。”殷南珊说道:“不不不什么呀?我说的话你明不明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杜慎言无奈的一摊手,说道:“我不是不想去拜年,我是怕人家误会。”殷南珊被他气乐了,笑道:“杜慎言,我真搞不懂,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夏医生能误会你什么?误会你喜欢她吗?就算误会了又怎样?何况也不是误会,你难道不喜欢夏医生吗?你只是不敢明着说出来罢了。”说着,她伸手从储物格里取出一张超市卡,送到杜慎言的面前,说道:“拿着,这里面有一千块,这几天你自己抽个空,去趟超市把这卡用了,然后送到夏医生家里。”

杜慎言连忙推辞,说道:“殷总,不用,不用。”

殷南珊加重了语气,说道:“拿着,这也是工作,你必须得去。”

杜慎言将卡接了过来,忽然想起张茗要他送的一千元礼,不禁“扑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却把殷南珊吓了一跳,以为他魔怔了,问道:“你什么毛病,一惊一乍的。”杜慎言连连摆手,笑道:“没没什么,谢谢殷总。”殷南珊说道:“我当你是朋友,这才替你着急的,李倩也拜托我照顾你,所以我的话,你得多听着点,对你没坏处。”杜慎言经她一提醒,急忙掏出手机看,已经快到十点钟了,殷南珊笑道:“你还要去希尔顿?”杜慎言摇摇头,笑道:“太晚了,我还是直接回家吧。”殷南珊一踩油门,汽车加速行驶。

杜慎言回到了家,还没进门,就听到父亲和母亲在屋里拌了嘴,他推门进去,杜禀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对着茶杯吹气,一边说道:“我不是不同意,我是说你答应的那么快做什么,弄得人家以为我们多稀罕钱似的。”蒯秀英正在拖地,说道:“是啊,你老杜多清高啊,你不稀罕钱,怎么人家送你块手表,你就爽爽快快的收了?”杜禀实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说道:“咦,你这个人讲理不讲理,一块手表才几个钱,一幢房子多少钱,有你这么打比方的吗?”蒯秀英抬头见杜慎言进来了,便不再与他争辩,杜慎言不明就里,却也不想多问,只笑道:“妈,你们啥时候回来的?杜林是不是睡了?”

蒯秀英站直了身子,叹了口气,指着房间说道:“在里头玩游戏呢,你这个做爸爸的,也该管着点,你看看他这一学期,整天就惦记着玩游戏,成绩下滑了那么多,咦,慎言啊,你这身衣服哪儿来的?”杜慎言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儿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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