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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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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厕惨遭毒辣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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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仓库,卞搏虎在小厨房里支起了火锅,锅里放着羊肉、牛肚和面筋,还有两条他今天刚钓上来的鲫鱼,旁边放着几样蔬菜,杜慎言忙取来卞搏虎的散装粮酒,替他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急不可耐的就往锅里伸筷子。

卞搏虎笑道:“慎言啊,你这个礼拜六就回路州了?”

杜慎言挑了一块羊肉,咬着被烫了一下,吹着气笑道:“我是沾公司领导的光,顺便回家一趟,几个月没瞧见儿子了,做梦都想。”卞搏虎笑道:“是该回去瞧瞧了,你说的领导,就是头回带你来仓库的那个女的吧?”杜慎言将羊肉塞到嘴里,点头说道:“对,就是她,卞师傅,你别看她冷脸冷面的,我们殷总其实是个好人,对下面的员工都挺关心的,就是有时候说话不太中听。”卞搏虎笑道:“说话中听的未必是真心,不中听的未必是假意,现在这个社会啊,人都变了样,肯说真话的越来越少了。”

杜慎言不停的把锅里的菜往碗里挑,说道:“那也没办法,说真话容易得罪人,得罪人多了就没人缘,没人缘就要处处受刁难,处处受刁难,你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卞搏虎笑道:“你变得比以前世故了。”

杜慎言叹道:“我以前就是太不世故,才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回头想想还是挺后悔的,有时候自己多冷静一点,不那么冲动,说不定日子要好过许多。”

卞搏虎摇了摇头,笑道:“我认为你这话说的不对,你的问题不是世故不世故,你是根本没想好你要做什么,或者你能做什么!”杜慎言呵呵笑道:“我还想做美国总统呢,人家能让我做吗?卞师傅,我在你跟前是小杜,可马上也是快四十的人了,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我不用等五十,现在就知道了,我这辈子啊,吃亏就吃亏在不识相,再不知道悔改,难道真要一条道儿走到黑?”

卞搏虎笑道:“哦,你怎么不识相了?”

杜慎言吮着筷尖,想了想,摇头笑道:“不说了,不说了,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我这个人脑子笨,命也不好,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卞搏虎呷了口酒,笑道:“我听陈进步说,你们最近连续做了几笔大买卖?”杜慎言说道:“是啊,不过不是我做的,是金安生帮的忙,他弄了个公司,从我这里拿货,再倒给附近的厂。”卞搏虎笑道:“那不错呀,你怎么还说命不好,不管是谁做的,都算是你的业绩。”杜慎言失笑道:“命不好,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倒霉吧?”他叹了口气:“卞师傅,你不知道,我有一种预感,我这个人,但凡顺风顺水走得久了,总会碰上点什么事情,你那天说我气色难看,我也觉得哪儿哪儿的不对劲,这不,我这眼皮子都跳了好几天了。”

卞搏虎问道:“左眼右眼?”杜慎言说道:“我知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我是两边的眼皮子一起跳,是咋回事?”卞搏虎一愣,哈哈大笑:“那就是又有财又有灾。”杜慎言也笑了起来,朝卞搏虎举了举杯,一口干了。

吃饱喝足,杜慎言照例替卞搏虎烧水泡脚,待到他睡下,便回到自己房中,又捧起那本道德经,看了一小会儿,这才打了两声哈欠,将被子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侧身睡了过去,也许是天气太冷,他晚上吃的又多,到了半夜便闹起了肚子,开始还想忍着点,等天亮了再说,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臭屁连天,终于一咬牙,起身披了衣服,推门出来直往对面的茅厕跑去。

杜慎言蹲在茅厕里,正憋着气,享受奔泻不止的酣畅淋漓,忽然听到几下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他是行伍出身,在部队受到过正规专业的训练,尽管这些年荒废久了,但听觉和本能反应,依然要比普通人灵敏了许多,当下便起了疑心,擦了屁股,提起裤子,就走到茅厕的木门后面,透过木门的缝隙往外瞧去。

杜慎言才看了一眼,已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只见有三四个人影,都穿着一身黑衣,不知什么时候进到了院内,这些是什么人?偷东西的贼?可这地方,除了那些个冰箱空调,有什么值得偷的?杜慎言一边瞧一边心里想着,如果不是谋财,那就是害命了?自己也没得罪谁呀,卞师傅快八十的人了,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他暗暗后悔,早知道刚才把手机带在身上了,这会儿想报警都报不了。

杜慎言躲在门后,就见那几个人影,有两人钻进了卞搏虎的房间,接着便听到房内传来几声闷响,这些人难道真是找卞师傅来的?他又惊又急,想到卞搏虎对自己这么照顾,这便要遭了毒手,自己还躲在这里袖手旁观,还他妈的是个男人吗?又见到院子里就剩下一个黑衣人背对自己站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杜慎言悄悄走至那人身后,刚要动手,那人已经惊觉,急忙一个转身,手中寒光一闪,就向杜慎言刺来,杜慎言侧身让过,左手搭住对方的腕脉,右手捂住他的嘴,顺势一个抱转,将匕首夺过,抵在那人的咽喉处,低声说道:“不想死,就不要动,你们是干什么的?”

杜慎言这一手玩得太漂亮,只在倏忽之间,那人便失去了抵抗,连他都不禁佩服自己,离开部队十几年了,功底子居然还没丢,也算是万幸了,那人“呜呜”了两声,杜慎言才想起自己还捂着他的嘴呢,立刻将手一松,转而勒住他的脖颈,就在这时,先前进入卞搏虎房间的两个人,已经走了出来,见了这个架势,也都愣住了,杜慎言见他二人俱都手掣匕首,忙勒着那人后退一步,叫道:“把刀扔了!”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却不听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动,杜慎言又叫了一声:“把刀扔了,听见没有?”其中一人嘿嘿笑出声来,似乎是有恃无恐,根本不买他的账,杜慎言先觉奇怪,还没等他多想,就感到脑后一阵风起,他心头一凉,知道要坏事了,再想躲避已是太晚,就觉得后脑勺被猛地一撞,顿时昏了过去。

杜慎言昏昏沉沉中,头痛欲裂,“啪啪啪”脸上连续被抽了几个耳光,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等他稍稍清醒了一些,发现自己已被人抬回了房中,半坐在地上,两只手在两边的床腿上捆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他面前站了四个人,全是黑衣蒙面,见他醒转过来,一个人掂着匕首,在他胸前比划着,操着一副公鸭嗓子,笑道:“你还是有两下子的。”

杜慎言问道:“你们想做什么?”公鸭嗓笑道:“傻逼,你说我们想做什么?做贼呗,说吧,你的钱和银行卡在哪儿?”杜慎言闻言,竟松了一口气,说道:“在我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银行卡密码是xxxxxx,你们全拿去吧!”公鸭嗓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的配合,即朝身后一人挥了挥手,不一会儿,那人翻出来几十块钱和一张银行卡,交到公鸭嗓的手里,公鸭嗓借着月光看了看,用纸票在杜慎言的脸上扇了两下,笑道:“你他妈的还真是个穷逼啊,才几十块钱,丢人不丢人?你这卡里有多少钱?”

杜慎言说道:“你们自己去取不就知道了。”

“啪”的一声,公鸭嗓又给了他一个耳掴子,骂道:“我问你的话,你就乖乖的回答,别他妈的找事!”杜慎言被他掴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嘴里腥腥咸咸,牙龈都渗出血来,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大概一万多块吧,具体有多少,我也记不清了。”公鸭嗓冷笑着,一拳捶在他的小腹上,骂道:“亏你他妈的还是个部门经理,穷成这个鸟样,你个窝囊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怎么不早点去死。”

杜慎言小腹剧痛,冷汗直流,说道:“钱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样?”

公鸭嗓阴璨璨的笑道:“你刚才吓着我兄弟了,他非常不爽,想要拿你练练手,你不会有意见吧?”说着,他身后一人走了过来,瞧身形正是被杜慎言制住的那人,他蹲下身子,一把掐住杜慎言的喉咙,骂道:“你很吊嘛?当过兵了不起啊。”话音未落,公鸭嗓照他头上给了一下,那人知道说漏了嘴,立时改了口:“我看你这张脸,越看越讨厌,不如我给你留点纪念吧,你说是划个叉呢,还是划个圈呢?”他执起匕首,逼近了杜慎言的左脸,后面又有一人笑了起来,说道:“老三,我看你给他划个大乌龟合适,哈哈哈——”

那人甫一开口,杜慎言顿觉十分的熟悉,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而且这个当口,他也没时间去多想,忙道:“几位大哥,我跟你们无仇无怨,你们要钱,我都给了,不用破我的相吧。”老三“呸”的啐了他一脸,说道:“就你这张脸,也叫破相?我是给你整容,你应该谢谢我!”公鸭嗓觉得他废话有点多,说道:“老三,快点,别他妈的磨磨蹭蹭的,万一隔壁的老东西醒了,又是麻烦事!”老三嘿嘿笑道:“老大,你放心好了,刚才老二用了小半瓶的药,你就是敲锣打鼓,老东西不睡到明天中午是醒不来的。”

身后那人又笑:“是啊,老大,今天咱们可以慢慢玩,玩死这个傻逼!”听话音他就是老二了,杜慎言得知卞搏虎性命无忧,心里本是一宽,可转念又想,瞧这伙人的样子,不像全为求财而来,倒像是专门寻自己的晦气,不禁惊惧起来,说道:“几位大哥,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们了?你们能不能给句明白话?”老大不答话,站起身来四下里找了找,抄起墙角的一根木棍,猛地朝着杜慎言的胸口,就是一通乱砸,砸得杜慎言连连呼嚎不已,直至奄奄一息,吐出了两口血来,他才住了手,喘着气说道:“老三,动手!”

老三见他发话,赶紧应了一声,举起匕首,就朝杜慎言的脸上划去,杜慎言连躲的气力都没有了,只好将眼一闭,听天由命了,就在这时,忽听老三大叫一声:“谁摸我?谁摸我头的?老二,是不是你?”老二笑道:“老三,你发疯病了吧,你又不是大姑娘,我摸你个鸡巴卵子啊?”老大在旁骂道:“老三,你到底动不动手,你不敢动手,就让我来,真他妈的磨叽!”老三辩解道:“不是,刚才真有人摸我头的。”

“我看客人为忠厚,瞒公婆和丈夫私配鸾俦,实指望我们配夫妻天长地久,哥喂,未想到狠心人要将我抛丢”在这凄冷寒夜中,一阵歌声飘来,一直没说话的那人,忽然惊恐的叫道:“华华哥”老大厉声喝道:“老四,你他妈的傻了,瞎叫个什么”老四说道:“不不,老大,你快看那儿”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月光透进窗户,打在侧面的白墙上,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来。

“哥去后奴好比风筝失手,哥去后妹妹好比雁落在孤洲,哥去后奴好比霜打杨柳,哥去后妹妹好比望月犀牛”女人袅袅娉娉,歌声悠悠,这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觉寒意彻骨,老三的胆子最小,颤声问道:“老老老大,我听别人说过,这煤球厂里是有个女女女鬼的”最后这个“鬼”字一出口,别人还没怎样,他自己倒吓得魂飞魄散,“啊”的大叫一声,拔足夺门而出,老二老四见他先跑了,也自慌了手脚,跟着跑了出去,“你们你们给我站住!”老大连声喝止,可是哪里管用,眼见屋子里除了不省人事的杜慎言,就只剩下他一人,他“哼”了一声,骂道:“都他妈的是废物!”掣出匕首,再次朝着杜慎言的脸上划去。

“哐啷啷——”窗户大开,一阵阴冷的邪风,卷着沙尘吹进来,顿时迷了老大的眼睛,揉了好半天,才勉强看清了东西,就见一个白面披发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老大先还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惨叫着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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