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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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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孽缘红杏出墙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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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经三号路上的一江春水夜总会,在西埠区乃至整个路州市,都是屈指可数的销金窟,这里不仅装饰装潢富丽堂皇,全套的欧罗巴风格,而且消费档次也是高人一等,来这里纵情声色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贵。

送走了杜慎行,王希耀一众人等酒饱饭足,腆着肚子,踅步来到了一江春水,小雅和小欣本就在这里上班,所以六个人熟门熟路,直奔预定好的贵宾房,坐定之后,葛诚又叫来两个女子,一个叫璐璐,一个叫琴儿,都是花儿一般的青春年华,璐璐陪着王希耀,琴儿陪着吴世宏,偌大一间贵宾房,八个人两两扎堆,倒还算是宽敞。

按照葛诚的吩咐,有侍应将一箱张裕干红和两箱青岛啤酒搬进了房间,又在茶几上摆了十几种小吃和点心,然后退了出去,小雅和小欣张罗着为各人斟酒,吴世宏则搂着琴儿先唱了一首“心雨”,虽然他的普通话太不着边际,唱得倒是情深款款,一曲过后,众人鼓掌,吴世宏敬了王希耀一杯,然后坐下说道:“老王啊,今天这个小杜蛮有点刺儿头呀,我反正看不惯他,他是你手下的人,你最好盯着点,别让他坏了咱们的大事。”

王希耀摇着杯子里的红酒,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很正常,他在来久保之前,就写了一封检举信,实名举报他们学校的一位教授,确实是个刺儿头,不过他是渡边点名要的人,我也不好过分压着,我今天带他来,就是让你们见见面认识一下,最好大家相安无事,以后咱们就算他一个份子,老吴,你看呢?”

吴世宏笑道:“这还不都是你的一句话嘛。”

王希耀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半躺在沙发上,一只手在璐璐白皙的大腿上摩挲着,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老吴啊,赖长喜比这个杜慎行刺儿头多了,以前我做科员的时候,他就是科长,后来我做了部长,他还是科长,仗着比我进公司早两年,倚老卖老和我对着干,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给我滚蛋,不过他现在也还不错,爬到渠道部副部长的位置上了,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这个杜慎行如果听话,咱们也不欺负他,该他的份子咱们一分不少,如果不听话,哼哼”

“哼哼”的意思吴世宏自然懂,他笑着又问:“弟媳妇现在还在渠道一科?”

“是啊!”王希耀叹了口气:“我想让她别干了,干脆回家歇着,一个女人三天两头的往外跑,总也不是回事。”

吴世宏点点头,笑道:“这倒是的,弟媳妇辞职回家,你在外头忙,也能安心一点。”

两个人正说着,钱明明也带着小欣过来敬酒,笑道:“王部长,我听老吴说,嫂子今天出差了,我看你就干脆不要回去了,一会儿我们到希尔顿开几间房,把她们几个全带过去,好好放松放松。”

王希耀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摆手笑道:“我明天七点半就要开晨会,上午还要接待香港的客人,玩得太疯不合适。”

钱明明点着头,又道:“王部长,我有个朋友,在路水那边搞了个农家乐,你不是喜欢钓鱼吗?什么时候过去瞧瞧?”

“哎呀,这个好!”王希耀一听就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问道:“你朋友那儿是野生的塘口,还是家养的?”

钱明明拍着胸脯,手里比划着,说道:“当然是野生的,就是在河里围了一个塘,从来不喂饲料,绝对的绿色原生态。”

璐璐摇着王元的胳膊,说道:“王哥,我也想去玩玩,能带上我吗?”王希耀搂过她狠亲了一口,笑道:“当然可以。”钱明明跟着说道:“你要是愿意啊,让你王哥带着你,在那儿玩多久都没问题。”接着,他又对吴世宏说道:“老吴啊,你怎么样?到时候一起过去乐呵乐呵?”

吴世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因灯光太暗,倒没人注意到,他呵呵笑道:“再说吧,我有个饭店,未必就能走得开。”话音未落,几个女人一齐欢呼起来,原来葛诚从包里取了一沓钞票扔在桌上,叫道:“来来来,大家热闹一点,吹一瓶啤酒两百块,吹一瓶红酒六百块,吹的多,拿的多,上不封顶,你们谁先来。”小欣二话不说,拿起一瓶青岛啤酒对着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葛诚从那沓钞票上取了两百块,直塞进了她的胸衣里,又拍了两下,扭脸对着其他几个女人笑道:“你们还有谁来,过时不候啊!”

王希耀一拍璐璐的屁股,笑道:“你也来一瓶啤的,喝完了哥再加两百!”

人生得意须尽欢,无论从哪个角度说,王希耀都算是人生得意了,自从进入久保中国工作以后,他干过仓管,也干过科员,最后坐到供管部部长的位置上,呼风唤雨,左右逢源,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人的一生要想尽其所能的发挥,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供其发挥的平台也是必不可少,王希耀的平台就是供管部,而给了他这个平台的人,正是久保集团中国公司的副总经理——渡边正一。

渡边正一不是日本人,其实他是台湾人,本名叫方毅,十几年前入了日本籍,便给自己取了一个日本名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久保集团委派渡边正一来到中国,当时公司仅在上海有一个联络办事处,还不到十名员工,根本谈不上什么业务经营,只是协助日本公司对华出口,做一些辅助性的事务。

在中国摸爬滚打了几年,渡边正一清晰的看到,中国市场未来的巨大潜力,在他的一再坚持和努力下,一九九八年,也就是香港回归的第二年,久保集团终于决定,在路州市择址设立中国总部和生产基地,从此开始了久保集团在中国市场的发展历程,时至今日,久保中国已经占据了整个集团的近半壁江山,无论是其体量,还是未来前景,都不容小觑。

此时的渡边正一,就躺在一张又宽大又松软的床上,怀里的女人轻轻动了一下,他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指针停在了十点一刻,渡边正一拿起床头的烟盒,点了一根烟,女人用手扇了扇,微微嗔道:“你又抽烟,那我回去了!”说着,她便起身。

渡边正一也不阻拦,笑道:“你这个时候回去,跟他怎么说?”

女人说道:“还能怎么说,就说我刚出差回来呗!”她坐在床边,将肉色丝袜顺着右腿捋上来,动作优雅而舒缓,柔和的灯光打在她光洁纤嫩的肌肤上,衬托着曼妙有致的胴体,顿时生出一种绮靡的朦胧感,渡边正一侧着身体,以手托着头,熠熠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他见女人扣着文胸有点吃力,便把香烟含在嘴里,伸手帮她搭上了,笑道:“年底前我想回台湾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不去!”女人不假思索的说道:“你有老婆有孩子,我跟你回去,算个什么?”

渡边正一笑了起来,掐了烟头,一把将女人拽回怀里,温存的说道:“她们都在日本,一般不回台湾的,你不用怕?”

女人先是挣了两挣,见挣脱不开,便叹道:“我不是怕,你让我跟你回台湾,来回最少一个多月,他那里我要怎么交代,就算出国也没这么久的?”

渡边正一笑道:“你真是个死脑筋,我安排他出去不就行了,我申请一下,让他去日本呆上一个月,这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女人想了想,说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吧,他这次出差回来,我和他连个照面也没打,想想真是挺对不住他的。”

渡边这一哂然笑道:“你有什么对不住他的,以他的能力水平,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让他做到供管部的部长?他这几年挣得够多的了,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也不少,不是一个雪白的家猫,他做的那些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又有哪一样不知道?”

女人盯着他的眼睛,幽幽说道:“再怎么说,我毕竟是他的老婆。”

渡边正一被她说的话,再度撩起了内火,立时将她刚刚穿好的文胸又褪了去,然后盈盈一握,轻轻的在手中搓揉,女人笑道:“怎么?听我说这话,你又来劲了?你们这些男人,真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满脑子都是肮脏的坏水,别人的老婆就这么呜——”未及言毕,渡边正一已低了头,将她的嘴唇堵得严严实实。

过了半晌,女人方才回了神,她垂眼看着渡边正一,轻喘着气说道:“你今天是不是吃药了,不行不要硬来,会伤身体的。”渡边正一一边亲吻她的身体,一边喃喃说道:“淑云,你就是我的药,没有你我会死的。”说着,他抬起女人的双腿,再次压了上去。

蒋淑云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中,屋子里黑乎乎的,房间里也没有人,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暗自庆幸,她没有开灯,脱了高跟鞋,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独自出了一会儿神,脑子里一会儿是渡边正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会儿又是丈夫王希耀关切的神情,两个人的身影彼此交错、你争我夺,越发让她焦累不已。

零三年的冬天,因为非典的缘故,整整一年都没怎么做出业绩的蒋淑云,终于在年关将近的时候,拿到了一份出口订单,对方是英国的一家公司,联系人叫皮特,令人奇怪的是,就在正式签订合同之前,皮特没有到路州来验厂,而是提出在上海和她见一面即可,蒋淑云虽然心下狐疑,有点拿不定主意,担心碰到国际诈骗,但因该订单的数额庞大,且合同可以每年续签,如果能够顺利拿下,不但本年度的指标超额完成,在维持住这个客户的前提下,今后每年都不用发愁了。

蒋淑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去撞一撞运气,可是当她赶赴上海和皮特见到了面,才发现渡边正一就坐在皮特的身边,原来这个皮特和渡边正一是多年的老友,得知皮特跳槽到英国泰德公司后,渡边正一立刻和他取得了联系,并且把这份合同送给了蒋淑云。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渡边正一也绝不会突发慈悲,蒋淑云在了解了实情后,心里已经明白了渡边正一的用意,尽管在短短两天的会晤中,渡边正一并未向她提出过分要求,但蒋淑云知道,如果自己接受这份合同,那么,她也就必须接受渡边正一。

时年四十五岁的渡边正一,其实并不令人生厌,相反有种沧海桑田的忧郁气质,这是只有在历经岁月磨砺、通晓人世艰难的男人身上,才能发掘出的独特气质,蒋淑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平心而论,她不是一个金钱至上的女人,至少不会单纯为了金钱和虚荣,放弃所有的原则,这在今后她和渡边正一忘情偷欢的日子里,似乎也得到了印证,为了弥补内心的愧疚,她甘愿屈居科长之职,一再央求渡边正一,连续数次提拔王希耀,直至供货管理部部长,这才导致原本颇具才华的赖长喜,不得不饮恨退却,转战市场渠道部,渡边正一为了留住人才,很快也将赖长喜放到了渠道部副部长的职位上,市场渠道部没有部长,而是由渡边正一直接统领,所以赖长喜虽然名分不同,但实质已与王希耀平起平坐。

这些都是后话,只是在当时,蒋淑云度过了十数个不眠之夜,饱受煎熬,一边是他夫妻二人的前途和命运,一边是一个女子的名节和操守,最终,当渡边正一陪着她一起到英国签订正式合同时,她放下了所有防线,在酒会之后,主动走进了渡边正一的房间,或许这就是一场逃不脱孽缘吧,蒋淑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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