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开始,京城内外陆续涌现出大批外国人,他们大多三五成群,用混杂着好奇、震惊和向往的眼神,看着目光所及的一切。
这无疑给大禄百姓带来许多额外的乐趣,每每茶余饭后,都拿来磨牙。
“前儿我还看见几个黄卷毛,长那么老高,鼻子也大,眼珠子活像琉璃球子……”
“听说他们吃生肉来的,那不是野兽吗?啧啧。”
“嗨,倒也不是都那么高,倭国那几个你们见着没?半截儿L似的!大冷天的还穿呱嗒板儿L,五个脚丫子分两边……有几个还会说咱们大禄话咧!”卖胡饼的汉子说着笑着,一抬头,眼睛一亮,朝众人使眼色,“哟哟哟,瞧瞧那边那不是?又出来逛了!”
使团是官方来访,私下里还承担着采购的任务,朝廷的,自家的,用朝廷的银子买自家的……故而哪怕现在使团不能面圣,却也没闲着,整日要么交际,要么逛街。
倭国和高丽人肤色与大禄百姓一般无二,奈何各有特色:高丽人多是大饼脸,细长眼,倭国人就更好认了,特别矮。
所以哪怕他们入乡随俗,换上大禄衣裳,也仍掩盖不了身份。
几名使团成员已经被看习惯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为首的是源氏,他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繁华,低声呢喃,“这样丰饶广阔的土地,为何不降临在我日出之国……”
相较高丽,倭国的物产相对丰饶一些,且无邻国骚扰,外部环境安定,于是国民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内斗之中。如今掌权的是平氏一族,其下源氏和藤原氏对立,然后这两个大族内部又不断分化、内斗,可谓乱成一锅粥。
现任倭国天皇颇有政治头脑,对内制衡,明里暗里挑起几大氏族的斗争,自己做稳坐钓鱼台,对外不断掠夺,政权日益巩固。
此番派出的使团也是双头结构,分别由源氏和藤原氏带队,相互竞争。
“大人!”有成员小碎步跑过来,向源氏语速飞快说了高丽使团的作为,面露担忧道,“高丽不可信,此番被他们抢占先机,焉知不会将过往种种都算到我国头上?”
他们虽然也给那位傅大人送礼了,但是对方的态度不咸不淡,也没说陛下会何时召见,总觉得心中不安。
如今又打听到高丽进展顺利,越发紧张。
他们刚刚甩开了翻译员,这会儿L用倭国话交谈,也不怕被旁人听去。那源氏冷笑道:“高丽自然不可信,那么你打听到的消息也未必是真。”
中原人自来高傲,吃穿讲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岂是小小高丽一份见面礼就能收买的。或许正是王芝老儿L故布疑云,有意叫他们先乱起来。
况且他们有熟人,难不成倭国就没有了吗?
“昔年我曾随兄长出使,也结识了若干大碌官员,其中有一位的老师更是如今首辅,有了这条线,还怕比不过高丽吗?”源氏信心十足道。
那位首辅大人的儿L子也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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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了,听说那位小阁老对海珠情有独钟,而他们带的礼品中恰恰就有几匣上等的海珠。(touwz)?(net)
各色贡品明面上是给天/朝皇帝陛下的,但实际上,为了打通关节,各国往往会多准备一两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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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说小阁老返京,就特意匀出来一匣。
况且那傅芝虽然成名更早,但是老师却尚未入内阁,想来本事平平。
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教育同行人员,“朝中臣子,便如皇帝后宫的妃嫔,优秀美丽者层出不穷,却难保百日鲜艳,傅芝毕竟年长,现在有了更年轻更有活力的美丽少年,陛下还会像以前那样中意他吗?”……
他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教育同行人员,“朝中臣子,便如皇帝后宫的妃嫔,优秀美丽者层出不穷,却难保百日鲜艳,傅芝毕竟年长,现在有了更年轻更有活力的美丽少年,陛下还会像以前那样中意他吗?”
他转过身去,对着随行的两个人说:“你二人是源氏一族中最精通汉学的,我会想方设法让你们跟那位皇帝新宠,六元君见一面,你们务必要让他看到诚意。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们能从皇帝手中谋得一官半职。”
凡事仰赖别人,终究受制于人,若果然能派自己的人在朝中为官,即便是天皇陛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吧?
如今源氏一族和藤原氏斗争日益白热化,天皇陛下又作壁上观,或者说,那天皇的平氏一族才是挑起争端的始作俑者……
源氏必须争取到大禄朝的支援,如此方能久立于不败之地!
那二人听罢,神色凝重地应下来。
家族的培养从他们尚在娘胎时就开始了,他们学习汉话甚至比本土语言还要早,乃是源氏一族最为出色的。
他们非常有信心,莫说高丽,恐怕就是来到中原,也能在他们的科举中占据一席之地吧!
源氏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使团中一干容貌姣好者,“尔等也不许懈怠,无论用何方法,若果然能获得大禄贵女青睐,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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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难不成还有两个脑袋六条腿?想来也没什么好玩的。”
眼下她身子重,若出去,子归必然要分神护着,玩不痛快。
秦放鹤就笑,“怎么不好玩?那些人有黑的,有白的,有高的有矮的,有红毛的,有蓝眼的……”
众人都跟着哄笑起来,白露捂着嘴儿L道:“老爷说的那样,什么黑的白的,红的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开染坊呢。”
阿芙捂着肚子笑了一场,“这丫头,越发滑头。”
“罢了,看你笑过,我也能放心出门,这便去了。”
外头正下雪,秦放鹤出了门,没一会儿L就消失在纷纷扬扬的雪幕中。
到了翰林院,先点卯,然后按照官职高低,分批去户部领银子。
因当日大朝会上慷慨发言,如今秦放鹤与隋青竹的关系倒是缓和不少,虽不至于像孔姿清那般百无禁忌,但平时见了,也很能说上几句。
秦放鹤人缘好,记性上佳,一路上遇见许多别的衙门的同僚,都会主动寒暄几句。
上到人家老父母病情好转了没,下到准备了什么年货,甭管老的少的新的旧的,他都能找到合适的话题聊几句。
“前儿L我还在街上瞧见令郎,像是又长高了,如今出落得越发好了。不怕说句您不爱听的,来日雏凤清于老凤声……”秦放鹤笑道。
说到自家儿L子,那官员不免得意起来,口中虽一个劲儿L谦虚,可嘴角却始终翘得高高的。
隋青竹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他的社交,倍感震惊。
这官员是谁啊?瞧着怎么也得四十多了吧,你们到底怎么熟络起来的?!
哪怕没有刻意去听,隋青竹耳中也灌满了各色谈话,其中颇多对过年的安排。
稍后轮到他领俸禄,按了手印、签了名字,隋青竹竟有些出神。
“怎么了?”秦放鹤竟没走,站在队伍开外两三步处等着他。
隋青竹回神。
他素来人缘极差,像这种集体活动,一直独来独往,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等着,愣了下,才快步走过去。
秦放鹤看了他的神情,心中隐约有了猜测,却不好直说,只玩笑道:“想必是想着置办什么年货吧?”
隋青竹摇头苦笑,“子归兄何等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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