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的,本门酒肉不禁,婚嫁不困,愉快修仙,只要门人行积善之举。话说师父是被请出山门,师祖让师父不得透露师承,于是我们这些弟子不释不道,自由得很。”石榴说道。
家辉接道:“可惜师父受了一次重伤,真元大损,所有道法只能口授,不能身授,否则可以展现师父的妙法神威。”
“唉。”二人齐齐摇头退下。
这日众师徒正用午膳,只见两名老者穿过偏厅走了进来,照理说有客到访,门房该通报招待,却无人上前招呼。
伯虎往二人看去,只见他们都作修真打扮,只神色不同,一个目空一切,一个面孔朝地。瞬间明白了世间大官为何都要有一个低头哈腰者在前,原来起的是导盲犬的作用,不然前者仰天姿势个人独行,走路会摔趴下。
再细看,目空一切者长一张西门庆的好脸:却怎地?眼睛是西门庆在花宅看到李瓶儿时的眼睛,鼻子是在桌底嗅潘金莲小脚时的鼻子,嘴是在狮子桥下大酒楼被武松打肿后的嘴。伯虎没想到双立文先生也投胎了,正想作揖上前唱喏道:“大官人好”,那人说话了。怎生说话?
嘴像洒水车,滋润万物;双手像雨拨,身前乱挥。伯虎看他来势凶猛,都想提示他开车要看前方别撞过来,恨不得去扳他的头。
师父见是这人到来,“哼”的一声,脸色铁青,伯虎心想不忙巴结,师父搞不好是武大郎,跟这西门庆有过节。其余弟子都不说话,默默往师父身边靠了拢来。
伯虎问石榴:“这人是谁?”
石榴鼻翼翕动,以黑猩猩的姿态咬牙道:“九华山掌教雷九天!”
“神州四大仙山,各拥地仙无数。往日在师父面前,哪有他说话的份?现时出来走动的地仙之中,他算排第一了。近年来很多恶事,闻说都是他背后操纵,有些小仙门,满门都惨遭覆灭。今日他跑到这里来,准没什么好事。”
那雷劲天边喷口水边漏出话来:“这么多人在啊。修仙界,良莠不齐,修炼的人,眼看着多了。真不明白什么呆瓜番薯也来修仙,搞得像个瓜果园。”伯虎师父道号茄瓜,这是分明的挑衅了。各弟子群相轰动,有的就骂了出来。
老祖心下快速盘算:“他雷九天之前灭人山门,总是在背后策划,大伙苦无证据治他,否则天下仙门甚众,怎会任他横行。今日难道明目张胆来行凶?就我同门菩提老祖,都放他不过啊。凭了谁人给他作胆?”
老祖冷冷道:“原来是雷掌教。老夫山门清冷,恐怕没什么可招待的。有何见教,不妨直言。”
雷九天哈哈狂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踱步到老祖跟前,涎着脸道:“招待倒是不用,今天老夫过来,是跟你老哥俩算算账的。这账算完了之后,说不好有点盈余,还可以请老哥你吃个酒。”
茄瓜“嘿嘿”两声:“想不到,老夫和雷掌教,还有账目纠葛。”
雷九天侧头笑道:“你纵容门下弟子松隆子,犯下这么多的案子。教而不善,这山门不如散了吧,免得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早有石榴气得跳出来说:“这人已经被我师父打死在你九华山下,封下印来,魂魄永世不得超生。他人在九华山下抓到,吃穿是你们九华山的器具,只怕是你们同流合污,再来算计本门!”
师父把手一拦:“我徒儿却是说得有理。门派之中,又哪能保准不生卑劣之徒,只要清理好门户,便不损道门名声。”
雷九天厉声道:“闯下祸来,还由得你吗?我倒看看,老道士,你还有几分的气力啊?”说完俯身前冲。……
雷九天厉声道:“闯下祸来,还由得你吗?我倒看看,老道士,你还有几分的气力啊?”说完俯身前冲。
茄瓜身旁几名弟子赶忙想阻拦在前,但这人身法实在太快,早已越过众人,欺近师父,一掌推去。
茄瓜也没想到他真就动手,仓促间连退三步,还是没能避过此掌,一条长长的血柱从嘴里喷出,整个花白胡子,面前一大块地方,斑斑的都是血迹。众弟子都吓傻了,扑到师父跟前。
雷九天便想再扑向前,痛下杀手,忽而,他感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
“莫是有哪位上仙在此?今日我要杀这老儿,这藏匿的上仙必会出手。杀这老儿事小,失陷事大。”
“好,老道身上有伤,别让你们不服。明年十一月上,便是万仙大会,到时你我各派人出席,比拼一下,输了就尽早解散,让出此山罢了吧!”
茄瓜奄奄一息,闭上眼睛,心里称奇:“雷九天今日公然要杀人,定是极珍贵的宝物令他不管不顾出手。他要霸占此山,助他修炼的宝物说不定就在此山中!为何今天,却没趁机杀我呢?”心中又是疑惑,又感到极是疲累,只能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答允了约战。
雷动天得意洋洋,带着手下扬长而去,留下一串极难听的笑声。
众弟子围在老祖身边,都道:“师父要如何应对?这可如何是好。”
老祖似是昏沉欲睡,过了片刻,忽而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大盛:“你们之中,有一人要肩负起本门重任,应战雷九天,系本门生死存亡于一身!”
“此人便是,李,伯,虎。”
伯虎惊道:“啊?”众弟子更是把手中啃着的黄瓜都惊掉了。
伯虎又道:“师父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