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沐柠痛得身体弓成一团，声音尖利，“我不会再让…这个畜生…碰我！信息素也不要！”
夏染按住沐柠，不让她因挣扎加重伤势，“姐姐，他不帮你，你会生生疼死的！”
沐柠态度很坚决。
其实自从章启出现，她就控制不了本能地想靠近去寻求alpha的安抚，但沐柠强迫自己忍住了。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大概也能猜到。
章启对自己没有感情，所以这几年更不会真心实意照顾夏夏。
全是谎言。
她还记得夏夏说过，他认识了一个alpha，那时夏染的表情神态做不得假。
沐柠远远看到了邵泊寒。
虽然足不出户，但也认识这个未来的联盟统帅，S3级alpha。
确实，和她的夏夏很相配。
可是章启和邵家不合，联系夏染说过的话，很多事不言而喻。
她不傻，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是章启利用夏染的筹码。
“夏夏，姐姐拖累你了……我不该活着。”
“没有，没有！”夏染拼命摇着头，恨不能代替沐柠去痛，“姐姐，你别吓我。求求你，你别吓我！”
“夏夏，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沐柠看着夏染的脸。
她的弟弟那么优秀，以前是妈妈，现在是自己，一次次成为他的累赘。
“我过的很好，真的很好。姐姐，你别说话了，血止不住了…”
夏染的泪滴在沐柠脸上，和血混在了一起。
他深知反噬痛的感受，咬了咬牙，掏出阻断剂。
“姐姐，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切断沐柠对章启的高阶依赖，虽然标记还在，但总能缓解痛楚，拖延时间。
可一针下去，没有任何变化。
沐柠依旧痛苦。
“为什么没用？怎么会没有用！”
夏染看着手里的阻断剂，抬眼怒视章启，“你骗我！”
“哈哈哈，你居然拿到了这个！”
章启见到阻断剂，终于忍不住大笑，“你别冤枉我，我没骗你。为什么没用，你问你的alpha啊！一个月前，邵泊寒不知道发什么疯，硬是强行查封实验所，阻断剂的临床试验被迫终止。”
“夏染，你拿到的只是阻断剂的半成品，怎么会有用？”
夏染花了很久才理解了章启话里的意思。他呆坐着，浸满泪的通红眼眸茫然地转向邵泊寒，心痛如绞，“是…你？”
邵泊寒在看到夏染拿出阻断剂时就感觉自己血压一阵一阵往头顶上冲，此刻再多的解释也只剩徒劳：“我，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沐柠，我以为是你要用…”
夏染怔了一会儿，忽地咬紧下唇，深深地望了邵泊寒一眼。
将一路紧紧护在胸口的阻断剂用力一砸，夏染猛地低头，挣扎着抱起沐柠：“我带你回家。姐姐，我们现在就走，回家去。我一定有办法救你！”沐柠的身体到了极限，稍微移动一下，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的血止也止不住。
夏染又不敢动了。
他无助地看着沐柠，不知所措的，无声而剧烈地哽咽着：“姐姐，我该怎么办…”
“夏夏，姐姐太疼了。”沐柠的气息痛得都快接不上了，“你，帮帮我…”
夏染怔住。
看着沐柠隐忍却止不住痛哼，身体像是被连续电击一样抽搐，每动一下，大量的血涌出身体……
夏染呆坐了很久，还有办法吗？
……没有了。
他伸手再次抱起沐柠，将人按在了怀里，眼神僵直到近乎麻木：“姐姐，别怕。”
很快就不疼了。
我帮你解脱。
夏染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刃，对准沐柠的颈后腺体猛地扎下，深深刺入——
“夏染！”
看到这一幕的邵泊寒心跳都停滞了。
他想要冲过去，可夏染此刻的表情，生生将他钉在了原地，“染染……”
沐柠靠在夏染的肩膀上，缓慢地眨了眨眼，用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摸了摸弟弟的脸，像小时候她哄他睡觉时那样，拍了拍他耳后柔软的头发。
夏染抱着她，一动不动，耳畔传来一道极轻却又温柔如往常的低语——
“夏夏，不怪你。”
“你…自由了……”
沐柠死了。
夏染感觉到贴在胸口的心跳慢慢归于沉寂，忽然捂住了脸，笑了。
最终还是这样。
邵泊寒也是，沐柠也是。
无人能救我。
“哈，哈哈，哈哈哈……”
哭不出来了，眼泪都干了。
原来人悲伤痛苦到了极致，是没有眼泪的，反而会笑。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停不下来。
“染染…”邵泊寒想过去抱住夏染，却见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浅色的裤子上，一道依兰花信息素的血顺着裤缝蔓延而下。
夏染垂眼看着那道血迹，失了神。
邵泊寒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冲过去，几道爆裂巨响在四周陡然炸开。
突如其来的一艘机甲凌空越过，碎石尘土间，邵泊寒眼睁睁看着夏染被人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