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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成澜起初确实混蛋。但……他本质上是个好人。他身为冥府帝君，本没必要因我改变，却还是选择这么做了。我有难他总会施以援手，我想走他绝不拦。他在我这里所浪费的精力，足以他处理数百件公事。而这一次，是我……是我害了他……”
李慕英说着说着就捂脸泣不成声，叶澜默默将她揽入怀，顶着叶成澜的身体使他心中百感交集。
说来说去，让她这么苦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啊。
如若不是因为他，李慕英怎会违抗阴规被罚九年？又怎会在绝望时选择转世轮回？又怎会……历经如此多的波折？
“好了，左右这具身体没事，不哭不哭。”
为心爱之人赴汤蹈火理所应当，更何况叶成澜曾做过许多伤害她的事。且这一刀还促使她记忆恢复，说来很值。
叶澜安抚片刻，抬指轻轻替她抹泪。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衣装上，艳丽的大红衬得她肤白似雪，两端耳饰坠有流苏。发顶金银鸟兽冠，端庄华贵。
他记得李慕英平日最不喜梳妆打扮，尤其是戴首饰。更别说是这种一瞧就得知沉甸甸的款式。
原来，她所做的改变亦不亚于叶成澜。
冥后的装扮确实耀眼，可一想到她每日每夜以这身沉重的装扮往返便觉心疼。另是为了守他而变得消瘦的身板，使他更无心欣赏她的美。
他看着李慕英的脸，道：“妞儿，你这丫头，有做娘娘的命，却没娘娘的相。”
李慕英闻言一愣，抬头满眼幽怨：“我本就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大美人……”
“你想多了。”叶澜捏她的脸，挑眉轻笑：“爷的意思是，别家的娘娘都是一脸富态，旺夫。哪像你，瘦得跟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爷虐。妻呢？”
李慕英故作生气地瞪他：“……尽胡说。诶诶，你做什么？”
叶澜一边摘下她发间首饰一边答：“去换身衣裳，等会儿咱们去人界逛逛。”
李慕英诧然：“人界……？”
叶澜笑：“地府待久了，身上都要长蘑。菇了吧。趁爷还能用这具身体，爷得带你出去好好消遣消遣。”
于是，李慕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同叶澜回了人界。
出来时已是黄昏，长久待在地府，日光稍稍有些刺眼。
“妞儿，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糖人。”
“妞儿，看这面具，多好笑哈哈哈。”
叶澜今日自顾自地以黑色发带束了高马尾，行走时那绸缎般的头发不断前倾后晃，是为他过往最常梳的头型。配上那时刻挂在唇边明朗的笑容，从未有过的风格出现在叶成澜身上，说怪哉却又异常地契合。
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哪怕同体不同魂，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令人觉得怪异。
二人在大街小巷四处闲逛了小半时辰，走着走着叶澜忽道：“妞儿，晚饭想去哪家吃？爷请客。”
李慕英想了想，道：“我想吃你做的。”
叶澜闻言一怔，随即抬手轻揉她发顶，笑道：“这好办，随爷来。”
很快，二人在一土坡上架起火，柴木在火中哔啵作响，叶澜手举着山鸡，娴熟地翻面使肉受热均匀，越烤香气越甚，彻底唤醒了李慕英肚里的馋虫。
这几日因叶成澜的事，她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常常是以一杯清茶充饥或借酒浇愁。许久没见如此充满人间烟火气的食物，换谁都要馋得食指大动。
叶澜不经意间发现她亮锃锃的目光，不禁轻笑：“别急，马上就烤好了。”
李慕英看着他，看着那张属于叶成澜的脸，心下暗笑。
堂堂冥府帝君……居然坐在山坡上给她烤山鸡，换做旁人见了指定要惊掉下巴吧。
直到日隐月升，叶澜方止了动作，将油香四溢的烤鸡递给她：“妞儿，来，当心烫。”
“好香啊……”李慕英接过烤鸡嗅了嗅，纵使馋得紧，却还是下意识地转首看向叶澜。
叶澜见她看着自己，便是笑着揽住她肩，道：“你放心，爷这次不跟你抢，慢慢吃。”
李慕英与他对视片刻，果断扯了只鸡腿给他，道：“一起吃吧。”
叶澜怔了怔，伸手接过鸡腿，笑得很温柔很温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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