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啊!”
没等长公主接过卫凌云手中的锁子甲,院中射弓的萧玉儿便接过锁子甲,稍微一掂量,便发出感叹。
长公主皱着眉头,摸了摸锁子甲的材质,“如此轻甲固然重量减轻…”
不等长公主把话说完,卫凌云就急切打断,“防御力不减反增!”
咔咔!
正说着,卫凌云迫不及待地展示起来,拔出腰刀猛地砍了两下,再看锁子甲,毫发无伤。
甚至,请萧玉儿抬弓射了几箭,箭头卡在锁子甲的铁环里,杀伤性大大减小。
看到这,长公主才眼前一亮,伸手接过锁子甲认真打量起来。
卫凌云在旁喋喋不休,“长公主有所不知,末将已经实验过了,此甲堪称当世第一!不仅轻便,而且防御力惊人!”
“我玄甲重骑若全部换成此甲,速度比轻骑兵还要快一些!”
长公主万年不变的寒霜脸,也终于浮现一抹喜色。
她当然清楚锁子甲的问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玄甲军不再是战场上移动缓慢的活靶子,意味着狄人轻骑拉着玄甲军的历史不复存在!
“除了锁子甲,末将此行,还见着了许多厉害的兵器和防具!”
“若全数装备,我军将战无不胜,永无败绩!”
萧玉儿高兴地凑到跟前,问道:“是不是小斥候弄出来的?”
“正是!”
卫凌云抱拳答道:“公主有所不知,末将已和陈堡长结为异姓兄弟,长兄实乃英雄!”
闻言,两位公主皆是一愣…结为异姓兄弟?陈北还是长兄?卫凌云是弟弟?
“胡闹!”
长公主甩了甩袖子,皱眉不满。
小斥候何德何能,能居长兄之位!传出去,卫凌云非得被人笑话死不可。
可卫凌云一点都不在意这个,只一个劲地让长公主看锁子甲。
“此甲甚好!”
长公主不想自己骗自己,吩咐道:“传令,先拨三千玄甲军全部换上此甲!”
“遵命!”
抬起头,卫凌云又抱拳道:“长公主殿下,还有一事。”
“何事。”
“长兄说他缺人,让末将代问公主,能不能给他调拨些人手使用,守堡需要人手,采矿打铁也需要人手。”
“城外的难民多了去,你自去给他挑吧。”
摆摆手,长公主就要回厅。
“挑多少?依末将愚见,五百即可!”
“不,三千!”
……
铁城。
又下了一场雪。
年关下,看着官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难民被送来,负责接收的陈家堡众人惊得合不拢嘴。
“堡长,这、这得上千人吧?”
“错了的,共计三千一百二十四人。”
宁采薇抱着名册,高兴地小跑着过来。
听到这个数字,陈北也有些吃惊。
他以为只会有几百人,谁知道足有三千多人。
陈家堡,以后真的要变成卫所了!
“陈堡长,奉长公主之命,人已全部送到,我等这便回了!”
负责押送难民的玄甲军士卒,对着陈北抱抱拳,就要带人打马而回。
“这是长公主的意思?”
陈北拦人问道。
“正是!”
点点头,陈北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拱手相送:
“诸位慢走!”
“不敢!”
一行重甲骑兵,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堡长,这么多人,怎么安排?”
想了想,陈北吩咐道:“卫勇,把人分成两拨,老实的留在堡里,其他的送去鸡鸣山!”
“是!”
在卫勇的操持下,三千多人,很快被被分成两拨。
转眼又过去几日,今天是个好日子,俗称过年!
陈北担心的乱子一直没出现,而这一切都要好好感谢卫凌云,这三千多人,他估计都认真挑选过,没问题才送过来。
“我家堡长是谁?那可是菩萨转世,没有我们堡长把你们要来,你们能来铁城吗?不能!你们还全部留在凉州城外,挖战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以这么说,是我们堡长救了你们的命!是我们堡长给了你们新生,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们堡长就是你们的再生父母!”
“以后,堡长的命令,便是最要紧的!要立马去执行毫不犹豫地执行!”
“就算堡长要杀你们,你们也不能躲!”
“当然,我们堡长不会随便杀人!”
“总之,千言万语一句话,大家以后,都听我们堡长的!堡长,就是咱们这些人的皇帝!”
带着人,前脚刚刚到达鸡鸣山,后脚就听到卫勇站在广场上,扯着嗓子喊话。
而底下的这些难民们,一个个跪拜高呼,感激涕零,热情高涨。
看着这一幕,陈北感觉自己的全身哇凉哇凉的,特别是脖子。
仿佛下一刻,脑袋就要掉。
“这是干什么呢!快把狗日的卫勇给我拽下来!”
“是,是,堡长,我们这就去把勇哥儿拽下来。”
“拽下来作甚,我觉得卫勇说的挺好的。”宁蒹葭抱着胳膊,笑吟吟地说道。
“嗯,夫君,我也觉得挺好的。”宁采薇也跟着点了点头。
周霸自是不用多说,恨不得上去取代卫勇,自己训话去。
陈北只觉心惊胆颤,毛骨悚然,怎么感觉身边这些人都要害他!
“快看!”
“堡长,堡长来看咱们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难民们全都围了上来,瞬间把陈北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看着这么多人感激的眼神,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陈北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最后,重重吐了一句,“今天过年,我没什么好对大家说的,买了十几车的肉和酒,送与大家,大家过了好年!”
轰!
现场一下子炸开了锅,像热油里倒了一瓢凉水。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这一句,大家要的,也只不过是过一个好年罢了!
“堡长,我这便带人去煮肉!”
“堡长,我们去帮忙搬酒!”
“搬吧,彪哥儿,你也去帮忙!”
陈北笑着,看着面前层层叠叠的人影,不是家人但以后却是家人。
“吃!没有了再去买!”
“谢堡长!”
“喝,一醉方休!”
“敬堡长!”
偌大的矿场上,几千道人影,皆举起手里的酒碗,遥遥敬向了那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