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抓狂的又岂止托尼。别说夏洛特了,艾瑞克也是。
“你他妈做了什么?!”
艾瑞克站在对面。夏洛特仍坐着,隔开他们的那张方桌承受不住艾瑞克的怒火、往旁一翻,酱汁和料理撒了一地。
夏洛特瞥了眼艾瑞克造成的杯盘狼藉,神态冷漠。“你这只是让事情更糟糕。”她说,语气不无嘲讽。至于艾瑞克的威胁性,她才不以为然。
单单这种程度、早十几年前就无法对夏洛特造成任何伤害;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被查尔斯称之为‘灾难情侣’。
第一次看艾瑞克发脾气,夏洛特吓死了。到了第二次,夏洛特察觉事情无论如何都会有个底线,而且这里没人想真正惹毛查尔斯。于是第三次开始,夏洛特就开始跟艾瑞克对着干,拆房叫板一样都不落人后因为,查尔斯会责怪爱瑞克,但查尔斯不会说她哪怕一个字。妹妹永远都是对的。
这也是交往到中后期,夏洛特越发对艾瑞克力不从心、觉得他们不可能开花结果继续下去的主要原因之一。就算不论横在他们之间的理念差异,说真的,这简直是三个人在谈恋爱。一开始查尔斯可能只是助功,助功助功着就抽不了身了。最可怕的是,艾瑞克一点都不觉得这哪里奇怪。
总而言之,回到当前。夏洛特有意激怒艾瑞克,理所当然艾瑞克中招了。
整包间的金属蠢蠢欲动。或许不只这个包间,因为夏洛特听见餐厅开始疏散他们的员工,乃至整栋楼。这也算是另一种万人空巷了;在她跟艾瑞克所行之处。
于是夏洛特也站起身。飘浮在空中的餐具们有意无意将尖端处指向她,夏洛特注意到了而她毫不在乎。
“我要失去耐心了,夏洛特。”艾瑞克沉声道。
“你真的以为我没注意到你的那些小动作?”夏洛特扬声,抬起眉角,“也许当时我是没有仔细想过,对,我没有。你是查尔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道理哄骗我。你说托尼的父亲参与了人体喵实验,他的家族在伤害我们的同伴,但霍华德是否决那些计划的,他们根本没有!”
“他们没有?瞧瞧史塔克做的那些武器吧──瞧瞧后来他们都做了什么!我是对的、夏洛特,托尼史塔克卖武喵器给索马里海盗、卖给十环帮!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连他的同族都痛下杀手!”
“不管他真的做了或者没有、那些我会亲自去搞清楚,至少他会后悔,他会反省,他会痛定思痛,他改变了,他是努力用他的方式保护地球,不分人禾重!!”
“保护地球?我难道就没有?你被他蒙蔽了双眼,你太令我失望了夏洛特。变种人基因优于人类,我们该拥有这个世界,我以为你与查尔斯不同,不会满口愚不可及的世界大同──”
“所以这就是问题!”
伴随着夏洛特的一声叫嚷,包间的玻璃天顶应声碎裂。飘浮在他们周围的可不只金属;其他带不上磁性但仍在飘浮的物体就是夏洛特的杰作。玻璃碎屑自空中缓慢降落,在阳光之下,彷佛星屑那般闪闪发亮。
“我知道你跟查尔斯主张相左,我知道你们开始谈不拢。好笑的是你们都说这与我无关,狗屁不通。
我也知道你搞砸了瑞雯跟汉克的约会,我他妈不想听你跟我解释这是不是意外,你做了就是做了,既然当时你没解释现在也不用。
顺便告诉你,我还知道为什么你选择瑞雯,因为你很清楚假如真要选个边站、我死都不会放弃查尔斯就算你是我男友。而且客观来看吧,当时我是弱得要命没有错,不是你单飞组队的理想优先考虑对象。我懂。
我不想说你们的行为是勾搭什么的,但要我彻底无视你跟瑞雯交换的眼神也很困难。就当那是你们理念一致的证据,什么都别跟我说。就想问你一句,是谁给你的勇气来破坏我的家庭?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艾瑞克兰谢尔,我嫉妒心强,我占有欲重,我不许任何人碰我的东西,包括你,混蛋。“
夏洛特一次说完,心里那些堆积多时的郁气终得一吐为快。就像艾瑞克伤害了她,夏洛特也想伤害回去,比方现在,至少她让艾瑞克定在那儿不知所措,这可真难得,也许她该感到高兴,因为这差不多等同于说明了艾瑞克正在体验她曾经体验过的心痛但。
她一点都没有感觉哪里比较好些。
反而,异常想念起托尼;跟托尼吵小云朵骂不骂脏话、都比她在这里跟艾瑞克对话来得有意义,这只是浪费生命。
艾瑞克审视她的目光转为谨慎,或许是终于意识到夏洛特的能力不只是心电感应。他收起一部份的金属,刀叉摔在地上发出不和谐的刺耳噪音。
“说起来,当时你也什么都没阻止过。”艾瑞克冷冷地说。
“那是因为我还想相信你不会做到最后一个地步。”夏洛特对自己冷笑,“然后这就成了你口中、愚蠢的热爱世界大同。”
落在地上的金属刀叉又飘浮起来。艾瑞克危险地瞇起双眼。
“看来我们是谈崩了?”
夏洛特瞥了眼那些在空中抖动的锐器,不以为然。她身旁有一圈空间、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在范围内的金属无一不是失去磁性,继而诡异地凭空失踪。
艾瑞克狐疑地拧眉。当然了,他会疑惑,毕竟从前夏洛特可没把能力这样用;他大概也不确定这是新能力或者怎么回事,这看起来超过一般变种人念动力能力者的能力定义范畴。
“说来你会惊讶。我挺希望我们根本就没有‘谈’过。”夏洛特讥诮道,意有所指。她身边那种看起来稍微扭曲的空间正在迅速扩大,拓张领土,“难道你不这么想?在你选择伤害我哥的时候?”
对了。这里提一下。
之所以在泽维尔家,大家都不想跟夏洛特吵架,不是因为夏洛特很能骂人,是因为,她会在吵上火的时候,专挑对方不想听的话来说。
她读的是人类社会和心理学,她太清楚别人想听到什么、又不想听见什么。这点平常是看不出来,吵架起来就格外明显。
比方现在。
“你一定会后悔。”艾瑞克缓缓说着。神色阴骛。
夏洛特扯动嘴角,似笑非笑。“可能吧。我不在乎。”
他们几乎就要打起来了。几乎。
要是皮特罗跟旺达没有突然之间冲来阻止。
很难说双胞胎阻止的,究竟是万磁王、抑或夏洛特,他们选择的方案是,皮特罗闯进来把艾瑞克给劫走、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瞬间扔去地球另一端,同时旺达用她的能力安抚夏洛特的情绪,好让夏洛特的能力恢复稳定。
“我的天啊,夏琳。你们可是在市中心!”旺达瞪着夏洛特,开口就是斥责。
被年纪比自己小、而且还是前男友女儿的年轻女孩责备是挺尴尬的。夏洛特马上反驳:“是艾瑞克先动手。”
旺达朝天转眼珠。“拜托,艾瑞克中二末期,你不能也跟着他中二啊?!托尼呢,查尔斯呢,他们怎么让你一个人来这儿?”
夏洛特明智地选择缄默。皮特罗在这时回来了。“哇他一定会发现是我干的好事。”他用超快的语速说话,脸上看不出半点害怕,“太酷了,你知道大概整条街的人都在看你们表演悬浮魔术秀?”
“我很高兴听到没有任何人因此受伤。”夏洛特尴尬地答。
“局长让我们来带你过去,你被约谈了,夏琳。”旺达说,“纽约警局的电话被打到线都快烧起来,全部的人都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夏洛特跟艾瑞克怎么闹都还在室内,没有露脸,这让事情好处理许多。不过,从今以后,夏洛特大概要永远挂在弗瑞心中的熊孩子黑名单上,死都下不来。
基于自保,夏洛特没对神盾局说清楚她的另一项能力;她也是没死成之后才发现的,当事情的发展远超过她能承受的程度时,似乎,她会下意识去扭转现实。
比方像是,在她中弓单前,本来她正在哭,因为查尔斯瘫了、瑞雯跟着艾瑞克走掉,她愤怒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结果一转眼,事情却变成她才是中弓单的人;查尔斯没瘫,瑞雯没走,似乎她的心脏成了改写结局的代价。
说代价是邪门了些。这里能确定的只有,她不能百分之百让事情照着他的理想走。可能性有很多。也许是她还没抓到要诀,也许是她能力有限,也有可能只是这个能里就是不能被那样用。
神盾局‘请’她喝茶,一请就是三天半。夏洛特可以理解神盾局为什么特别紧张,因为这群人不像早年第一梯的那批x战警,看她跟艾瑞克叫板已经习以为常。现在她是史塔克家的未婚妻,乍看战斗力远不及万磁王,会有什么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之类的监控行为实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