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层面上，托尼史塔克其实挺佩服神盾局的顾问团，因为，就算这群人实在走投无路了也好，这都绝对是这颗地球有史以来最愚蠢的想法。空前绝后的那种。
这甚至是在团队会议上被提出来。
鉴于神盾局才刚找回美国队长，这也是他们这伙人第一次的正式见面。
老天。神盾局的人都确实是有脑子的吧。或者他们并没有？
“你要相信我们这是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史塔克。”会议桌的最前方，寇森探员板着脸，说的是有那么些委屈。
是啊，感觉到了；托尼心想，盯着寇森，嘴上飞快地说：“不不，我不相信。你能不能把刚才你说过的都再说一次？或许那样我就信了。”
寇森平静地看着托尼。托尼相信对方现在的表情代表着无可救药的火大。说真的，托尼才不在乎。可以说他在激怒地表上其他人类这点上一直做得不错，他是这方面的专才。
不论如何，寇森再说一次。“这是一份合作计划。”
“合作计划。”托尼扬眉。
“是的。关于人类超级英雄与x战警之间。”
“哈。说得好像这里没有非人类似的。”托尼嗤笑。
座位靠窗的索尔安静地低下头，自以为不着痕迹，努力降低存在感。
“这是一份针对近期政局形势做的民意调查报告。其中包括民众对超级英雄的信任度、以及超级英雄对社会安全影响是否造成负面影响等看法。而这份调查结果显示，假如让民众对个别超级英雄的信任度打分，一到十分，队长，您获得九点五的最高分。”
“我的荣幸。”谦虚是美国队长的美德之一。
“哦想当然了。”托尼转了圈眼珠。
“所以这还有个排名。”娜塔莎扬眉，不怀好意，“能不能说下倒数的有谁？”
班纳马上抱着头缩下去。“不！别这样对我，娜塔莎。这太残忍了，我真不想知道这个。”
“别紧张、博士，你又未必是倒数第一。”托尼笑着，回头安慰和他相隔两个座位的班纳。
“没错，他不是。”寇森接着说，“托尼，你才是信任度倒数第一。”
顿时一阵沉默。这也太尴尬了。
托尼大概呆了一秒才回过神。“等等，什么？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什么。”
“不，我们没有。”寇森悠悠回答。
“怎么可能，少来，把统计数据给我，我重新演算一次……”
“怎么演算都是一样的，史塔克。”希尔说。她刚进会议室，同时反手关上会议室的门。她听起来像是，老兄，你以为我们没复查过？我们也挺意外你得到这样的结果，事实如此，快点接受。
托尼就是不相信这个结果。“这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十分纳闷。他的意思是，好吧，他知道他是不太讨人喜爱，他备受崇拜万人景仰，可是没人愿意真诚地和他交往，那么他想，没有人想成为他、这点也不太叫他意外。
但是，倒数第一？！认真的？？？
“为什么啊。他不是有挺多粉丝吗？”班纳发问。一脸吃惊。不是倒数第一，这是让班纳跟那位绿色的大个子都好受许多，可这也不是他们想听到的结果。尤其，那可是托尼万人迷史塔克诶。
寇森继续盯着托尼。实际上，是瞪着。“当你还只是个在平地上行走的公众人物时，人们对你就抱持着够多的担忧。既然现在你穿着铁甲飞上天了，那么这样的结果也不该太过意外。恕我直言，不是只有波兹女士对你难以掌控的行为模式感到困扰。”他说。
托尼扁了扁嘴，实在无法昧着良心否认寇森说对了一部份的事实。他烦躁地抓着头发抱怨，“拜托，那到底关他们什么事？！”
“大概因为你是个，天才、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慈善家？”娜塔莎木着脸重复一次托尼曾经说过的话。
冬兵詹姆斯巴恩斯在一旁笑出声来。托尼瞪过去，换来对方一阵没控制好力道的拍肩。“别这样大侄子，这很好笑，你不能不让我笑。”巴恩斯说。
“客观地说，你拥有绝大部分其他人所没有的社会资源。”斯特兰奇倒是客气，没有在好友四面楚歌的时候落井下石。一般来说，他们不会对彼此如此友善。“这足以说明为何社会大众对你投以过多的关心。”
托尼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话，蚁人史考特就接着道。“史塔克，人们八卦。”他一语道尽一切，“普通人的生活很无趣，你不能连大家的一点娱乐都剥夺。”
黄蜂女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于是托尼想，好吧，放过这个话题，跳下一个阶段。
“所以现在是怎样。他们准备罢免我的职位？拿走我的铁甲？就算他们拿走我的玩具也不能改变任何事，这太荒谬了。”
“没人要拿走你的制服或者罢免你，托尼。大家只是需要你给他们多一点信心。”
“真是谢谢你的解说喔，罗迪。所以？跟x战警联姻？这就是你们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哇，真佩服你们。”
希尔把活页夹往桌上一拍，发出的声响让托尼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嘲讽他人不能解决你的问题。这很幼稚，史塔克。冷静下来听人把话说完有多困难？我们甚至没有说我方派出代表就肯定是你，别太自作多情。这个会议厅里单身的人可多着呢。”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管是不是单身。希尔在愤怒之下的无差别攻击成功让会议得以顺利进行。
“呃。总之，我们现在是要……推派出一个代表来，是吗？”班纳尴尬地打破沉默。
“听起来像是法国大革命时代。”托尼讥诮道。怪声怪气。
没人理会托尼。寇森用背诵教科书般的平板语气，飞快说出一长串的话。
“联姻，所谓联姻在这里的政治意义即为，两个不同种族的两个不同政权领袖间，出于竖立友好交流之形象，所建立的非自然关系。
也就是说没人真的期望这场婚姻是个童话，你们只要做个样子过个几年，或者你们私下有些协议我们也不反对，前提是不能被任何人抓到你们的把柄特别是周刊记者，相信你们都能理解我的意思。
这是建立在当前时局上的权宜之计，超级英雄有些太多了、而变种人团结一气，人们特别担心种族冲突民族对立，而经济不振带来的生活压力让民众厌恶严肃的新闻议题──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一场美好的盛大婚礼。好让民众感觉生活没那么糟、超级英雄也是人也会结婚，以及最主要的，他们并不想从社会经济国际等新闻版面得知世界和平的相关讯息，那么娱乐版面会是一个最棒的选择。“
托尼有点被寇森的语速惊呆了。看来神盾局对探员的特训也包括说唱。“呃，美国有嘻哈？”他脱口而出。并接收到其他人不谅解的眼神。
“等等，先让我确认下，美国法律不支持重婚对吧。”巴恩斯开口，像个好学生那样高举着手。并且是抓着娜塔莎的手高举──他们戴着订婚戒的那只手。娜塔莎只是转了圈眼珠，没有阻止巴恩斯强行塞队友狗粮的无耻行径。
史考特、猎鹰山姆、及快银都对巴恩斯怒喝倒采。克林特大喊：“娜塔，管管他！”可他自己也亮出手上反光的婚戒。刚爬进窗的蜘蛛侠摸不着头绪，迟疑地说：“呃……我不确定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不过……看来小蜘蛛们无法参与，因为，我们三个里有两个非单身，一个未成年？”
一堆杂音里，混着史蒂夫义正词严的声明：“我有未婚妻，我真的有。”跟黄蜂女的提问：“我想搞清楚。这是只开放给男性的名额还是怎样？”
“先声明，我跟皮特都无法列入计算。我们是变种人。”旺达说着，语气风凉。她侧过头去看黄蜂女，笑了，“相信查尔斯没有性别歧视，不过，鉴于没人想跟我们父亲联姻？我猜女性名额开放的话，就只能让查尔斯亲自出山。”
“这听起来很吸引人啊。”苏睿大笑。她是代特查拉来开会。国王本人正在地球的另一端进行参访，分身乏术。
“你喜欢x教授那种类型？”山姆高高扬眉。
“嘿，x教授虽然是个白人，可他聪明、绅士，知识渊博，有钱。”苏睿反驳，随口补上一句，“不选他难道我选史塔克？”
“我是哪里惹着你？”托尼对苏睿皱起脸。这简直是毁谤。
“等等。泽维尔有钱？”斯特兰奇插嘴。
“不──是──吧──你──”蜘蛛侠睁大双眼张口捧脸。从声音和动作以及瘦长的四肢上看来，今天来开会的是三只蜘蛛里的二号蜘蛛。
“干嘛？生活需要钱，香格里拉又不教人辟谷修仙。这不是我的错。”斯特兰奇没好气。
“博士？！”托尼震惊地看着斯特兰奇。对方临阵倒戈令他深感被背叛，气愤之下，冷哼着说：“也许我会考虑答应──假如他们有足够的诚意、让夏洛特来联姻。那样至少让事情有一定程度的可看性，而不是只有愚蠢。现在，我要走了。”
“谁是夏洛特？”
“你怎么知道？”
“猜的可真准？”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让托尼一句话都没听清。他停下起身的动作，手扶着桌面，不确定地看着其他人。
“什么？”
山姆先开口，把他的问题再问一次，因为那同时也是其他人的问题。“谁是夏洛特？”
“夏洛特是……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好吧，查尔斯的女性型式，那么当然了，她是x教授的亲生妹妹。”托尼回答，不耐烦地，说完后停顿半秒，瞇起双眼环顾众人。
“等下。你们不知道夏洛特是查尔斯的妹妹？”
“实际上应该说，我们根本不知道x教授有个──”斯特兰奇开口。
“双胞胎妹妹。他们只差三分钟。”托尼补充。史塔克总是精益求精。
斯特兰奇的眉毛挑得更高了。他将双手搁在桌上、十指交叉，“好的，我们并不知道x教授有个双胞胎妹妹。鉴于这个消息的机密程度。”
“噢。当然了，我是托尼史塔克。”托尼面不改色，心里快速搜索起最近的逃生口。死定了。失算。
“这听起来挺有道理，但不能说明为什么你连这对双胞胎出生时间相差三分钟都一清二楚。”娜塔莎紧紧追问。
“连我都不知道。我跟夏洛特是朋友诶。”旺达步步相逼。
“因为托尼史塔克全知全能。”
史蒂夫则倾向开门见山。“托尼，你认识她？”
“不我不认识，老天怎么连队长你也跟着她们八卦。”托尼翻了个大白眼。“这很无聊，我要离开了。”他不停瞥向门口。
“这可不行。刚才你说了，你会考虑。”寇森面无表情。
说真的，托尼不相信。他几乎是扑过去抢寇森手里的那份资料，粗鲁地从前翻到后又翻回前。
“见鬼？！”
“是的。”
“他不是宝贝他妹妹宝贝得紧？！”
“可能。”
“她只是人选之一对吧？未必是她对吧？！”
“尚在讨论。”
托尼放下文件夹，发现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围观他。
于是托尼清了清嗓，平静地，整了整衣领。
“我要走了。”托尼说，一派正经，“开个会。什么的。我有一间公司，我超忙的。”
出乎意料，无人拦阻。就连先前追问得起劲的旺达都只是挥挥手，对他说：“掰！”
托尼一路畅行无阻地离开神盾局大楼。进车里的时候都还有点惶惶不安。
“你还好吗？老板？”哈皮从后视镜里审视他。十分狐疑又担忧。
“闭嘴开车。”托尼冷着脸回答，直接拉上前后座的檔板，不让哈皮继续问东问西。
留在会议室内的众人从窗户探头，目送托尼的车远去。
“啧啧。他简直是夺门而出。”
“谁说不是呢，瞧他脸色，都吓白了。”
巴恩斯坐在椅子上，脚尖惦地，让椅子转圈圈。“这不合理。这小子几乎是我跟娜塔看大，再者，他跟嘉德丽雅之间没有秘密。”
“这不代表他不能有自己的朋友。”
“拜托史蒂夫，就他那爆脾气，你想有多少人乐意跟他当真正的朋友？”
史蒂夫哑口无言。
“要不要我去看一下？”旺达跃跃欲试，混沌魔法环绕着她蠢蠢欲动。
“旺达你别。这事不能出一点乱子。他不答应那正好，我们还有斯特兰奇呢。”
斯特兰奇沉默地枯萎在座位上，横了眼逃过一劫的索尔，心想；你们怎么就不讲讲那位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