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萨額锦和关晓梅招呼到身边,和他们商量怎么才能找到艾雅萨满他们。
“这个到不难,我们通古斯人虽然每天在林子里转,但是从来不会迷失方向。”萨額锦信心十足的说。
“是呀,只要艾雅萨满他们留下踪迹,我们就一定找得到的!”关晓梅也自信满满。
“关键是他们中有霍尔木兹的人。”我发愁的说。
我倒是不怕霍尔木兹和他的打手们,可是只要冲突一起,艾雅萨满和其它无辜的通古斯人就会成为人质。争斗中枪弹不长眼,我是不想伤及那些纯朴的通古斯人。
萨額锦看出了我的担忧。
“瓦西里叔叔,如果您相信我,我就先去探探情况。”他瞪着黑亮的眼睛说。
“也好!”我思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下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要战胜那些看押通古斯人的走狗,就得先了解他们的人数和武器装备情况。
萨額锦见我答应,将头上的帽子往脑后一推,和我挥了挥手,然后骑上马奔山里去了。
“我们就在这里先等一等吧!”我对关晓梅说。
我们把剩下的两匹马栓在一棵树上,让它们随意吃草休息。我自己则从褡裢里拿了块皮子垫在身下,躺卧着休息。
关晓梅则坐在我身边,拿了块鹿肉脯慢慢的撕咬咀嚼。
天黑下来后,为了不暴露位置,我和关晓梅也没有生火,就互相靠在一起迷迷糊糊的打盹儿。
我虽然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心里惦记着萨額锦和艾雅萨满他们的情况。
“不知道萨額锦怎么样了?”关晓梅见时候不早,也不免焦躁的嘀咕着。她也担心萨額锦一个人去找艾雅有危险。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噼噼啪啪树枝折断的声响。
我和关晓梅都警觉起来,关晓梅毕竟是女孩子,夜半里树林里出现这么大的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大型野兽经过,她身子紧紧靠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
我也把步枪推上子弹担在臂弯上,同时把手枪的保险也打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瓦西里叔叔,你们还在么?”这时,树林里响起萨額锦压低嗓门的呼唤声
“是萨額锦回来了!”关晓梅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紧拉着我衣襟的手。
“萨額锦,我们在这里呢!”我低声回应了他一声。
萨額锦听到我的说话声后,骑着马从树林里钻出来,在我们面前跳下马来。
“萨額锦,你见到艾雅萨满了?他们那里什么情况?”我急忙拉着萨額锦的手问。
“我找到了营地,但没有见到艾雅萨满和其它族人,他们好像刚刚迁移了。”黑暗中,我看不清萨額锦的表情,但他的话语中却充满懊恼和焦躁。
“他们会去哪里呢?”我纳闷的自问道。
“我们白天走,可以找到他们的踪迹。”关晓梅说。
“是的,我们白天一定会看清他们去了那个方向。所以我才急忙跑回来找你们。”萨額锦也说。
“好,我们先去他们的旧营地那边看看去!”我说。
萨額锦没有休息,我们三人三匹马跟着他走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艾雅萨满的营地。
这些通古斯人走得似乎十分焦急,连撮罗子和里面的一些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带走。
我虽然担心艾雅萨满他们的命运,但是在黑夜里的确无法追踪那些人,因此只好找了个大一些的撮罗子,在里面睡了半宿。
第二天一早上,我们就早早起来,关晓梅做饭,萨額锦喂马,我则在营地里转着圈的查看。
从营里撮罗子的数量可以大致猜测出这群通古斯人至少有四五十人。用石块围起的火塘,碳灰很厚,石头也熏的黢黑,这说明这群通古斯人滞留在这里有了一段时日了。而丢弃在篝火旁的野兽的骸骨很少,说明他们的食物并不充足。这可能是周边的野兽很少,食物很难获得,也有可能表明族里的猎人活动受到限制,无法正常打猎。
不管怎么说,这群通古斯人的情况一定很窘迫。这让我更加焦急想找到并救出他们。
我正在营地里转圈,想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忽然在附近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咴”的马嘶声。
这营地明明空无一人,哪儿出来的马?难道有人埋伏在附近?
想到这里,我一闪身躲在一个撮罗子后,同时拔枪在手,警惕的向树林里看去。
只见一匹西伯利亚矮种马慢慢从树林里踱了出来。扬头冲我的方向咴咴的嘶叫。
“踏雪?!”我一眼认出这匹马是我在艾雅萨满的族里用过的那匹四蹄雪白的马。
踏雪听见我的呼声,踏着碎步向我跑过来,用它的脑袋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踏雪是一匹非常聪明的马,曾经和我一起与狼群战斗!我没想到它还认得我。激动的揉着它头上的毛发,搂住它的脖子,把脸贴在它的脸上。
踏雪比半年前长得更加强壮,只是它身上的毛发脏乱,显然没有人仔细照料它。
我从天坑那边被苏军带走后,踏雪又回到了艾雅的部落,艾雅萨满他们已经被抓走,踏雪怎么会被独自遗落在这里?
这匹马难道像通古斯汉子一般有骨气,不肯被霍尔木兹那伙儿人奴役么?
我正想着,踏雪忽然扭身向树林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
“瓦西里叔叔,你在这里,我们要出发了!”这时,萨額锦和关晓梅牵着马找过来。
“我找到了踏雪!”我对萨額锦和关晓梅说。
“踏雪是我母亲的坐骑,难道艾雅萨满他们在附近?”萨額锦远远看见踏雪往树林里走,惊喜交加的说。
“踏雪很聪明,它一定是有事情才找到我们,我们跟过去看看!”我对两个通古斯少年说。
“对,我们跟过去看看!”萨額锦和关晓梅异口同声的答应说。
踏雪似乎知道我们懂得了它的意思,开始小跑着钻进树林。
当我们快要追上它的时候,它却在一堆乱石前停住了,扭着脖子看着我,用蹄子刨着草皮。
“这是通古斯的坟墓,难道艾雅萨满她……”萨額锦看了一眼踏雪面前那堆乱石,忽然急得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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