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和叶卡捷琳娜局长的接触到此告一段落。
毕竟她手下的厅长处长一大帮,我刚来这里,不可能受到额外的关注。
但是中午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她又端着托盘坐到我的对面。
我寒暄了两句,倒是没有找到其他话题。我见她吃得很慢,于是静静的陪着她吃完饭。
“谢谢。”叶卡捷琳娜离开之前,依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微微笑了笑,看着她优雅的离开餐厅,这才起身去还托盘。
第三天吃午餐的时候,厅长见我桌上有空位,于是坐在我旁边,大概是熟悉了的缘故,他亲切的和我谈了写工作和家庭的事,又问我在这里适不适应。
我一面官方对话般含糊应答着,一面不时用眼睛瞟着餐厅门口。
那天,叶卡捷琳娜来得稍晚来一些,当她看见我坐的桌子已经有人了,脸上露出一缕失意。
厅长也注意到叶卡捷琳娜正在朝我这边看。
他用捉摸不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没有再说什么。
那天,叶卡捷琳娜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就离开了餐厅。我那顿饭也吃得索然无味儿。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和叶卡捷琳娜在一起吃饭已经成了在局里最重要的事情。我来到这个部门,似乎只是为了和这位出身高贵的夫人共进午餐。
第四天的时候,我再次来到餐厅,刻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但是叶卡捷琳娜却没有来。
而我的餐桌上,却再没有人来拼坐。
那天,我并没有回别墅,而是让萨沙开车送我去了松岛那里。
她见我回去,显得十分高兴。她一个人住在市里,又不和其他人接触,若不是有小彼得陪伴她,说不上该有多无聊寂寞。
那天,她刻意做了很好吃的日式料理。又陪我喝了一杯清酒。
带着些许醉意,我在加代子那里逗留了一晚。
“福生君,您能找时间带我去看看早苗么?我有些想她。”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问我。
“哦,当然可以了。”我知道她一个人在家太过憋闷,而我在单位里又没有什么事情。下班时带她去看看立花早苗也很方便。
但是那天下午的时候,叶卡捷琳娜忽然把我叫了过去。
“瓦西里,你晚上有事情么?”
“哦,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笑笑说。
“嗯,今天歌剧院有一场重要演出,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我想你陪同我一起去。”她平静的说。
“嗯?有困难?”叶卡捷琳娜见我有些犹豫,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我。
“哦,当然可以。”我连忙说道。
叶卡捷琳娜要我陪同她一起去看歌剧,我并不知道这究竟是官方任务还是私人邀请。但我又不能细问。
“好,晚上六点钟你开车到这里来接我。”她说完,递给我一个烫金的卡片。
我看了一眼地址。那里是一家高档酒店。离我的家并不算远。
我将卡片仔细收好,然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我知道歌剧院是一个很正式的地方。因此我提前到商场买了一套晚礼服。
“加代子,真的很抱歉,今天单位有事情。我周末再带你去看早苗吧。”我给加代子打电话,歉意的对她说。
“哦,福生君,没有关系,您有事就去忙吧。”加代子有些失落地说。
晚上五点五十分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酒店楼下。
“瓦西里先生,您的领导为什么会住酒店里而不是住在家?”萨沙纳闷的看着酒店门脸问道。
“嗯,我也说不清。”我想了下,摇摇头说。
“不过,局长的性情有些怪。开车的时候尽量保持安静。”我嘱咐他一句,然后下车去接叶卡捷琳娜。
当叶卡捷琳娜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眼前霍然一亮。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头上带着帽子,帽子边上还缀着一朵玫瑰花儿。
我没有想到她穿着晚礼服的样子是如此高贵典雅。与单位里穿着职业装的严肃不同,完全是书里面描写的上流社会的贵妇一样。
叶卡捷琳娜似乎对我严整的仪容也十分满意。
“瓦西里,你很准时。”她对我微微笑了笑,然后把带着手套的手伸向我。
我学着欧式的礼仪,把她的手接过来,轻轻牵着她走到车子旁。
我虽然对萨沙说过叶卡捷琳娜局长,但当他看到我们从酒店台阶走下来的时候,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不过萨沙却是十分机灵,见我们如此装扮,他也很专业的从车上下来,替我们打开车门。
“瓦西里先生,可以走了么?”他见我和叶卡捷琳娜在车后做好,恭顺的问道。
我看了一眼叶卡捷琳娜,见她优雅的看着我,于是让萨沙启动了车。
我是第一次来到如此恢宏壮大的建筑之内。
到这里我才知道,观看演出其实是叶卡捷琳娜对我的私人邀请,而并非是局里的安排。
不过,这也不错。
我要想进入俄国的上流社会,这类场合和活动早晚都要参与。
在前排观众席上,我和叶卡捷琳娜紧挨着坐在舞台前观看演出。
我没想到这是一台英国艺术家表演的节目。演出的似乎是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写的一幕爱情剧。
我对英语并不懂。
舞台上,那些演员唱的什么我也不会欣赏。但我还得装着听得很入迷的样子。
这其实也很简单。
只要我眼睛不离开舞台上的演员,叶卡捷琳娜鼓掌我也鼓掌,她不出声我也不出声。
叶卡捷琳娜彻底投入在剧情里。
当演出达到高潮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里看见她眼里居然流出了泪花。
“谢谢。”当我把手帕递给她的时候,她轻声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被剧情感动得悲伤的样子,我觉得她其实是一个很感性的小女人。
演出结束的时候,我询问她要把她送到哪里。
“瓦西里,你陪我走走吧。”她似乎还未从剧中抽离出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好。”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陪在她身边,欣赏着莫斯科城里的夜景。
“呵,好久没有在外面这样轻松的散步了。”她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感慨的说。
“您的工作压力一定很大?”我试图找到聊天的契机。
“不,这和工作没有关系。这完全是我个人性格的问题。”她说。
“不会吧,我觉得您的性情很和善。”我说。
其实我在叶卡捷琳娜面前,真的很有压力。对寻常人来说,她就像一个迷,让人可望而不可及。我的大脑要时刻保持着紧张的状态,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她问倒。
当然,我并没有想刻意讨好她的意思。
叶卡捷琳娜虽然知道我是违心这样说,但还是显得很开心。
“你是唯一说我性格好的人。”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接下来,气氛变得渐渐轻松起来,她比较随意地问了我一些家庭中的事情,我又不能说我有很多女人,这是西方女性不可接受的事情。所以我只好胡乱的把我和松岛的婚姻说成是一段跨越国界的生死恋情。
“你的妻子可真是幸福!”她感叹的叹了一句,然后她转头看向我,“你也是一个好丈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