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扬接下来跟我说的事情让我喜忧参半。
“瓦西里,鉴于你最近的名声,弗拉基米尔先生决定趁势让你进入经济发展委员会任职。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经济发展委员会是苏维埃最重要的几大机构之一。相当于其他国家的财政和经济建设部门。弗拉基米尔是这个部门的副首长。他安排我进入这个部门,当然是为了做出扶植起自己的新手下的姿态。这也意为着,如果我进入这个部门,也就会引起他的对手的注意。
打死几个飞车党的小流氓至多算是为民除害。但是真的要搅进这场政治斗争中,我还是有些犹豫了。毕竟,我始终在军队服役,对政府职能部门和内部争斗一点也不熟悉。
“嗯?你有问题么?”米高扬见我迟疑,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我。
“不,我只是担心我做不好,辜负了弗拉基米尔先生的期望。”我说。
“这倒没有什么。弗拉基米尔先生会替你想到这些的。但是你进入委员会后,你就不能在远东军区担任军职了。弗拉基米尔先生会协调有关部门为你办理调转的手续。”米高扬沉吟着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是中国人的缘故,我对苏联军队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想到自己将脱下军装,成为政府的官员,不知为什么还有些舍不得。
“瓦西里,你怕什么呢?现在已经不打仗了。军队中许多高级将领都转入到国家的建设中来。当然,你在军队服役的经历对你未来的工作也有极大的帮助。就像我,原来只是一个博物馆的资料员。人总应该去经历不同的事情,接触不同的人,这样才能够成长嘛。况且,弗拉基米尔先生绝对不会让你白费力气的。”米高扬说道。
、“嗯。我知道。我同意弗拉基米尔先生对我的安排。”我打定主意说道。
为了避免别人的注意。
我和米高扬的见面时间很短暂。
谈完工作的事情,米高扬甚至连伊莉娜的情况也没有问,就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这让我感到有些失落和彷徨。
我不知道我们的友谊会不会因为这次“合作”而变了味道。
我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看见附近萨沙正倚着车门在等我。
“瓦西里先生,您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么?”
“不,送我回家吧。”我说。
一路上,我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后车座上默默的想问题。
我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什么新职位。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新问题。
按照米高扬的说法,至多再过两三天,我就要脱去军装,到新的岗位上班了。
“瓦西里。我看你有些不高兴。难道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晚饭后,伊莉娜把我拉到她的房间里,关切的问我。
“没什么,伊莉娜,也许,最近是我压力太大了吧。”我勉强笑了笑说。
“瓦西里,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累。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吧。”伊莉娜抓着我的手说。
她原本对自己将成为莫斯科城的一员而欢喜雀跃,但因为我,她却宁愿放弃自己一直向往的城市生活。这让我十分感动。
“伊莉娜,不要紧,不要紧。也许,是我想得太多了。”我抚摸着她的脸庞,微笑着说。
“瓦西里,让我帮你放松下来吧。”伊莉娜说着,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床上,然后脱去衣服,紧紧搂住了我。
我们在床上缠绵了好久。
也只有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当前的处境。
事后,我对伊莉娜说了和米高扬见面的事情,并且告诉她我很可能会进入政府部门。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是一件可望不可及的好事情。
但伊莉娜知道这其中却是危险重重。
“瓦西里,我去求米高扬教父,让他再选一个人去做吧。”伊莉娜心疼的看着我说。
“不,伊莉娜,你不可以再找米高扬。除非是实在不能解决的事情。”我颜色的对伊莉娜说。
伊莉娜见我态度认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是我对米高扬失去了信任。而是米高扬对我实在照顾得太过周到。这让我感觉,我必须要做好这件事情,才能回报他的友谊。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刺客列传》里的荆轲。也许米高扬并没有看过这本书,但他正在做类似的事情。
“也许,我也要像米高扬那样,培养一些对自己忠诚的势力了。”我默默的想。
从那天起,我不再出门。只在家里陪着伊莉娜和高濑希美说话,做家务,到屋后树林里散步。
我知道这种轻松舒适的生活会离我越来越远。
而我,现在格外珍惜和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萨沙倒是没有闲着,他问过我没有出去的意思,就开车去市里找他的小朋友们玩儿去了。我乐得让他这样。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不会把时间荒废在单纯的娱乐上。
我也相信,他会很快熟悉并了解莫斯科的各种环境,并会在自己的朋友圈树立起地位。
这是我需要的。
而我当然不必事事躬亲,只做他的靠山和背后的大老板好了。
几天后,我接到了米高扬打来的电话。
“瓦西里,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可以去委员会上班了。”他沉稳的说。
“好。”我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弗拉基米尔安排我去的单位是一个委员会下属的局级机关。而我的身份是一个工作任务并不是很繁重的副厅长。
可以说这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钱途的闲职。
当我穿着正装去见自己未来的同事的时候,他们先是为我的年轻和身份来历而纳闷,并准备摆出老资格的架子。但当他们认出我是勇斗飞车党的英雄时,觉得我能担任这个职务完全是理所应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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