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政委,您是不是为那些战俘们考虑得太多,而对我们营里的战士们考虑得太少了?”他用不耐烦的口气对我说。
显然,基洛斯基对我的“控诉”影响了这位军阀和我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互相利用的关系。
“波地罗夫营长,我正是为营里考虑,所以才来找您的。”我笑了一下说。
波地罗夫并没有说话,而是狐疑的盯着我,想看我耍什么把戏。
“营长同志,我建议将战俘们的口粮换成大米发放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分配,这样的话,即便他们再有怨言,也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了。这样也可以分化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装着一副诚挚的样子对波地罗夫说。
苏联人不喜欢吃大米这种粮食。所以就算拿到黑市交易也卖不出去。几乎所有苏联人都认为大米既不好吃也没有什么营养价值。而且这些大米都是苏联撤军后从东北拉回来的,并没有什么成本。
但日本人又偏偏习惯吃大米。
只是那些苏联人不知道而已。
波地罗夫见我想用大米代替黑面包给日本战俘充饥,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是,我们也不必足量发给他们,一个人500克就可以啦。”我轻松的看着波地罗夫。
波地罗夫皱了皱眉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吧。”说完,他签了一个字条让我给吉米杨科。
我拿过字条看了一眼,当我看到波地罗夫完全按照我说的批示后,心里一阵的狂喜。
波地罗夫一定不知道500克大米是多少,他是以黑面包来衡量的,其实那些米足够一个成年人吃两顿饱饭了。
当我若无其事的来到楼下后勤部,把字条递给吉米杨科的时候,吉米杨科愣了一下。)≈!
“瓦西里政委,这些粮食已经远超战俘的需要了。”他拿着字条迟疑不决地说道。
“吉米杨科主任,过几天新来的战俘管理局局长就要来我们这里,听说要树立一些典范劳改营,波地罗夫营长大概是处于这种考虑,所以才想这样做的。我也是按照他的指示做事,要不,你亲自去和他说一下?”我装成为难的样子对吉米杨科说道。
“呵呵,既然是波地罗夫同志决定的,那一定是有道理的,我们只要严格执行就好了。”吉米杨科知道波地罗夫这几天正为罢工事件烦恼,当然不想去触那个霉头。
我看着他亲自打电话给负责粮食配属的人后,又和他亲密地聊了几句闲话,这才从他的办公室出来。
“太好了!粮食问题解决了!还有什么比饥饿更可怕?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呢?”
这些大米就是我管理那些日本战俘最有力的武器了。
我由心里振奋了。
就当我再次回到战俘营区的时候,娜塔莉亚又找到了我。
“瓦西里政委,我想好了,我会答应你管理战俘的粮食分配的。这不是为了那些日本战俘,这完全是为了您。”她坚定的望着我说。
“太好了,娜塔莉沙!”我激动的给了她一个苏式的拥抱。
娜塔莉沙拍了拍我的后背,“您是个值得信赖和尊敬的人,瓦西里政委。我会全力帮助您的。”
那天晚上,我把各个战俘营区的战俘领队都叫到一处开会。他们都是战俘中有威望又积极配合改造的军官。当然,他们大多数都是基洛斯基看好的人。
而且,他们也从小泉少佐那里听说我是中国人。
当他们听说现在由我代替基洛斯基来管理战俘时,心里面七上八下。
苏联人虽然表现得很粗暴,但由于本国并未遭受过日本的侵犯,所以对这些日本战俘相对较好,反倒是营里那些德国战俘和匈牙利战俘,却受到更加严酷的折磨。
虽然我替小泉出了一口气,惩罚了那些强奸施暴的苏联大兵。但他们还是并不相信我。因为他们怕德国战俘的命运落在他们身上。
所以当我在谢洛夫和娜塔莉沙的陪同下出现在会场上的时候,他们看向我时表情都很木然,眼睛里尽是警惕和不信任。
我对这些日本鬼子的心思淡然一笑。
当我把用大米替代黑面包的消息告诉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不可能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太好了吧,我原本以为再也吃不到白米饭团和味增汤了呢。”
“是呀,我一定是听错了。”
他们如一群苍蝇般在下面纷纷小声议论着,然后感激的看着我。
这时,有一个战俘代表大着胆子发问说,“瓦西里长官,您会发给我们每人多少大米呢?”
他问完后,其他战俘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苏联人克扣他们粮食的事儿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们不相信我会那么好心。
要是只给少量的大米,那还不如黑面包来得实惠一些。
“每人会按400克大米掌握,而且,还有100克大米会奖励给积极劳动的人。这些大米,会由娜塔莉沙中尉发放到每个营房中,你们可以按自己习惯的方式做成饭团或者熬粥喝。”
这次,战俘代表们真的激动了。他们开始孩子似的抱头痛哭起来。
我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瓦西里长官,您是我们遇到的最好的好人了。”这些战俘哭了一气儿,然后才想起来向我鞠躬道谢。
“你们不用谢我,这些大米不是施舍给你们的,领到大米的前提是,必须完成每天的采矿任务!”我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了会场。
我不想听他们如何对我承诺和表白。我相信他们为了大米饭,也会拼了命的去干活儿。
而矿石的产量,也是最能说服波地罗夫的。
“现在,我要办的另一件事儿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默默的想。
我要给这些战俘提供尽可能多一些的医疗。因为以往的情况,只要战俘不是骨折或者重伤,头疼感冒拉肚子在那些苏联军医眼中根本不是病。
而恰恰这些病痛在战俘中经常发生,严重影响了生产能力不说,也是造成战俘死亡的主要原因。
我并不是想要保全这些侵略过中国,我都不认识的可恶的战俘们,我只是为美智子她们谋划未来。因为,再过两天,她们的隔离期就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