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高扬说有人假借他的手在帮助我,这让我感到困惑。
不过,我一时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还结交过权势熏天的大人物。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要解救美智子她们的事情。
米高扬对我说,那个军区的朋友承诺说,为了我能在第十战俘劳改营顺利的工作,还可以帮我调几个亲信过来。当然,这对我的“亲信”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
“米高扬大叔,我想把第十五看守所的医生维塔斯调到这里来担任医务所的所长,另外,第十五看守所的阿历克谢中尉是个非常好的人,我想如果他能够晋级上尉,接替我担任警备连连长的职务最好。”
我想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维塔斯因为帮我藏匿美智子她们,所以受到了停职处分。要是尼古拉耶维奇回到看守所当政委,一定会把怒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他虽然在关键的时候胆怯,但确是因为我。而且我现在正巧想用他。
至于诚实正直的阿历克谢中尉。
他一直为不能升职而烦恼。甚至不惜卑躬屈膝的讨好上级。但他在关键的时候,却宁可失去职务也要帮我。完全只是因为我曾在他女儿生病的时候帮过他一个小忙。
对这样知道感恩的朋友。我当然会报答他的。
“好,没有问题。没想到我的瓦西里也知道编织自己的关系网了,哈哈。”米高扬笑着说。
至于伊莉娜和我的法律上的妻子松本家代子。
我也不想让她们继续在小镇上呆了。
那个兵工厂的副厂长,猥琐小气的巴林诺夫,他知道我调离之后,一定还会纠缠伊莉娜。而松岛加代子就快生孩子了。虽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毕竟我答应过要帮她照顾,她在俄罗斯并没有什么朋友,也只能依靠我了。
我原先担心自己在战俘劳改营会受到排挤打压,而且救出美智子她们也危险重重,所以没有考虑到把她们接过来。
但现在米高扬又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送给我战俘劳改营的直属上级战俘管理局的局长这一个门路。所以我更加有信心了。
我现在非常庆幸自己在家属区要了一套住房。因为第二天娜塔丽莎就告诉我,后勤部长也和波地罗夫说,想再要一套房子。
这套住房里面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客厅。我自己住着实在太空。如果把伊莉娜和松岛加代子她们接过来也足够住。
想到这些,我又给伊莉娜打了一个电话。
“瓦西里,是你?”伊莉娜一听是我,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
“伊莉娜,不要哭,你一切都好吗。”我连忙劝慰道。
“瓦西里,我一切都好。我就是想你。要不是米高扬大叔拦着我,我早就去找你了。”伊莉娜悲戚的哭道。
“伊莉娜,我也想你。我现在已经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战俘劳改营了。”我说。
“我就知道你会去的。瓦西里,我真的想去你那里,但是有怕你生气。我一刻也离不开你。”伊莉娜哀哀的说。
“好,伊莉娜。我在这里已经安顿下来了。正想要把你接过来。”我说。
“真的吗,瓦西里,你真的要我过去吗?这可太好了。”伊莉娜破涕为笑的说。
“是真的。伊莉娜,我已经准备好了房子,还换了新家具,就等你来。不过”说道这里,我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瓦西里?你有什么为难的吗?”伊莉娜听我的语气有些犹豫,连忙问道。
“伊莉娜,加代子就快要生了,我不想让她一个人留在镇上。”我低沉的说。
“我知道。我这几天经常去看她。她也很可怜,一个人拖着大肚子没有人照顾。我会和她一起去。”伊莉娜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说。
“嗯。伊莉娜,谢谢你的理解。”我愧疚的说。
“呵,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在乎什么的。谁叫她是你合法的妻子呢?”伊莉娜幽怨的说。
“伊莉娜,对不起。”我一时心里很是难过。
“瓦西里,不要紧。你不知道,恋爱中的女人,是什么也不顾的。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本想放弃,可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伊莉娜激动的说。
“嗯。伊莉娜,我懂你。”我心里泛出一丝苦涩。
我知道我亏欠了伊莉娜太多。这种亏欠,只能在日后慢慢补偿。
放下电话后,我目光望向窗外的战俘营区。
白天刮了一天的风,将天上浅灰色的云朵全都吹散了。夕阳下,这里的天空格外的清蓝。
春天就要来了。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想到伊莉娜就要到来,一直压在我心头的阴云也像这天空一般,霍然开阔晴朗起来。
即将调任到战俘管理局的新任局长叫契诃夫。
虽然米高扬告诉我可以随便麻烦骚扰他。因为他也是“朋友”。但目前我还不想找他。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搭上这条线,成为那个神秘关系网中的一员,也许就要做很多我不情愿去做的事情。
不过,有了契诃夫局长在背后,我应对那个表面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其实暗中操控着全局的波地罗夫就有了更大的信心和把握。
在我下班之前,后勤部主任吉米扬科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瓦西里政委,我能打扰您一下吗?”他表情谦卑的冲我笑了笑,眼睛不住打量着我焕然一新的办公室。
“吉米扬科主任,请坐下说。”我对他指了指门边那张宽大舒适的新沙发说。
“不了,不了。我只是想问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唉,您知道,我最近的工作很多,忙得焦头烂额。您刚来这里,我本应该为您想着这些事情”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卢布出来。
“这是六百卢布,昨天买办公用品的钱是您个人垫付的。这可不行,我本应该立即给您报销的您只把这屋子里东西的发票给我就行,至于其他,就不用了。”他说着把那叠崭新的散着油墨香味的卢布放在我的桌子上。
“吉米扬科主任。这可是违反财务规定的啊。”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