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调查组带来的日语翻译进来并把审讯黑泽治也的笔录交给调查组负责人后出现了反转。
当那个阴沉的始终不发一言的调查组长看完笔录后,把笔录交给他身边的契诃夫中校。
然后他点着了一支纸烟,深吸了一口,眼睛阴晴不定的看着我。
“瓦西里少尉,这就是证据,那两个日本人已经交代,你还有其他日本女人参与了这次战斗…”契诃夫还没有看完笔录,就瞪着鱼泡眼冲我喝道。
我没有吭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黑泽治也招出了美智子他们,这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被俄军吓坏了的他应该迫切想要立功,所以恨不能把一切情况都交代出来。
我现在需要的只是拖延时间。一直到我能确定伊莉娜确实到了通古斯村庄,那些通古斯猎人把藤原美智子她们带出这片丛林。
我的沉默让契诃夫更加嚣张,他砰的把笔录拍在桌子上,怒目横眉的看着我。
“契诃夫中校,我们没有理由相信敌人的话,而不相信我们自己的同志。”彼得中校不快的说了句,然后把笔录拿在手里不紧不慢地看了起来。
“这份笔录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啊?瓦西里同志袭击并击溃这些日本人的事实是没有错误的…至于他们提到的日本女人,哪有有什么关系?也许是那些日本人想要找借口开脱自己的罪行…”他边看边说着,但接着,他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将军…”他抬眼望向始终高冷一言不发的调查组长,那位扛着少将肩牌,胸前缀着几枚勋章的中年人。
“是的,这个日本人交代的情况非常重要。我们需要把他们带回到司令部去继续审问。”那个少将终于开口说话道。
“黑泽治也究竟交代了什么,竟然让那个调查组长如此慎重紧张?”我不由起疑。但我看不到那个笔录。)≈!
“至于那两个日本人交代的情况,他们的组织里还有两个人藏在通古斯村民中间,我们也必须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带走。”少将严肃的说。
“黑泽提到了他的研究?”我的心一下子缩紧,少将说的其他两个日本人一定是爱川美织和佐藤信哲了。
虽然我没有看到黑泽的供词,但调查组的话让我判断出。黑泽治也交代的情况一定包括了他的目的,研究目标和成果。所以调查组才会如此着急想要找到所有知情人。
见到上级调查组如此严肃,阿历克谢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犯了严重的错误。错过了关键的东西。
“将军同志,请允许我立即带领同志们再去仔细侦查所有犯罪现场。”他恨恨的瞪了我一眼,然后立正说。
少将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两个中校。
“爱川美织佐藤信哲这两个人你应该认识的吧?”契诃夫中校敲着桌子,用审问的语气问我。
我没有回答。
这时,一向温雅和善的彼得中校也渐渐变得严峻起来。他狐疑的看着我,“瓦西里少尉?”他下意识的摩挲着手指上的一枚精致的戒指看向我。似乎因为我没有反驳或者证实自己的无辜而感到生气。
“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真相。”契诃夫中校见彼得中校这样,更加肆无忌惮的吼叫起来。
“阿历克谢中尉!”他将胖脸转向一直战战兢兢在旁边笔挺站立的阿历克谢。
“是,中校阁下!”阿历克谢一激灵,啪的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你不是说,你已经将那些通古斯人都留下来等待取证吗?那两个日本人一定藏在那些通古斯人中间,去把他们抓过来。”契诃夫中校说完,仰着下巴鄙夷的看向我。
“是,中校阁下!”阿历克谢终于认为自己还不是一无是处了。
他刚要转身出去,但猛的想起什么似得,脸色灰白的怯怯的看着契科夫中校。
“中校阁下,我今天早上刚刚受了瓦西里少尉的蛊惑,决定只留下一个证人,而将那些通古斯人都放掉了。”
“立即把他们都抓回来,一个也不要落下。哪怕我们付出任何的代价!!要知道,那两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契诃夫中校大声命令道。
“是,同志们。立即跟我走,去抓那些通古斯人!”阿历克谢一转身跑出帐篷,然后大呼小叫的集合队伍,准备开往通古斯村庄。
我的心开始像打鼓一般跳了起来。
如果爱川美织和佐藤信哲被抓,藤原美智子她们也跑不了。
我之前所做的为了保护她们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了。
我现在真的希望能和伊莉娜沟通一下,确认她是不是已经到了通古斯村。
但是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契诃夫中校,你留在这里主持这次搜查抓捕行动。”少将缓缓的说道。
然后他把脸转向彼得中校。
“彼得,我们先带把犯人带回司令部去。”他用商量的口吻望向彼得中校。
“是,将军阁下。”彼得中校点点头。
然后他优雅的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用惋惜的口吻对我说,“瓦西里少尉,很遗憾,我们不得不这样对你。不过,请相信,事情一定会真相大白的。”他说完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扭身走了出去。
两个司令部的宪兵立即走到我身边,用一副铮亮的手铐铐住我。
“起来,跟我们走!”他们吆喝着,将我拉起来,然后推向停在村中央空地的直升飞机。
我从帐篷出来的时候,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凉的新鲜空气,明亮的阳光晃得我眯起了眼睛。虽然我从“英雄”一下子沦落为“囚徒”。但我并未感到什么失落。
我唯一只是想知道,藤原美智子她们能否顺利脱身。
当我被带到那架庞大的军用直升机的舱门前的时候,我在机舱里看到了黑泽治也和青木秀。
让我奇怪的是,黑泽治也并没有阶下囚那种沮丧,甚至我在他脸上还看出了一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