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悄悄从洞口出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为了避免有人在洞口伏击我们。
我让山本和爱川美织拖着一架拉食物装备的雪橇先出去,我则跟在他们俩的后面。
高濑希美则紧跟我身边拖着装武器弹药的雪橇。伊莉娜则押着川崎和佐藤跟在我们的身后。
虽然伊莉娜不情愿,但我依然坚持让她在外面穿上日军的大衣,而且我要求所有人都将脸蒙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
这样既能防寒,也是一种伪装。
即便洞口附近真的有高仓久信的特战队员伏击我们,我们这样的装束也足以让他们分不清敌我。
当外面的冷空气灌进我的鼻孔,并且令我神经为之一振的时候,我觉得我多虑了。
这样寒冷的天气,在没有防寒衣服的情况下设伏,纯粹是自寻死路。
“走,我们直接上山!”我低声喝令道。
黑泽他们是从天坑那边爬出来逃跑的。现在,离他们逃走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夜。高仓和那些日本士兵应该对这一片的地势非常熟悉,我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从哪条路逃走。
但不管黑泽和高仓他们怎么走,既然他们已经被“苏联红军”发现,这些日本人最终都会像丧家之犬一样一路向南,想要逃回几个月前就被解放了的满洲。
我只有尽快行动,才可能在最短时间内赶上他们。
如果“乖孩子”没有负伤,我尽可以让它带着我们去追踪那些日本人。但现在这条狗爬在雪橇上,虽然没有死掉,但却十分的虚弱。
在这样广大的山区内想找到几个人可是不容易。而且,我们一方只有三个人。只有我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战士,如果高仓他们被逼急了,一定会反扑过来。
在那张军用地图上,标注着一个山口,那是他们向南逃走的必经之路。
所以,我准备在那个山口处以静制动,伏击他们。
那个山口离我们大概有一百公里左右,而我和高濑来时的路就是通向那里的最近的路。
所以我决定原路返回,翻过这座高山,然后再向山口方向进发。
我让那四个俘虏俩人一个拖雪橇,我则领着高濑和伊莉娜持枪在两侧侦查警戒。
山本他们只是普通文职人员。又在山洞里憋屈了那么久,身体素质哪里能跟得上那些士兵。刚往山上爬了一里多路,就累得抬不起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伊莉娜,你看谁在偷懒,就可以打死他。”我故意大声对我身边的俄罗斯姑娘说道。
伊莉娜不知道我是在用这种方法逼迫他们。果真端起冲锋枪对准了那几个战俘。
“不,不要打死我,我还有力气。”山本和川崎他们几个男俘吓得挣命的拖着雪橇往山上爬。
我昨夜几乎没有睡。再加上身上多了几处伤。所以体力也有些跟不上。
高濑希美本来身体强健,从小在山区长大的她对爬山毫无怯意。
伊莉娜也是同样,虽然在山洞里被那些日本人凌虐多日,但白种人的体能毕竟要比黄色人种强太多。她一心想抓那些日本军人报仇,所以在雪里迈着两条大长腿,丝毫没有疲惫之意。
手向衣兜里摸了摸,攥住那瓶“猫目锭”。
我控制不住想再取出一片送到嘴里,以燃烧出我的潜能。
但这种精神类药物对人体的副作用太大。我虽然只吃了一片,已经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索性咬紧牙关,眼望着前面高高的山峰,不去想别的事情。
远远看去,白雪皑皑的陡峭山坡上,一行人倾着身体艰难前行。
“美织,你能不能再用点儿劲儿。你这样晃来晃去,我会很累的。”山本一郎在一个雪坡上绊了一跤,他坐在那里仰着头冲同他一起拖雪橇的爱川美织喊道。
“我已经很用力了。”爱川美织刚想伸手扶他,见他这样抱怨自己,又缩回了手。
“唉,我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算是太不幸了。”山本一郎本来想趁机在雪地里坐一会儿,见我从后面赶过来,一骨碌爬起身,又把纤绳抗在肩膀上,吭哧吭哧的往上拉。
他和爱川美织拉的雪橇上装着我们这些人的食物和装备。装得像小丘一样的雪橇在陡坡上很是沉重。
爱川美织是女人,力气当然小很多。
我这样安排,其实也是刻意的。
山本一郎花言巧语的骗爱川美织上床,还说要跟她结婚。但在危难的时候,却第一个把她推了出去。
我对这样的男人心里是充满鄙视的。
但是我还不想杀掉他。毕竟,他被抓住后表现得很驯服。
那么就再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吧,和爱川美织拖最重的雪橇。如果他能表现出一点点男子汉对女人的爱护和担当,我都会原谅他。
但是现在,他再次让我感到失望和厌恶。
“既然你觉得爱川美织小姐对你毫无帮助,那么就一个人拉雪橇好了。”我冷冷的说。
“长官,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山本一郎赔笑着说。
“可是,我有这个意思。”我微微一笑,用枪挡住爱川美织,示意她撒开拖雪橇的纤绳。
“可是”山本一郎望了望身后沉重的雪橇,为难的说。
“如果你不想拖雪橇,那么你对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我平静的说。
这时,伊莉娜端着冲锋枪走了过来,用眼睛瞪着山本一郎,只等我一声令下,她就会拿这个小日本儿祭枪。
“我能行,我自己拖得动的。请相信我。”山本一郎哀号一声,扭身拖着雪橇大步向山坡爬去。
“哈哈,你看,他不仅在床上很厉害,拖雪橇也很有力气呢。”我揶揄的看着山本的背影说。
爱川美织头戴黑色线帽,脸上围着一条棕色围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笔直的腿上穿着贴身的棉裤,脚下穿着一双黑色齐膝皮靴。虽然这种情况下,她还打扮得像是在北海道旅游赏雪的大学生一样。
“谢谢你,长官。”她忧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从山洞里出来后,她就像从一个悠长的深蒙中醒过来一样,终于从“异象”幻想中摆脱出来,重新回到了现实。本来很聪明的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深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