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的归来让我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我让大江由美领着松本惠子、星野结衣和松岛家代子将卡车后厢地板都卸下来运到洞里去。然后砍伐一些小树将车子遮盖起来。
高濑希美则和奈子和山崎美智子三个人用木锨铲雪把门前那些机器配件埋上。
我自己则在洞里琢磨着用汽车上卸下来的铁板建造一个铁炉子。
这次,“乖孩子”终于肯进洞和我呆在一起。
也许它也觉得洞外太乱,没有安全感。
我想趁这个机会正好和它加深下感情。
“乖孩子,来,给你吃快肉补补身体。”我从食品箱里掏出一块半斤多沉的煮熟的野猪肉塞到它嘴边。
“乖孩子”嗅了嗅肉,抬头看着我。似乎在说它并不喜欢这种味道的食物。
“那你想吃什么?狗獾的肉吗?”我又掏了块狗獾的肉递给它。
“乖孩子”闻了闻,依旧把头挪开。
我摸了摸它的肚子,它并没有饱到不想吃东西的程度。
猛然,我想起什么似的,从另一只箱子里拿了块半冻的生猪肉给它。
这头雄狮一样,长着长长鬃毛的狗这次满意的把肉叼在口里,趴在我的脚边大口的吞吃起来。
有这只狗在身边,我很安心。
高加索狼犬最忠诚护主。它们只认一两个主人,而对其他人的态度则高傲的像个皇帝一般。然而,它们也不会轻易伤害主人范围外的人,除非自己的主人受到了威胁。
而且这种狗特别凶猛,刚才它独自战胜了那一个小狼群绝非偶然。
当然,女人们在外面干活儿,我也不会在洞里享受。
我的面前摆放着从卡车车头上拆下来的铁板。我计划把这些铁板拼接起来搭建一个铁炉子,这样火光就不会透露出来。而热量依旧可以散发出去。
我唯一发愁的是,如何把炉膛里的烟引到洞外去。
由于有了火炉,我们就可以直接烧柴禾,而不是单纯依靠火炭。
可是我没有太多的材料制作烟囱。
正当我望着铁板徘徊不定的时候,立花早苗从床上下来,走了出来。
“福生君,我能帮你做什么吗?”她扶着隔断墙怯怯的看着我问。
她见其他女人都为了防御攻击而拼命工作,自己也躺不住。
“早苗,你的身体好些没有?”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潮红,头发散乱,一副憔悴的样子。
“好多了呢。多亏您替我找回了药。”立花早苗虚弱地说着,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
这时,她看见了爬在我脚边吃东西的“乖孩子”。
“啊?”她惊叫一声,没命的往回跑去,却脚软摔倒在地上。
“乖孩子”是第一次进山洞。不要说是弱不禁风的立花早苗,就算一个成人猛的见到浑身长毛,口裂宽大,如同雄狮猛虎般的高加索狼犬,也会吓得魂飞魄散。
“早苗,摔坏了没有?”我连忙赶过去,用那条好胳膊把她拽起来。
立花早苗揉着摔疼的膝盖,心有余悸的看着“乖孩子”。
“哦,不要怕,这是我们新来的伙伴。也是我们的守护神呢!”我笑着把她送回到床铺上。
“早苗,你怎么啦?”脚上裹着布的山本纯子见立花早苗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问道。
“我刚才看到福生君养的狗,它长得真的很凶哦。”立花早苗吓得缩着脖子说。
“不要紧,有福生君保护着我们呢。”山本纯子说着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我在,就不会有事。
“是哦,可是,福生君真的太辛苦了。我真的很想帮他。可是咱们脱离了福生君。”立花早苗刚来就发烧感冒,在跟山崎美智子出走的时候,又差点冻死。
是我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把她抢了回来。
所以她对我有无限的好感和依赖。
“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吧。等你们病好了,会有很多事情让你们去做的。”望着床铺上两个姐妹花儿,我心里充满着温情。
她们还小,只有十七八岁。由于战争后期物资紧张,所以她们的营养都不好。日本人长得本来就矮小,所以她们就更显瘦弱单薄了。
“是,福生君。我们也盼望着早点好起来,好和大家一起努力呢!”两个心地单纯,尚未被污染的小女孩儿认真的说道。
最后,我终于决定用卡车的排气管做临时用的排烟道。虽然,这对铁炉子来说,有些细小了些。但目前我也只能这样。
我在用铁板搭炉子的时候,大江由美领着三个同伴已经不时的往山洞里搬木料了。
“乖孩子”见那些女人进来忙碌,自己摇晃着魁梧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我不得不承认环境把人的潜能都逼迫出来。
大江由美和那几个女人原本不会干粗重的活儿,可是当我们身处绝境之时,为了活下去,她们就变成了世界上最勤劳最能干的女人。
除了大箱底板,为了搭床,她们还把几只车轮也卸了下来,放在地上用来当床脚。
洞外那辆军车,也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在我的指挥下,大江由美和其他三个女人靠着隔断墙的内侧又搭了一张铺位,这样她们晚上就不必在睡在冰凉的地上了。
为了让她们能睡得舒服些,上次是我亲手给她们搭建的床铺。可是她们并没有珍惜。
这次,我身上有伤,不能出力,一切都要这些女人自己干。她们反倒有种很大的成就感。
“这次,终于不用睡地上了。”当她们坐在自己搭成的床铺上,高兴的合不拢嘴。
看着松本惠子和星野结衣她们几个这样的表现,我忽然想,我之前是不是对她们太过娇惯,如果让她们亲力亲为的去创造这个“家”,也许更能发挥所有人的主动性吧。
那天晚饭,大家是围着烧得通红的铁炉子吃的。
“这里真的越来越像家了呢。”她们嘻嘻哈哈的说着,俨然已经忘了,我们依然深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