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呆在这里太久,已经忘记我该干什么。
长久以来,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他。那个人,是谁?
那个晚上,nea做了一个很长很久的梦。若说那是缺乏真实际遇的梦境,但梦中感触到的一切却是犹如深渊的真实和恐怖。
那是一种灵魂剥离的感觉,浑身飘飘然,恍若孤魂野鬼。这真的只是个梦吗?
慢慢回想,那是个不幸的事情。说是噩梦也是理所应当的!唯今只记得耳边,回荡着鏖战的编钟声。时而恢弘远逝,时而沉郁低回。那涤荡心胸、由远及近的空旷之声预示颠簸的命运。战争,一触即发!
交战双方,敌我悬殊,强弱可辨。敌方大将,骁勇善战。长驱直下,势如破竹。兵临城下,破城之日可待。
而另一方,则是哀鸿遍野。长期受到战争的影响,使民不聊生、斗笠无食。城中皆是老弱病残,饿殍遍地。而青壮年男子皆上城墙,以身卫国。
老人的苦吟、少年的哀嚎、妇孺的无知,深深地刺痛了nea。这是一场亡国之战,即使只剩下一个国人,也不能让敌寇进入城中。宁可毁家纾难,也得万众一心共赴国难。
敌方将领,蓄势待发。君主驾临,气势如虹。凯歌高悬,慨当以慷。国破家亡,焰火连天。所到之处,道路荼蘼。驽妻拐子,奸淫掳掠,强盗之所为也。
那些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被分食的男人、被奸淫的妇女、被奴役的孩子……
一切,像一个个巨大的石块,瞬间倒塌,沉重的担负让nea喘不过气来。
猛地醒来,发现大汗淋漓、衣衫已湿。
这是一场多么可怕的战争。
所到之处,遍野哀鸿。
百姓的苦难、伤痛历历在目。
静默了许久,nea才逐渐缓过气来。
那是什么?战争。不,是催人的恶魔之声,是夺人的黄泉之路。
耳畔像有声音从远古而来:那人,是因为这个在呼唤他吗?
那个身着深衣的女子,是因为这个在流泪吗?
感到自己陷入一个漩涡当中,在没有浮力的深涡中、不断下沉,永无止境。
不知已冥想了多久。直到第二天,清晨的一缕阳关挥洒进来。
天,这么快就亮了。
看来,也是时候离开了……
收拾好行李,一切准备就绪。
中国,s市。
好久没有来到这里,感觉空气都变得异常亲切。
算来,阔别这里已达13年之久。还记得,13年前离开这里时,便心想一定要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如此之久。在英国不是没有机会回来只是物是人非,又哪来的勇气面对这一切呢?每次都是匆匆的到来,还未来得及相见便选择错过。
高屋建瓴,楼台琳琳。高楼大厦将这座城市包裹的意外陌生,这和英国有什么区别?他嘲笑道,人总是模仿和赶超。不知走过多少这种不清楚名字的道路,才得以驶进城市腹里蜿蜒曲折的里弄。
终于走在熟悉的小道上,只是周围的一切已全无,取而代之的全是陌生的场景。记忆中的街道、小屋、画廊、音品店都已经消失了。而现在所能看到的只有熙攘的人群,这里的人真是太多,我已经快不识得路。经过热闹繁华的新城区,终于来到了寂静破烂的旧城区。
当走在故乡的道路上,体验到的是变化了的一切,这样还会有乡思吗?他为脑海中的记忆感到难过。算了,他只是来寻找母亲的,那才是他的记忆之源。
nea虽然是多久以后第一次回家,但面对全然陌生的一切仍能淡定自若。是的,无论怎样变化这里毕竟是他熟悉的家——一个他生长了13年的地方。
模糊了的记忆此刻突然涌现出来,一切变得清晰。
走过这个里弄左转下一个路口右转便是。
哈哈,还好,这儿的一切都还没有改变。
快了、快了、终于要到家了。如此焦急的等待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这是怎么回事,四周的墙上都写满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这就是曾经的家,往事都还历历在目。大门被反锁着,人无法从正门进到里面。
在来之前,nea 联系了幼时的玩伴皓铭。多亏他们的悉心照料,nea才能见到这个“家”。
或许是近家情怯,nea站在外面,远远地、注视许久。
老去的房子,经历多少沧桑、浩劫、动荡、不安,才得以以完整的形态呈现在大家面前。它是一个不愿多语的长者,敦敦教育着众人。
挺快黑了,没有办法,他只得尝试翻进去。无论怎样,nea都想再见以前的家、再次亲近它。
他翻过栏杆,来到庭院。院内高大的梧桐树仍旧挺拔、苍凉。时近晚秋,枯黄的枝桠、散落的黄花、斑驳的身影剪碎掉阳光。一个一个空洞的投影像是心上永恒的伤痛,慢慢的不曾愈合。
天空飘来晚霞的影子,暗夜将近。天色已晚,夜色黯然,加之这里距离酒店较远。多年的城市规划使这里脱离城市发达地带,地理位置较为偏僻、鲜有人烟。
nea决定在这里住一晚,顺便回忆儿时家的味道。
走进里屋。到处是灰尘污垢,味道呛人。nea尝试开灯,光芒一闪即逝,是灯泡坏了?再检查一下电路,发现竟然没有断电。看来还算幸运,这里并没有被完全废置。说不定,还会遇到跟自己一样在外流浪的人来这里借宿。手机也没有电,他在屋里摸黑寻找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凭着夜间良好的视觉,寻找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奇怪,怎么会有褥子毛毯之类的东西?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或许是皓铭来过。
朦胧的睡意袭来,nea禁不住多想便躺下睡着了。
夜阑寂静,月华皎洁,下弦月静谧非常。忽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闯进来。nea被这声音吵醒。“嘭”“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坏了,有人闯进来。不过,好在自己是一个男人,倒不怕有人来。只是夜黑风高,谁会来了?
就着月光,nea见那身影已经慢慢地移动到里屋,朝nea走来。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过,应该是一名瘦削的男子,东倒西歪,像是喝醉了般。
满身酒气,恶心的想吐。“啊”的一声,只见那个男人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顿时倒地,不醒人事!“混蛋”,他踹了那人几脚。毫无反应,睡得跟死猪一样,鼾声四起。一朝好梦就这样被吵醒了!
他闭上双眼冥想,家,连腐烂的味道都是如此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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