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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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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突起死里逃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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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慎言梗着脖子,放声大骂,一边骂,一边笑,言辞虽然粗鄙不堪,殷南珊听来,却是笑得前仰合后,二人苦中作乐,倒也颇有几分潇洒自在,不知不觉,天色见晚,杜慎言笑过之后,歇了一会儿,更觉腹中饿得难受,忽听几架老旧机器的背后,传来“吱吱”的声响,连忙对殷南珊摆摆手,然后支撑着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循声而去,殷南珊正是诧异,只见他东堵西截的一通乱踩乱砸,接着哈哈大笑,攥着一样物事走了回来,殷南珊已经猜到几分,下意识的往后一缩,颤声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杜慎言将手一伸,果然是只肥油油,胖乎乎的硕大田鼠,殷南珊吓得花容失色,不由得捂着眼睛,惊声尖叫道:“走开,走开,你别过来。”杜慎言莞尔笑道:“这是好东西呀,你怕什么,咱们把它开膛破肚,放在火上烤一烤,绝对是顿美餐。”殷南珊叫道:“走开,我不要,我就算饿死,也不吃老鼠,太恶心了。”杜慎言看看手里的田鼠,又笑:“哎呀,这是田鼠,不脏的,你真不吃?那可便宜我了。”殷南珊怒道:“不吃,不吃,不吃,你也不准吃,你要是敢吃老鼠,我我你以后再也不要见我,我跟你断交!”

杜慎言愣了愣,笑道:“不是吧,吃个老鼠,就要跟我断交,没这么夸张吧。”

殷南珊说道:“我不管,反正我见不得这东西,想想都要吐。”

杜慎言无可奈何,摸摸田鼠的脑袋,叹道:“算你命大,好吧,好吧,今天就当我做回善事,不杀生!”他弯下腰松开手,田鼠劫后余生,只“哧溜”一下,便即跑的无影无踪,殷南珊这才松了口气,扭过脸来,不无责备的说道:“杜慎言,真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要吃老鼠肉,你简直就是野蛮人。”杜慎言糅着肚子,无精打采的说道:“吃老鼠肉,总比活活饿死好吧。”殷南珊气恼的说道:“这是你自找的。”杜慎言连连点头,笑道:“是是是,是我自找的,我知道我错了,不该乱逞英雄好汉,这次咱们回去,我得连吃三天大鱼大肉,日他奶奶的,吃得撑死算逑。”殷南珊想着叹道:“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吧,我觉得孟彪不会轻易罢手,看样子,咱们俩耗不过他的。”

杜慎言抓抓脑壳,又捏捏鼻子,思忖片刻,盘腿坐到殷南珊的面前,笑道:“这样吧,咱们再跟他耗一个晚上,如果实在不行,明天就想办法逃走。”殷南珊不禁一怔,瞧瞧他,问道:“怎么逃走?”杜慎言放低声音,笑道:“放心,我会有办法的。”殷南珊想了想,冲他招招手,说道:“你过来。”杜慎言依言探身过去,不料殷南珊抬手就打,杜慎言猝不及防,“啪”的一下,脸上挨了一记耳光,叫道:“你干嘛打我?”殷南珊咬着牙齿,忿忿的说道:“你既然有办法逃走,为什么不早说,非要装模作样,害我担心的要死。”

杜慎言捂着腮帮子,说道:“我我”

殷南珊说道:“你什么你,杜慎言,你现在越来越不老实,满嘴都是假话。”

杜慎言苦笑不已,说道:“殷总,我没有不老实,我只是”

殷南珊又是一抬手,他连忙躲了开去,殷南珊指着他说道:“不准躲,再给我打一下,让我消消气。”杜慎言不由得啼笑皆非,只好闭上眼睛,将脸凑了过去,说道:“说好了,就一下,不准多打,不然我翻脸。”殷南珊竟然毫不留情,“啪啪”又是两下响亮的耳光,怒道:“我还没翻脸,你就敢翻脸,我打你这几下,都算是轻的,孟彪猜的没错,咱们这次来西安,就是你下的套,你早就料到孟彪会抓咱们,故意瞒着不说,是不是?”杜慎言不敢再躲,硬生生受下两记耳光,苦着脸说道:“殷总,我会跟你解释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总之我说过的,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够伤害到你。”殷南珊骂道:“放你的狗臭屁,饿肚子不算伤害?精神损失不算伤害?我看伤害我的没有别人,就是你杜慎言。”

杜慎言咧嘴笑道:“骂得好,骂得好,对嘛,你这样骂人才叫骂人。”

殷南珊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再度板起面孔,说道:“不准嬉皮笑脸,我严重警告你,杜慎言,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我要再发现,你还敢忽悠我,咱们俩的朋友,肯定没得做。”杜慎言点头如捣蒜,笑道:“谢谢殷总宽宏大量,谢谢殷总,大人不记小人过,谢谢殷总,宰相肚里能撑船!”殷南珊没好气的推开他,皱眉又道:“巧言令色,油嘴滑舌,杜慎言,我还是欣赏你从前的样子,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干老实事,不要虚头巴脑的,歪主意想多了,总归没好事。”

杜慎言笑了笑,说道:“做人真难。”

殷南珊说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勿忘初心就好!”

杜慎言又笑:“自从夏姌走后,我的初心早没了,要不是”说着,他想了想,懒懒的摆摆手:“我也是的,怎么又提这些,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的提点,如果将来”他话没说完,库房的紧锁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魏强带着几个人闯进来,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着面包和矿泉水瓶,魏强呵呵笑道:“哎哟,说话呢,都饿坏了吧,来来来,先吃点儿东西,待会儿就放你们俩走。”杜慎言和殷南珊皆是一愣,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又想耍什么花招,杜慎言问道:“孟总呢,是他让你放了我们?”

魏强点点头,冲着旁边那人努努嘴,又笑:“是啊,孟总刚才打过电话,说是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咱们之间都是误会。”那人拿这面包和矿泉水瓶,送到杜慎言和殷南珊的面前,杜慎言真是饿得不行,也不答话,撕开面包的包装纸,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魏强站在旁边瞧着他们俩,笑道:“慢点儿,慢点儿,喝点儿水,千万别噎着自个儿。”杜慎言满嘴都是面包屑,取过矿泉水,接着旋动瓶盖,却发现已经被人开启过,不由得一愣,再仔细看时,水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些细微的颗粒悬浮,正待质问魏强,却见殷南珊也拿起一瓶矿泉水,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心中顿时大骇,大声叫道:“别喝!”

话音未落,杜慎言已觉身后风起,本能的俯身低头,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倏忽从他头上削过,原来魏强等人接到孟彪的指示,打算就地处置杜慎言和殷南珊,因为事先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仓促之间,无法找到合适的毒药,只好买来药耗子的毒鼠强,下在矿泉水中,谁知手法实在拙劣,竟然被杜慎言轻易识破,魏强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同样惊慌失措,不及再多细想,掏出匕首就向他扎了过去,接着大叫道:“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动手!”

风云刹那突起,殷南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杜慎言奋力跃起,一把将她推到墙角,手里的那瓶矿泉水,随之泼洒在地,众人听见魏强的发话,顿时纷纷拔出匕首,冲着杜慎言的后心,又是一通乱戳乱捅,好在杜慎言的身手,算的迅捷敏锐,一边挡在殷南珊的身前,一边扯起地上的棉被,左遮右挡,这才堪堪拦住众人的这轮攻击,但是肩胛和后背,好几处都被刀子划伤,魏强急得又是大叫:“给我上呀,都他妈的给我上呀。”

值此存亡之际,杜慎言拼命使出浑身的解数,将那条薄薄的棉被,舞的风吹不透,水泼不进,并且双目赤红,犹如疯魔一般,众人不禁皆是一怔,不过只是片刻的犹豫,又在魏强的不断催促之下,再度蜂拥而上,面对这种情形,杜慎言想要脱身固然不难,只可惜殷南珊不慎服下毒药,眼下却是生死未卜,他深知不能再作任何的耽搁,于是不退反进,几乎完全放弃防守,用被褥裹着身体,向着众人撞去,锋利的匕首穿过薄被,又将他的手臂和腋下,接连戳伤,鲜血四溅长流,杜慎言咬着牙齿,强忍剧痛,利用薄被天然的韧性,绞住众人的匕首,然后连踹数脚,先有一人脚面被踩,疼得哇哇直叫,另一人被他踹中小腿,也是啊呀惨呼一声,其余三人感到手中被制,立刻想要抽身,杜慎言哪里再肯给他们机会,右手频频挥出,三人就觉眼前似有白光闪过,接着手腕手臂处,好像针刺一般,却不怎么疼痛,三人正自诧异,没等他们想个明白,已是扑通扑通相继倒下,先前被杜慎言踹翻二人,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却也吓得面如土色,不知道杜慎言使得什么法子,于是连滚带爬,远远的避开,魏强怒声骂道:“都是他妈的怂蛋,给我上呀,只要把他撂倒,那个女的不用管。”

“谁敢过来,我要他死!”杜慎言浑身上下挂着彩,站在那里,不啻于天神下凡,看看地上躺着的三位同伴,动也不动,剩下二人更是魂飞魄散,他们本都是仗势欺人的小混混,哪儿再敢以命相搏,哭丧着脸说道:“魏二小,你他妈的不是有枪吗,你自己上呀,就知道叫兄弟们送死,算哪门子本事,我们连他妈的老婆还没娶呢。”“我操你妈的。”魏强踢了他们两脚,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柄手枪,拉开枪栓,打开保险,杜慎言见状不妙,知道魏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于是急中生智,抬脚勾起旁边一张板凳,顺势甩了出去,直砸魏强的面庞,魏强赶紧侧身闪过,就是这么一躲,杜慎言已奔到他的身前,魏强大惊,慌慌忙忙扣动手中的扳机,枪声响起的瞬间,他便觉得胸口微微一凉,刚要出声呼叫同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杜慎言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另外二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想死,还是想活?”

那二人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想活,想活,大侠饶命啊!”

杜慎言怒吼一声道:“滚,赶快给我滚。”那二人不敢再说,立时抱头鼠窜而去,片刻便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杜慎言这才低下头,摸摸自己的左侧腋下,只见着手处鲜血淋漓,魏强刚才的那一枪,子弹是贴着他的身体飞出去的,将他连皮带肉,撕裂好大一块,杜慎言不由得腿下一软,差点就要瘫倒,好不容易勉强支撑住,他取来那条扯烂的薄被,撕下长长的布条,紧紧绑住伤口,然后走回殷南珊的身边,伸出手将她抱起,殷南珊微微睁着双眼,满头都是冷汗,显然也已疼得死去活来,她轻轻抓住杜慎言的胳膊,说道:“咱们咱们两个会死吗?”杜慎言抱着她往外走,摇头笑道:“不会的,咱们不会死,你快醒醒,千万别睡觉,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殷南珊偎在他的怀里,竟然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我疼,真的很疼。”

杜慎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再坚持一下,不要睡,不要睡呀!”

半个小时过后,西安市郊某医院的急诊中心,几名医生护士推着两副担架车,急匆匆的一路飞奔,杜慎言躺在担架之上,因为失血过多,神智已是渐渐不清,最后朦朦胧胧,望着殷南珊被送进手术室,兀自伸长手臂,喃喃的叫道:“救救救她,救救她!”其中一位护士伏在他的耳边,安慰他道:“好好好,你放心,我们会救她的,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我们怎么跟你的家属联系?”杜慎言的声音慢慢微弱下来,说道:“我的老连长老连长”护士附耳过去,追问道:“谁?你说是谁?啊,啊,他叫什么名字?联系电话是多少?幺三八多少你再说清楚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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