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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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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辛妹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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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吃完午饭,殷南珊便独自回到宾馆休息,席间听着黄永泰与杜慎言一番沟通交流,她已经感到有点蹊跷,黄永泰谦恭之中带着倨傲,说起自己的婚外情,言辞虽然恳切,脸上却瞧不出半点儿歉疚,而且他现在已是路州市局经侦支队的副队长,谈不上日理万机,至少不会无所事事,就为了缓和杜慎言的关系,千里迢迢跑到西安来,其中动机着实令人费解,不过殷南珊也没太往深处想,毕竟他们兄弟之间的纠葛,自己是插不上什么话的。

到了晚上,殷南珊出门随便逛了逛,然后早早就寝,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觉得房间有人走动,还没等她睁开眼睛,就被人使劲的摁住嘴巴,拼命挣扎了几下,即刻迷晕过去,再度有所知觉之时,就感到脑袋像被劈开一般,说不出的疼痛难忍,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力,想要抬抬手指,都似千钧之重,她轻轻“嗯”了两声,眼睛微微睁开,只见一个人影晃动,正自恐惧万分,就听杜慎言说道:“殷总,殷总,你听见我说话吗?”

殷南珊这才放下心来,杜慎言摇摇她的胳膊,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便把她伏在臂弯处,端来一杯热水,小心翼翼的灌进她的嘴里,喝了几口热水,殷南珊渐渐的恢复神智,瞧清楚杜慎言的那张黑脸,又看看周围的情形,心知自己是被人掳到这里,又搞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所以怔怔的望着杜慎言,杜慎言笑道:“咱们俩被孟彪绑架了。”殷南珊顿时醒悟,早知道孟彪不肯善罢甘休,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想着点了点头。

杜慎言扶着她,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好像也很疲惫,盘腿坐在地上,摸出黄永泰留下来的中华烟,点了根含在嘴里,又道:“是黄永泰,他和孟彪是一伙儿的,咱们出发来西安,他们就得到了消息,准备好在这里抓住咱们。”殷南珊又喝了几口水,然后以手扶额,等到晕乎乎的感觉慢慢缓解,叹道:“该来的总要来,你见过孟彪了?他们人呢?”杜慎言摇摇头,说道:“我只见到黄永泰和高斌,还有另外一个孟彪的手下,孟彪应该还没来。”

殷南珊一愣,问道:“高斌?高大志的儿子?他也有份?”

杜慎言苦笑道:“很奇怪吗?”

殷南珊笑了笑,说道:“不奇怪,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黄永泰跟你说什么了?他们这样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咱们那份资料?”杜慎言思忖片刻,说道:“不完全是,还有别的事情。”殷南珊皱皱眉头,问道:“别的事情?”杜慎言刚要答话,她已然明白过来,摆手又道:“是不是徐黎华和崔得望的命案,孟彪要你交出杀人凶手。”杜慎言叹道:“我现在是百口莫辩,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相信,所以,我要求和孟彪亲自对话。”殷南珊想着说道:“慎言,其实不瞒你说,关于这件事情,我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揣测,虽然匪夷所思,不过逻辑上面,是能够讲得通的,也难怪孟彪怀疑到你,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杜慎言不愿深入谈论这个话题,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办,殷总,我看这样吧,实在不行,回头见到孟彪的时候,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责任全都推到我这里。”殷南珊轻声叹道:“孟彪不傻,何况十有八九,还有一个陆景藏在后面,如果我装作全不知情,他们不会相信的。”杜慎言笑道:“相信不相信,那是他们的问题,你尽管这么说就行,反正我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死猪不怕开水烫。”

殷南珊微微一笑,说道:“杜胖子,你以前不是很胆小吗?”

杜慎言哈哈笑道:“我现在还是很胆小啊,不过胆小也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太倒霉,总有数不尽的麻烦事。”殷南珊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想要起身,又觉一阵的目眩,杜慎言赶紧将她扶住,又道:“中了迷药是这样的,你多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殷南珊摆摆手,撑着墙壁缓缓站定,说道:“他们也就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有黄永泰,我昨天就瞧着他不对劲,身为公安局的经侦队长,居然也跟孟彪狼狈为奸,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幕后黑手就是陆景,如果没有他从中撮合,黄永泰和孟彪走不到一块儿的。”杜慎言笑道:“应该是这样吧。”殷南珊亦是笑道:“咱们都成这个模样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发愁,还笑得这么开心,活该别人说你没心没肺。”杜慎言摇头笑道:“开心是这样,不开心也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才好,心事想得太多,愁死自己笑死别人,不值当。”

二人身陷囹吾,前路未卜,要说是内心全无惧意,大概不怎么靠谱,所以,强自镇定的说笑几句,也是为了排解这种压力,殷南珊想着叹道:“杜慎言,现在有黄永泰帮着孟彪,他对咱们太了解,恐怕你想糊弄孟彪,没有那么容易,项目资料的事情,本来就与你没什么太大关联,我看还是”杜慎言连忙摆手,说道:“容易不容易,等咱们见到孟彪再说,总之你就照我说的办,我保你安然无事。”殷南珊刚要再说,忽听门外传来一阵的嘈杂声,不由得一愣,杜慎言也是诧异,迅速走至库房的大门旁边,透过门的缝隙朝外望去。

原来魏强受到黄永泰的指派,跑到村口买来三大袋的早点,然后匆匆的赶了回来,经过一夜的周折,包括高斌在内以及孟彪的其余几个手下,也已饿得前心贴后背,黄永泰招呼着众人,接着取过其中一只方便袋,正要回去库房,忽见远处走来一群人众,其中有男有女,衣着各异,为首的是个老者,观其装束,应该就是本地的农民,黄永泰瞧瞧魏强,魏强即刻会意,笑了笑,说道:“不碍事,不碍事,这个老头我认识,他是这里的老支书,咱们租的这间库房,就是他亲自经手的。”黄永泰见到那群人越走越近,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禁警觉起来,拍拍魏强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二人迎上前去,魏强堆起笑脸,伸出手拦在老支书的身前,笑道:“老支书,你们这是干嘛呢?”

老支书足有七十开外,须发皆白,黑黝黝的脸上,翻着一道道的褶子,扭头指着他身后的那群人,笑道:“他们都是拍电影的,想来咱们这儿看看,说要找个什么外景地。”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跟上来笑道:“是啊,是啊,我们是电影摄制组,正在筹拍一部新片,其中有些场景布置,我瞧这里挺合适的,想去里面看看,这位小兄弟,你们是”老支书呵呵笑道:“他们也是外地人,前几天刚来不久,租用的咱们这间仓库。”听说这话,那个中年人立刻换了副面孔,说道:“哦哦,是这样啊,那就请你行个方便吧!”

按照魏强等人意思,囚禁杜慎言和殷南珊的地方,最好寻得一处民宅,既方便又省事,但是孟彪却认为,民宅固然方便省事,限制同样也很多,而且这么些人进进出出,难免招来街坊邻居的嫌疑,所以便让魏强在西安城外的土坳子里,找间偏僻点的老旧库房,就说有货要在这里周转,车辆人员来来往往,想来就算有人瞧见,也不会生出疑心,只是他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偏偏冒出个电影摄制组,也看上这里的山形地貌,所以找着老书记,带着他们四处溜达,老书记听说对方要来自己村里拍电影,这是提高当地知名度的大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没有意见,故而拉着魏强的胳膊,又笑:“小伙子,你让他们进去看看,看完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多大工夫。”)≈!

黄永泰笑道:“老支书,不是我们不让看,实在是咱们公司有规定,工作时间不能让人随便参观。”那个中年人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工作,何况这间仓库也不是你们的,你们只是租用,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去?”高斌听见争执,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瞧了瞧那个中年人,说道:“你懂不懂法律,既然我们已经租了这个地方,租赁期间就属于我们公司管辖,凭什么要让你们进去?”老支书连忙圆场,笑道:“哎呀,几位小同志,你们说的确实在理,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咱们这个村啊,说是穷乡僻壤,一点儿也不为过,成年累月的都没个外人来,现在难得有机会做做宣传,你们就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通融通融好不好,回头要是你们公司领导怪罪下来,就让他来找我,我为你们说情,不会为难你们的。“他这话软里透着硬,魏强顿时没了主意,扭头望着黄永泰,他正想着如何再找理由回绝,高斌又道:“不好意思,老支书,不是我们不肯给你面子,实在是我们公司的工作流程,因为涉及到商业机密,所以不能随便对外开放。”

那个中年人哑然失笑道:“乖乖,你们是哪家公司?干什么的?这么大的谱?”

高斌说道:“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你管得着吗!”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忽听有人咯咯笑道:“哎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高公子,久违,久违!”只见中年男人的身后,闪出一个女子,穿着风衣风帽,宽幅的太阳镜,遮去半边脸庞,高斌瞧着她不禁一愣,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女子摘下太阳镜,将风帽捋至脑后,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笑道:“高公子怎么这么健忘?连我都不认识了?你不在路州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高斌看清她的面目,顿时大惊,暗暗叫苦不迭,真是流年不利,冤家路窄,关键时刻,碰着谁不好,非要碰到这个害人妖精。

那女子正是辛蓝,她自农历年后,便跟着电影剧组筹备方走南闯北,身为投资人之一,她既是主演又是股东,所以很多事情的决策上,她都具有相当的发言权,这次前来秦川关中已经两个多星期,好不容易看中这里,作为几场枪战追逐戏的外景地,却想不到与高斌等人不期而遇,诧异之余,想着高斌这种人渣,千里迢迢赶到此处,又兼神神秘秘,躲躲藏藏,必定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干脆亮相而出,魏强也是认识辛蓝的,同样惊慌失措,只有黄永泰还能保持镇静,呵呵笑道:“哦,辛小姐,你好,你好!”

辛蓝对他没什么印象,也不理会,依旧看着高斌,又笑:“高公子,你的公司不是做的广告生意吗,怎么业务扩展的这么快?连西安也有你的客户?”高斌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干笑着说道:“是啊,难道不行?”辛蓝点点头,笑道:“行,当然行,不过我就不明白,广告生意有什么商业机密可言?再说咱们不是一个行当,你让我进去瞧瞧,对你难道有什么妨碍?”高斌张口结舌,愣着说不出话来,黄永泰笑道:“辛小姐,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辛蓝俏脸一寒,睨着他说道:“你又是谁,我在跟高斌说话,不用你来聒噪,这里他作主,还是你作主?”黄永泰笑道:“不好意思,这里是我作主,高总是我请来的朋友,辛小姐还有什么问题?”

辛蓝愣了愣,旋即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她思忖片刻,接着转过脸,又对老支书说道:“老支书,我认识他们,都是咱们路州老乡,不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从来不干好事的,我怀疑他们租用你们的仓库,又死活不让咱们进去,肯定是有不法行为,没准里面藏着什么违禁物品,你是村里的负责人,如果出了事情,你也推脱不了责任。”

高斌不由得怒道:“死丫头,你含血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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