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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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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尊纡贵礼贤下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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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剑锋的人马刚刚进场,还没有正式破土,杜慎行坐在办公室里,就接到门卫的电话,说是陆景亲自来访,杜慎行大吃一惊,心里立时转过无数个念头,不知道这位堂堂的陆市长突然驾到,所为何来,难道是自己的把戏被他发现了?应该不至于,因为赖长喜公务出差,杜慎行来不及细想,一边叫人通知久保美惠,一边忙不迭的跑下楼,刚刚来到大厅,就见到陆景春风满面的走了进来,杜慎行几步上前,伸出双手,笑道:“哎呀,陆市长,你来视察工作,也不提前说一声。”他看看陆景的左右,又问:“陆市长,怎么就你一个人?”

陆景跟他握着手,呵呵笑道:“怎么?市长就得前呼后拥的?一个人不行吗?”

杜慎行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来来来,陆市长,这边请。”

二人来到十七楼,久保美惠早已闻讯,身穿银红色的和服,趿拉着木屐,亲自站在电梯门口相迎,此前陆景见过渡边正一,也见过久保仓明,还曾跟久保隼会过面,唯独没有见过这位新任的久保集团董事长——久保美惠,这时甫一相见,不由得愣了一愣,久保美惠微微鞠躬,淡淡笑道:“陆市长,你好,我是久保美惠,久闻陆市长大名,今日大驾光临,不甚远迎,还望多多见谅!”陆景看了久保美惠两眼,忽然自觉有些失态,连忙移开视线,依着日本的礼节,亦是鞠躬还礼,笑道:“哪里,哪里,久保董事长太过客气了。”

杜慎行头前带路,将陆景迎进久保美惠的办公室,不一会儿,有人送来茶和咖啡,久保美惠素颜朝天,却不掩天生丽质,亲自端起一杯咖啡,放至陆景跟前,然后伸出纤纤玉手,笑道:“这是我们日本的烘焙咖啡,陆市长请慢用!”陆景连连点头:“好,好,谢谢久保董事长。”三人各自落座,陆景端起咖啡,稍微尝了尝,顿时赞不绝口,又道:“请问久保董事长,这咖啡是你自己做的吗?我从来没喝过这样的咖啡,怎么这么好喝?”

久保美惠摇头笑道:“陆市长取笑了,我才没那个本事。”

陆景“哦”的一声,笑着放下咖啡杯,便言归正题,说道:“久保董事长,我今天冒昧登门拜访,主要是代表路州市委市政府,向贵公司表示歉意,松林村的土地征用项目,去年签订合同,可是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导致贵公司一直没能正式开工,延误不少时间,可能还会造成经济损失,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也是我们今后值得检讨的地方,希望久保董事长能够多多理解。”久保美惠看了看杜慎行,见他不说话,想了想笑道:“陆市长这说哪里话,松林村的土地项目遇阻,存有多方面的原因,陆市长案牍劳形,席不暇暖,还能为我们亲自奔走,解决鄙公司的实际困难,我们自当感激不尽!”陆景笑道:“请久保董事长放心,将来如果碰到类似事件,或者有什么其他困难,你们可以跟我直接联系,为路州市的企业服务到位,是我的职责所在,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久保美惠轻舒蛾眉,笑道:“谢谢陆市长的关心!”

陆景目光一转,看着杜慎行,又道:“杜部长,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杜慎行呵呵笑道:“确实没想到,不过我更没想到,陆市长竟然能这么随和,下来视察工作,连个秘书也不带,一点不像市长的样子。”陆景放声大笑,指着杜慎行又道:“市长应该什么样子?八抬大轿?肃静回避?再说我也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我是来赔礼道歉,既然是赔礼道歉,哪能那么高调?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成?”陆景说话风趣,久保美惠禁不住抿嘴笑道:“慎行,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陆市长轻装简从,那咱们今天就留陆市长吃顿便饭吧,不知道陆市长肯不肯赏脸?”陆景连忙摆手,说道:“谢谢董事长的美意,陆某心领就是,吃饭就免了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市里,向孙书记汇报工作。”

一杯咖啡没喝完,陆景即要起身告辞,久保美惠也不甚强求,送客至门外,陆景便请她留步,久保美惠又是微微躬身,笑道:“那陆市长请慢走,以后如有机会,还请陆市长务必赏光,慎行,你替我送送陆市长。”杜慎行应了一声,随即陪着陆景走进电梯,来到楼下的大厅中,陆景慢慢停下步子,忽然换了个称呼,问道:“杜慎行,上星期四我去过新华美,跟你的老泰山聊了聊,他说新华美的资金困难,我就劝他走民间融资这条路,这几天,他也没给我答复,你有空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问他?”杜慎行一愣,说道:“陆市长,这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太方便过问吧?”

陆景站定身子,说道:“李总这个人,思想很激进,但是行为却保守,他的一些想法,确实很难让常人理解,也难怪他跟自己的小舅子,都要闹得面红耳赤。”说着,他笑了笑,又道:“扯远了,我让你问问他,目的还是为他好,也是为你好!”他见杜慎言茫然不解,继续说道:“怎么,不明白我的话?杜慎行,你是个聪明人,脑子笨点的,解决不了松林村的这件事,好好想想吧,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送走了陆景,杜慎行回到办公室坐下来,脑子里翻来覆去,不停搬着陆景的那几句话,难道他真的发现,是我从中捣鬼的?完全没有理由啊,莫非有人泄露风声?可那会是谁呢?赖长喜吗?他有什么必要这样做?而且如果陆景知道实情,他又为什么不明说,还有应有财知不知道呢?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状况,杜慎言虽然想破脑壳,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但是直觉告诉他,陆景其实并无太多恶意,相反这次还帮了自己大忙,要不是他肯亲自出面主持工作,只怕松林村的麻烦,还不会这么快的解决,至于他要自己探听李鹤年的口风,大概也只是工作需要吧。

正当杜慎言苦思冥想之际,忽然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号码,是个本地市话,于是接通说道:“喂,你好,我是杜慎行,请问哪位?”稍作停顿,杜慎行“蹭”的站起身来,脸色为之一变,情急的问道:“你们能确定吗?好好,好好,我这就来!”

半个小时过后,久保美惠和杜慎行下车,一齐走进路州市看守所的大门,接待他们俩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警,她将一份体检证明,交到久保美惠手里,说道:“蒋淑云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呕吐不止,经过医院的检查,我们发现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这是医院出具的体检证明,应该不会错,我们征求过她本人意见,她想见见你们。”虽然提前电话沟通过,久保美惠和杜慎行还是惊诧不已,两个人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见到蒋淑云的时候,她比上次又消瘦了许多,面色愈加苍白,蒋淑云显然没想到,久保美惠会亲自前来,所以愣了愣,隔着厚厚的玻璃板墙,她眼睑低垂,久久保持沉默,杜慎行看看她们两个女人,说道:“蒋姐,是我告诉美惠小姐的,她不放心你,所以就来看看你,那个那个那个孩子”他挠着头皮,欲言又止,似乎不知怎么说下去,蒋淑云明白他想问什么,轻轻叹息,说道:“孩子是渡边的,我也没有想到。”此言一出,久保美惠和杜慎言更是不知所以,三个人都没说话,过了半晌,久保美惠才咳嗽了一声,问道:“你就能肯定是渡边的?”蒋淑云抬起头望着她,泛起一丝苦笑,说道:“王希耀死前的两个月,我就没有和他同过房,不是渡边的,还能是谁的?”

久保美惠点点头,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不管孩子是谁的,总之都是小生命,刚才我问过律师,你这种情况,法官审判会考虑的。”蒋淑云下意识的,用手抚着腹部,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似喜似悲又似无奈,说道:“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真的太不应该,可是他来都来了,我又怎么能拒绝呢?”杜慎行听出她的话音,忙道:“是啊,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蒋姐,在没有正式判决之前,咱们还有机会,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只要你能同意,我和美惠小姐都会帮你。”久保美惠叹道:“慎行说的不错,蒋淑云,我很愿意帮助你,无论你和正一君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那都不重要了,正一君如果在世,我相信,他也不想见到你这样,他一定会原谅你的。”蒋淑云说道:“谢谢美惠小姐,其实我请管教通知慎行,也是这个意思,我自己死不足惜,但是孩子太可怜,我实在狠不下心来,不给他机会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久保美惠扭头看看杜慎行,欣慰的笑道:“你能够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杜慎行亦是笑道:“蒋姐,有你这句话,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你安心养胎,不要胡思乱想。”久保美惠心中念及一事,此刻却不便明说,又再安慰了蒋淑云两句,然后便和杜慎行告辞离开,回到车里,久保美惠系上安全带,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怔怔出神,杜慎行瞧了瞧她,问道:“美惠小姐,为什么不开车?”久保美惠微微笑道:“慎行,如果月夫人知道正一君又有了个孩子,你猜她会怎么想?生气还是高兴?”杜慎行说道:“应该生气吧,难道还会高兴?不过也说不定,你们女人的心思,我是猜不着。”

久保美惠想着摇摇头,笑道:“我也猜不着,不过我还是先得告诉她一声。”

闹得沸沸扬扬的松林村土地征用事件,在陆景的全力整治之下,终于落下帷幕,松林村的村民,自发组织起来,敲锣打鼓,眉开眼笑,将三面大大的锦旗,送到路州市市委大楼,锦旗上丝毫不吝赞美之词,直把陆景誉为陆青天,一时间媒体电视竞相报道,市民之间也是交口传颂,说起这位刚刚上任的陆市长,无不竖起大拇指,有市民在电视台的随机采访中,直言不讳的说道:“咱们老百姓没啥太多的要求,只求多几位陆市长这样的好领导,真正为人民办实事的好领导,陆市长能来我们路州,是咱们路州老百姓的福气,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琼影光华会所里,辛蓝看着电视新闻,咯咯的笑道:“哎呀,我堂哥这次可真风光了,看来过不了几年,他就要调回省里,啧啧啧!”伏在案头写文稿的林凡,搁笔揉揉太阳穴,跟着笑道:“陆市长确实很有魄力,他这次这么干,不知道明里暗里,要得罪多少人,换作是我可不敢。”辛蓝笑道:“做官的大致有三种人,第一种是混日子的,大事干不来,小事不想干,唯唯诺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第二种是贪得无厌,雁过拔毛,什么都想捞一把,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第三种就是我堂哥这样的,野心勃勃,表面上礼贤下士,骨子里老奸巨猾!”

林凡“扑哧”笑道:“你就这么损你堂哥,不怕他听见了?”

辛蓝走到林凡的身边,伏在她的肩上,笑道:“我怕他?他怕我才对,没人再比我清楚他的底细,当初不是我爸不愿当官,哪里轮到我大伯,没有我大伯,咱们这位陆市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撒尿和泥巴玩呢?”林凡微微一惊,问道:“你是说陆市长的爸爸,是靠你爸爸才当官的?”辛蓝耸耸肩,笑道:“可以这么说吧,林姐,我也不想继续瞒你,老实跟你说吧,我姥爷就是辛向东,我跟我妈姓的,我大伯能够青云直上,全是凭得我姥爷的关系,所以我说什么话,陆景他不敢跟我唱反调,否则我去我大伯那儿告他的刁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你说他该不该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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