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掀起了眼皮，宁菀卿很平静。
“你知道的，我心情不好。”
就一句心情不好？独孤宸的说辞都咽了下去，这哪里是心情不好，明显就是不想看见自己才对。
“你这可是犯得欺君之罪！”
宁菀卿不为所动，他知道独孤宸的脾气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可怕，所以有恃无恐，“不舒服所以起来坐一会，不行吗？”
失望的眼神再也控制不住，独孤宸有些颓然，“上次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但是我是信你的……”
“皇上的相信，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可信度。”
知道上次的事情让宁菀卿对自己意见很大，独孤宸无奈又委屈，他不是都帮宁菀卿的好友提升封位了吗，以前宁菀卿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好友了，这不算是他的道歉了？
这话要是说出来，非得气死宁菀卿，这个思维逻辑也太过可怕了。
“你还想朕怎么样？你已经那么不信任我了？”
那眼里的悲伤真真切切，宁菀卿无法和他对视，只感觉心口除了平静，没有了其他的情绪，“我没有想怎么样，只是感觉毕竟和以前不同了。”
独孤宸看着她逃避的眼神，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你现在，还爱我吗？”
他没有再自称为朕，感觉上更多的是悲哀与渴望，宁菀卿和他僵持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您是皇上，儿女情长，的确不合适了。”
这也就是默认了，独孤宸感觉胸口被万千的利剑刺穿，这种感觉，就和知道当初玉倾城死去时的一样，微微张着口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明明没有伤口，却难受到无法呼吸。
“朕可以让你当倾妃，也可以让别人来做。”独孤宸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如果这是皇上的意愿，臣妾愿意为皇上喜欢的秀女让位。”
宁菀卿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独孤宸的脸，独孤宸抬手就想做些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冷冷的离开了。
趴在地上的流萤浑身颤抖，自家娘娘和皇上吵得如此之凶，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不由为宁菀卿的未来担忧起来，这宫中从来都是踩高捧低，今天之后，倾妃娘娘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但是流萤心里到底是不平衡的，她家主子进宫不久，就得了圣上喜爱，流萤还以为可以一直如此下去。
但是想到陷害主子名声的姝贵妃和红袖，还有中午挑衅而来的元菀卿，流萤也只有叹息了。是她自己想的太好，自古帝王都是后宫三千，喜新厌旧，到底是皇上变了，还是自己主子变了，流萤也说不清。
说出了心里话的宁菀卿也算是结了心头的一个结，就算独孤宸狠下心来废了她的妃位，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她重生之后从未想到过得。人生之中世事难料，不能再依赖自己当初的想法来判断一切了。
夜间天气冷，流萤拿出披风裹住了发呆的宁菀卿，“主子，歇息吧。”
回到了自己寝宫的独孤宸却是一夜没有闭上眼睛，起来时神情疲惫，张顺德帮他揉着太阳穴，奏章也没有了心思批阅，独孤宸下了决心，“张顺德，备轿吧，我再去倾妃那一趟。”
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张顺德无奈的应了下来。
远远地就看清楚了那明黄色的轿子，流萤不可思议的愣了许久，最后看见独孤宸就那么立在了自己旁边。
“把你家主子喊起来，我有话要说。”
流萤踌躇了，皇上有什么话说？不会让主子搬出这里，换个小地方去吧。脑子里乱糟糟的，流萤跑进屋时还差点摔了一跤，冒冒失失的样子引起了宁菀卿的注意，“流萤，怎么了？”
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有中规中矩的答了一句：“主子，皇上来了。”
独孤宸还会再来，宁菀卿是惊讶的。曾经的他高傲到把自己打入冷宫后都不想再见一面，怎么会在昨天闹翻之后又来？
在流萤的引导下独孤宸站在了宁菀卿旁边，最后选择了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只是他疲倦的神色掩盖不住，宁菀卿到底还是愧疚了，最先选择了开口。
“皇上是？”
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独孤宸深情的看着她，“你不爱朕了，朕也无可奈何，但是朕还是爱你的。如今，你想要朕怎么做？”
神色复杂的宁菀卿回望着他，“我不知道，诬陷我的事情查明了再说吧。”
“朕说了相信你啊。”
“皇上的意思是，因为你相信，就不用给我一个证明了吗？你知道那些宫人背后里会怎么说我吗？”
她的这句话让独孤宸无言以对，最后他只要黯然开口，“线索断了，九月侍卫也找不到人在哪，还有那匿名信，送信的是谁都没有查到。”
“匿名信？”抓住了这个自己不知道的重点，宁菀卿询问的眼神看向了独孤宸。
独孤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不过既然已经挑明了说，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在那之前，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字迹的线索那些有吗？”
独孤宸摇头，这写信的人非常谨慎，字迹中规中矩，这种字看了也不起眼，对比起来都泯然大众，完全找不到线索。
而宁菀卿却是想的更多了，这个事情和上辈子的巧合太过于类似了，难道是一个人做的？香包那些是姝贵妃做的，这份匿名信是谁？也是她吗？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看看那信写的是什么吗？”
虽然要求有点唐突，但是独孤宸却也没有多说，直接让张顺德把东西拿了过来，递给了宁菀卿看。着信封的字迹的确很普通，这纸也是寻常地方都能买到的纸，看样子只有从送信人那里开始查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