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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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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直发烧呢?”关昱礼盯着秦徵的眼睛,试图找到破绽,“张妈说你被鬼压床……呵呵。”

药用棉擦过秦徵的脖子,酒精挥发激起皮肤丝丝沁凉,秦徵的眉头皱了皱,眼皮下的眼珠打转,像是想睁开,却醒不过来。

“你年年体检的结果都是A,就算是感冒发烧,以你的体质不出三天绝对康复,现在却反复不见好,你准备给我一个什么解释?”

秦徵的皮肤很好,酒精在肌肤上迅速挥发的过程赏心悦目。

他记得很久之后问过秦徵:塑形美容什么的倒是说得过去,还要纹乳-晕,你当时就没怀疑过?

秦徵啧道:我是个男的,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啊,再说我就一小县城出来的,前十八年就没听过男人玩男人这种事。

关昱礼相信他说的是实话,社会底层出来的人,一朝之间踏入眼花缭乱的新世界,新奇的同时,也会对周遭的一切抱着莫名的敬畏,在这种私-密的部位纹身,他当时应该是懵懵懂懂的即抗拒又不得不接受。

就好比第一次在白云青舍的那晚,他用了非常手段把小孩吃干抹净,他要了整整一宿,暂且不提药物作用下他有没有获得快-感,只谈那么小的一孩子,又是初-夜,心理和生理肯定是不好受,可他后来什么都没说,不是不在乎,而是畏惧强-权。

之后一段时间,他有心让秦徵缓一缓,没找他,只使了点撩妹的小手段,送外卖送小礼物,再后来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他周围,至今还记得秦徵看见他见了鬼的表情。从躲着他,到偷偷看他,隔着那么多人,那双黑嗔嗔眼睛,却总能轻易被彼此俘获。

几餐饭就打发了,还真没见过比他好撩的小明星,这小傻-子。

医用棉擦过左边…………如凝聚了数万年的春-色,精粹在这舌尖大小的一点。

关昱礼的眸色黯了黯,小腹有一团火苗,掀起阵阵鼓噪。

得到秦徵比他预期要简单很多,而且小孩超出了他的预料,只经过了短短的磨合期,之后在性-事上就特别放得开。秦徵知道他在这方面的恶趣味,曾经有一次带着…………能为了讨好他做到这个程度,足可见他强悍的可塑性和适应性。

所以当秦徵三年前突然要离开他,他只当是对方耍的小手段,就连此时面对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秦徵,他也在潜意识里认为,这仍然是手段。

“我来猜猜……”他含-住耳-垂,用舌尖逗弄柔软的一团,“是不是每天半夜淋冷水澡,嗯?用生病来跟我叫嚣对么?”

发烧时头部温度相较身体要高,加上关昱礼的气息喷在耳窝,让秦徵很不舒服,他轻轻哼了一声,别开脸躲避那团热浪,被舔shì得湿漉漉的耳-垂也从关昱礼的唇-间扯出了出来。

“秦徵……”关昱礼挫败的看着他,依在床头把人抱在了怀里,“快好起来吧,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我都不追究了。”

“如果你乖的话,”关昱礼吻着秦徵的发顶,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秦徵的一抹额头和无力垂下的睫毛,脆弱的不堪一击,“我就考虑送你一件礼物,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下午六点,张妈端了一碗煮的软烂的清汤面给秦徵,卧室里准备了一张移动餐桌,倒是免了你喂我推的戏码,关昱礼的存在毫无用武之地,秦徵从醒来到现在都没看他一眼。

两人之间的氛围非常怪异,却奇迹的没有任何尴尬感,关昱礼是个天生免疫尴尬的老流氓,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全情投入的陪秦徵玩“隐形人”游戏。

入夜,秦徵在浴-室擦了个澡,这几天反复发烧已经有了一个规律,趁着烧退的这段时间,他能自己干的事就自己干,不想麻烦张妈,或者是关昱礼。

关昱礼跟在他后面上了床,他特意抢先洗的澡,这会身上已经晾干,怕同盖一张被子把水汽过给秦徵加重病情。

他以前可没有这么虚伪的细心,这些举动在秦徵眼里,就是多余。

所以说李碧华有句话说得对:什么是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

关昱礼也有自己的打算,叫他大白天里献殷勤说情话,这可真是恶意难为人。

除了读大学那会追求肖芹峥的时候受弯弯偶像剧的荼毒,干出了些现在回想起来都恨不能回去扇自己两耳光的蠢事,之后就没再轻易跨越过傻-逼的准绳。

所以他宁愿白天里努力做一个隐形人,等晚上黑灯瞎火的时候再撕下矜持,化身为狼。

他面贴着秦徵的背,下巴往前探了下,秦徵没反应,他又窸窸窣窣的在被子里拱了几下,左手悄然爬上了秦徵的腰。

贴着心脏最近的地方,往往就是破冰的标准姿势。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之间也不尽然全是孩子当纽带。

“我知道你在生气……”他叹了口气,悄悄勾着脑袋看了秦徵一眼,又轻轻躺回去,“瞒着你肖芹峥的事确实是不地道,我在这给你陪个小心,那些欺负你-的-人我已经收拾了,往后再派几个人贴身跟着你,至于说工作方面,你要还想演,咱们就改走大屏幕的路子……”

他没提高鉴昕的名字,可不是为了维护那个王-八蛋,私心里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秦徵要把高鉴昕恨上了,将来不还得质问他为什么不灭了丫挺的。

改拍电影,也是为了将来同性恋身份曝光做一个长远的打算,舆论总是偏向于站在对影视业有贡献的人这一边,演电影可以走向国际,再不济,只要拿几个国内大奖,面对媒体时底气也足一些。

秦徵一直没反应,关昱礼独白似的到最后也词穷了。

哎,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拍了拍秦徵的小腹,手掌转而滑到大-腿上来回安抚,他想今天有他陪着,秦徵还能有什么“手段”让自己接着发烧?

他这还在迷迷糊糊的培养睡意,怀里安静的秦徵突然开始小幅度颤抖,关昱礼的瞌睡顿时清醒,他还没做出反应,秦徵突然挥手,“别过来!”

手背砸中关昱礼的鼻尖,顿时像是头颅被狙-击点爆了似的,火-辣辣直冲面门的滋味比生吞了一管芥末还酸爽。

“别过来!滚你-妈-的!”

“要找找他去!老-子跟他没关系!”

关昱礼捂着鼻子琢磨,胡话的台词不对版啊。

这会没工夫让他狐疑,探了探秦徵的额温,温度高的能摊鸡蛋。

别墅的几个帮佣全被关昱礼喊了起来,帮着给秦徵穿衣服,一时间乱哄哄的。

关昱礼把人打横抱起来,点了张妈随行,飞快的跑下楼把人塞进车子里,让张妈在后座照看,以最大马力驶向医院。

半路上秦徵开始哭,张妈照顾他这些天还没见过想今天闹得这么凶,秦徵睁着眼哭,两只黑嗔嗔的瞳仁亮的可怕,他也不吭声,眼泪开闸似的往外涌,唯一的肢体语言就是不停的摇头,关昱礼从后视镜看着后面,心急火燎的吼张妈:“抱着他的头啊!再晃两下晃傻了都!”

张妈偷偷横了他一眼,这么好好一小伙子,要真傻了就是你祸害的!

还不如不通知他过来,来了反而坏事。

秦徵被抱上等在医院门口的担架车上时,他已经开始出现痉-挛症状。

医生护士们如临大敌,把担架车推得飞快,一大群白大褂簇拥着推车在医院大厅带出阵阵消毒水味的气流。

关昱礼和张妈疾步跟在后面,他听不懂主治医生报菜单似的一大堆专业术语,只看各位严肃敬业的表情,个个的跟拍外科风云似的,关昱礼要是导演,绝逼拍板喊“过”。

“喂!”他扯住戴眼镜的主治医生,“什么情况,能先跟我支会一声么?”

主治是院长特意点名来侍候这位大佛的内科主任,电话里获悉的病人情况是高烧持续反复,这种症状可大可小,不做详细检查哪里敢断言,他带着脑科专家和一大群学生们等候在医院门口,无非是想表现出医者仁心,对病人的重视胜过生命。

他推了推眼镜,模棱两可的回答:“看病人四肢肌肉强直性痉-挛的情况,目前只能做出大概的判断,应该是高烧引起大脑缺氧,但不排除脑部没有别的问题,据病人先前病史,二十多天前曾脑补受到撞击导致轻微脑震荡,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是脑补淤血没有散开。”

“所以呢?”关昱礼呼吸都是痛的。

“所以要先做脑补CT,再依照结果给出治疗方案。”

秦徵被推进了CT室,因辐射较大不允许家属陪同,关昱礼就和张妈等候在外边,护士端来了两杯咖啡,关昱礼斜斜靠在墙边,对护士双手奉上的咖啡视而不见。

张妈摇摇头,把咖啡接了过来,一杯放在椅子上,一杯递给关昱礼。

关昱礼接过杯子,心不在焉的往嘴里送,顿时被烫的一跳,张妈已经远远的坐在他身后,左右没人找茬,他只能愤愤的认倒霉。

“哎……什么高烧引起大脑缺氧啊。”张妈自言自语的吐槽:“明明是哭狠了才缺氧,缺氧又引起高烧。”

关昱礼扭头瞅着张妈,“哭?他天天哭?”

“可不是,做噩梦就哭,天天换枕套。”张妈嘀嘀咕咕的说:“我就说做噩梦是被吓着了,还没人信。”

妇人之言,关昱礼懒得搭理她。

做完ct出来,秦徵已经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了。

高烧反复,会对大脑造成影响,医生用的药比较霸道,送到病房时烧已经退了,他这会躺在病床上沉睡,肤色苍白,跟床单一个色,虚弱得像是随时会融化,就那么融进雪白的床单里。

ct结果,脑内并没有淤血,脑震荡恢复情况良好,那么问题就来了,发烧的起因到底是什么。

“鬼压床?”关昱礼啼笑皆非的眯眼瞅着医生。

医生可不认为关昱礼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暗自抹了把汗,继续问诊,关昱礼跟个一问三-不知的白-痴似的,被问烦了就用鼻孔鄙视医生。

医生再次抹汗,这位主要医闹起来,那可是重量级的,他的职业生涯指不定要止步于此。

最后是张妈,对医患之间鸡同鸭讲听不下去,强势插入她坚持认为的神鬼论,前因后果一说,医生倒是找到了突破口,但是一时没法给出结论,必须等专家会诊。

一整晚的兵荒马乱,到了下半夜才消停,关昱礼在沙发上小睡了两个小时,六点半被助理的电话叫醒,才想起来今天上午有个会要开。

他满脸胡茬眼窝青紫,年纪大了熬一夜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秦徵还没醒,关昱礼跟张妈交待了一声,说等会叫个护工来替换她休息就走了。

秦徵是被胸前滑动的听诊器吵醒的,早上来查房的年轻医生见他醒了,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徵半梦半醒,听到有人跟他讲话,语气很温和,声线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冷淡,有种让人安心的距离感。

秦徵睁开眼,一张白净冷肃脸跃入眼帘,他答:“还好。”声音哑得不像话。

“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或者是呼吸困难?”医生问。

秦徵刚醒,思维还未完全打开,他眼神木讷的看着年轻的医生,明显跟不上问话的节奏。

“你跟着我的指示进行深呼吸,能做到吗?”医生问。

秦徵点头。

“好,我们现在开始,吸气——呼气——吸气——”

第一次吸气勉强能做到,到第二次,秦徵吸到一半就开始咳嗽。

医生对张妈说:“可以吃些甜味的流食,按他喜欢的口味来就行。”

张妈忙答应了,医生出去时,张妈跟了过去。这位简主任刚才进来的时候介绍自己是精神科的医生,病人的后续治疗将由他来接手。

精神科啊,闻之色变的三个字,张妈心里五味陈杂。

张妈低声问医生:“简主任,秦先生到底是什么病啊?”

简医生没正面回答,问张妈:“你说他晚上做噩梦,会哭,还会骂人,你当时听到他说梦话,第一个反应认为他梦到的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张妈想也不想的脱口答:“像是被绑架,有人要打他,他很害怕。”

简医生沉吟片刻,说:“多陪着他,陪他聊聊天,您不是患者的家属吧?”

张妈:“……”

简医生说:“算了,我跟关先生直接沟通吧。”

中午来了个护工替换张妈,吃了饭后,秦徵说要下楼去散散步,护工就陪着他坐直达电梯到一楼。七月头的天,正当午的日头正毒,秦徵没坚持要出去,就在住院部后面的室内花园走动。

走了会,秦徵说口渴,要喝饮料,医生没有硬性规定不能饮用饮料,而且鼓励让病人多食用甜食,护工琢磨了片刻,一步三回头的去贩卖机买奶茶。

刷卡的时候他还扭头看见秦徵在原地,等从出货口拿到饮料再起身时,就不见秦徵的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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