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放下琴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关昱礼,一步解一粒纽扣,从下往上。
他的外套脱了,放在吧台上,此时只穿了一件真丝衬衫,月白色,冷艳又亲肤,……
穿着衣服像人,脱了衣服是狗。六年前那次露台一炮后,金主的要求。
关昱礼的喉头发紧,所幸他纵情风月场多年,能做到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冷淡,甚至还带着那么点□□餍足后的性-冷-感。
秦徵的肤色健康,像是蕴含-着一颗明珠的人皮灯笼,点亮肌理经络………………
没人能天生长成这样一副极品躯体,出道初期就接受了面部微调,和全身塑形,他比起定制充-气-娃-娃,不过是会喘气而已。
真丝衬衣在空中簌簌飘落,在嘴唇碰到关昱礼的那一刻,被一掌搡开。
秦徵……两腿跨度打不开,直-挺-挺的坐了下去,之前挨揍的伤雪上加霜,疼的全身汗毛一炸。
关昱礼大马金刀的掀开浴袍,在沙发上坐了,居高临下的眯着眼,阴鸷的目光不用看就能清晰接收。
秦徵爬不起来,索性不爬了,就着跌倒的姿势抱住膝盖,把脸埋进两腿-间。
干了这么多年的爬床勾当,仍然学不会把脸皮视为无物。
夹着腿,盖着脸,掩耳盗铃的维护连自己都看不起的尊严。
“来啊,怎么不继续了?”
关昱礼平白折辱的“儒商”这个雅号,除了一张肥皂剧男主角的脸能欺骗众人,其余的没一丁点像人,连声音都带着扑面而来的变-态冷戾,“你要好好做人,行!我成全了你,你这会儿想回头,也行,我他-妈给你机会回头。”
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跟狩猎的豹子欺近一般。
秦徵落进一团阴影里,他整个人一抖,随即头发被揪住,迫使他抬起脸,以卑微的角度接受关昱礼的审视。
跟打量牲口一样,端着他的下巴左右摆动,唇窝下的拇指用力一捏,他乖顺的张开嘴,亮出牙口。
手指插进口腔中,跟扩张菊-花同一个动作,秦徵简直小看了关昱礼,他在性-事上哪里是不会做前-戏?明明熟练得很。
………………
秦徵深知今天没那么好交差,三年前他要死要活的闹着要离开关昱礼,其实只是想挣脱另一个人的阴影。他发疯、绝-食、割手腕种种非正常举动,无非是想引起关昱礼的注意——我从来任性野蛮,会拉高贵的大提琴也改变不了市井的出身。
然后关昱礼就让他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野蛮,野蛮的行径不看出身,而是骨子里具备的,以暴制暴的特性。
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关昱礼话糙理不糙,一句话概括秦徵无端作死的各种动机。
关昱礼用行动力叫他明白了,胳膊拧大-腿的后果,他不急不躁的、润物细无声的渐渐冷落秦徵,用三年时间撒网,捕今朝送上门的大鱼。
津-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口腔已经被搅麻,亏他还有闲工夫想象自己的模样,大概是像一个偏瘫的傻-子。
手指挤进槽牙的缝隙,下一刻顶-住左腮,恶劣的一戳,破口处霎时涌-出一股咸腥的味道。秦徵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眼泪哗啦啦的涌了出来。
“你就顶着这么一副怂逼样儿来见我?”关昱礼抽-出指头,在秦徵的脸颊上慢条斯理的擦拭,“让你当优雅的狗你不干,要当茅坑里的人,看看你现在,人不像人,狗也不像狗。”
关昱礼站了起来,赤脚搭上秦徵光-裸的肩。
“你的脾气呢?”
“胆识呢?”
“当初跟我叫嚣的气焰……”
秦徵从地上一跃而起,关昱礼警觉的收回了腿跳开两步才不至于跌倒,有半秒怔愣,那表情特别滑稽。
秦徵却笑不出来,他厉声质问道:“我弟弟被劝退是不是你干的!?哪些照片是不是你干的?他还是个孩子,你连他也动,你他-妈是不是人啊!你就是个畜生!!!”
喊到最后破了音,一腔悲愤嘶吼,奈何全身一-丝-不-挂,整个人悲愤的有些可笑。
“你今天让我来,是想暗示什么?”秦徵指着卧室门,强睁着通红的双眼,“你已经走出来了,不需要替身了,是吗?你想看我后悔,我在这个套房的每分每秒都在扮演别人,为什么不多坚持三年,等你忘记那个人。”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脸颊,含-着泪惨笑,“那我现在是谁?是我自己么?你让别人睡那张床,侮辱他还是羞辱我呢?”
关昱礼平静的看着秦徵,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外露,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胸臆间的波涛骇浪欲要喷薄七窍。
他用了三年来玩一个游戏,他驯化的宠物有一天不乖了,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耗,一点一点的收回宠溺,再慢慢的减少口粮,还不听话?行,那就逼着他自己送上门。
事实证明,他赢了。
可是当宠物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的伤,他又不爽了。为什么被欺负成这样都不回头,当初那个豹崽子一样率真又野蛮的小家伙呢,那个敢跟他硬碰硬,敢仗着这张脸恃宠而骄的小家伙呢?
其实秦徵没说错,只要他再坚持三年,不,不需要三年,两年、一年,甚至是只需要半年,自己或许就能给他一直想要的。
为什么不坚持下去?
“我错了。”秦徵缓缓的跪了下来,用屈从来满足关昱礼变-态的乐趣,“以前是我不懂事,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你想要什么?”关昱礼轻声问,微妙的屏住呼吸。
“想要资源,想要您像以前一样捧我。”这么说关昱礼才会高兴,他低着头,没发现关昱礼的脸色变的很难看。
“我保证,再也不会无理取闹。“秦徵抬起头来,他犹豫着今天来的真正目的,能不能在这会提出来,末后他还是开口了,“求关先生帮帮我弟弟,他只剩一年就能毕业——”
“滚——”
茶几应声而倒,酒杯和酒瓶碰撞,玻璃渣溅了一地。
秦徵绝望的闭上眼睛,可他必须要据理力争,“关先生,我——”
“滚!”关昱礼一脚踹向他的肩膀,“我他-妈叫你滚!”
秦徵从地上抬起头,迎上关昱礼阴鸷的眼睛,他赤足踩在玻璃渣上,像是感觉不到疼。
有时候失望会转化为愤怒,愤怒之后觉得自己出了洋相,就会在别人身上找茬,让谁都不好过。
“三年前我捧你你不要,现在想来要资源,我他-妈就不给。”
秦徵没能满足他变-态的乐趣,他只有自己满足自己,秦徵想要什么他偏要当没听到,至于说资源,不管秦徵是真想要还是假想要,只要人还身在娱乐圈,吃着这碗饭,他不介意使点绊子。
关昱礼是铁了心的找不痛快,秦徵太了解他了。
既然谈不拢,秦徵也就放弃了,他淡定的穿好内-裤,套上长裤,衬衣捡起来抖开套好袖子,经过吧台时顺手拿过西装,衬衣扣子也没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期间没再看关昱礼一眼。
套房的门开着,人已经没了影。
关昱礼站在顶灯温暖的光柱下,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跟狩猎一样,冷眼看他在自己划出的范围内自欺欺人的挣扎,用沉默来咆哮,当时或许还有点野趣昂然的意思。
可此时他臣服了,却不是真心的臣服,确切来说,应该是脖子上套了狗绳,不得已的屈服。
算了。
关昱礼想,就这么着吧。
他三十八快四十了,真不是适合玩感情的年纪,伤人伤己,何必呢。
“关先生……”
软糯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丁诺褀见关昱礼没动静,于是小心翼翼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关先生,您的脚扎破了,流了好多血……”口吻满满的心疼,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害怕,顿了顿,埋怨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您放心,我明天去片场肯定让他好看,帮您出气。”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关昱礼暴怒:“别等我动脚,都他-妈滚!”
……
秦徵走出白云青舍,在琢磨着要不要给唐典打电话来接,从市区到这边差不多要花一个小时,一来一回的也耽误时间。
到底是没给唐典打电话,他毅然决然的步行到盘山路,这条路不长,下了山路就是高速,在高速路口应该能拦到一辆车。
眼看着高速赫然在望,背后却有车打信号灯。
秦徵往旁边移步,让开可供车通行的宽度,黑色小车滑了过来,在秦徵身边停下,车窗下降,露出一张脸。
“真巧。”车里的人打招呼。
秦徵看清面孔,顿时脸色一变,不情不愿的打了声招呼:“好巧,高总。”
“上车。”高鉴昕不容置喙的打开车门,并且往里挪出一个位置。
见他站着不动,高鉴昕压下头来放缓了语气,开玩笑道:“我可不是跟踪你出来的,只是碰巧,这边没车,而且你上高速会很危险,上来吧。”
秦徵只好上了车,贴着车门坐好,“谢谢高总。”
男人笑笑说不用谢,礼貌客气又风度翩翩,秦徵暗暗吐槽,尼玛现在的禽兽都特么会披马甲了,也不知道刚才在白云青舍玩的几P,穿上裤子就成了正人君子。
“怎么,关昱礼没送你出来?”
高鉴昕这话看似不经意的寒暄,秦徵却听得出其中嘲讽、打探、窥视和同情N个意思。
秦徵瞟了眼副驾驶的助理,没回答高鉴昕的问题,助理们的小圈子指不定怎么传的,高鉴昕要真没听说,他秦徵可以把脑袋砍下来当凳子坐。
秦徵不吭气,高鉴昕不以为杵,秦徵的沉默也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测。
高鉴昕把中央扶手掀开,双人座椅之间再没有阻挡,秦徵的神经一紧,忍着没动,确实也没有空间在让他躲。
“别怕。”高鉴昕语气谆谆善诱,“没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一直对你有好感,上次是我冒犯了,后来想给你道歉你也没接电话,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来弥补上次的过失,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秦徵明知道这人跟关昱礼的尿性不相上下,却禁不止动心。
不就是钱肉交易,卖谁都是卖,关昱礼能三天两头的换床伴,黄瓜不怕烂的操遍五湖四海,自己又为什么不行?
绝不是贞操观感情洁癖作祟,只是因为他做不到用金钱买卖欢-爱,一件原始又神圣的事,加入了交易的元素,就会变得肮脏不堪。
现在他想开了,去他-妈-的神圣,都卖了快十年了,也敢侮辱神圣这个字眼?
“高总想怎么玩儿?您可以直接划出道。”
秦徵这话一出口,毫不意外瞥见后视镜里助理不屑的目光。
……
今天片场的氛围特别让人省心,因为男女主跟出土文物似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不在状态,不但没心思找秦徵的麻烦,还连连NG,拖累剧组进度。秦徵不像其他人那么心急火燎的,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用来耽误。
“哥,你昨天……”唐典在恰当的地方收声,暧-昧的抿着嘴笑,“今天剧组里所有人都知道那两个傻-逼被踹了,真-他-妈解恨。”
唐典以前的没现在这么刻薄,可能还是近朱者赤的原因,身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被别人踩多了,皮也就自然而然的绷紧了。
笑话一多,围观看戏的就多,今天别人看我的,明天换我看别人的,总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两个昨天还趾高气昂,今天就吹灯拔蜡,唐典以为是他重获圣宠,金主遣散后宫。面对唐典希冀的目光,秦徵真不好泼他冷水。
几天后接到李涛的电话,在电话那头哭着忏悔,他这个弟弟有点眼高手低,秦徵心里清楚,穷怕的人突然过上好日子的通病,秦徵有时候真不想管他,但是李涛会变成这样,也是他没有尽责任教导的后果。
爆到学校的照片秦徵找人验过,没有PS的痕迹,李涛交待是跟同学去酒吧喝醉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他-妈会玩,群-P-啊-操!
秦徵当时气疯了,骂他不-要-脸,李涛反唇相讥:“你要脸?你要脸连名带姓都改了,好好一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似的抱金主大-腿,你要脸!”
他当时挂了电话,这会李涛再打来态度就变了,声嘶力竭的哭,“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去酒吧喝酒了,哥,我真错了,你不能不管啊,你跟姓关的闹矛盾他就来整我,我说在酒吧看见过他你不信,不然你自己去问……”
“你爹当初把你射-茅-坑里多省心!”秦徵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
抹了把脸,给高鉴昕回了个电话,“高总,除了白云青舍,时间地点您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