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匣子珍珠足有数百颗,阿芙一人根本用不完,过几年光泽也就不这么鲜亮了,秦放鹤就拿出一些来赠给亲朋好友。
次日去翰林院时,孔姿清向他道谢,“你嫂子让我告诉你,难为你有好东西还想着她,改日去家里吃酒。”
秦放鹤笑道:“白得的东西,我也不过借花献佛罢了。”
“可曾向上报备?”
见秦放鹤点头,孔姿清就明白了,“这几日我家那边也不安生,你可知如今城中的学子们中间渐渐兴了一股歪风邪气……”
各国使团之中皆有精通汉学者,四处找本国学子论道,而未入朝堂的读书人大多头脑简单,看事情相当片面,容易被蛊惑。天长日久的,竟有几个被洗了脑,也觉得左近几个国家一衣带水,又同为汉学渊源,更该和睦一气。如今邻居们有难,又巴巴儿来了,朝廷理应鼎力相助。
这股妖风一起,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故而家中有人做官的世家大族连夜训诫自家后生,不许跟着瞎掺合。
“不怕你笑话,我有个远房表弟竟也跟着人起哄,被家里的人知道了,当众抽了十鞭子,如今还趴在炕上起不来呢。”孔姿清摇头叹道,“上兵伐谋,那些人也算有机智了。这么一闹,陛下不会放任太久,想必择日就要召他们进宫了。”
秦放鹤先点头,再摇头,“不过咱们的陛下可不是那种容易被拿捏的性子,只怕弄巧成拙。”
这一招其实还真管用过,甚至许多时候屡试不爽。
早在几年前他们来朝时,天元帝还没像现在这么心狠手辣,还真是被弄得有点尴尬,出手比较大方。
然今时不同往日,只怕有人要难堪。
果然,腊月初三,天元帝终于赶在年前开始召见外国使团。
但……从欧洲开始的。
如今的大禄朝说自己造船航海技术第二,那都没有国家敢说第一,所以这些远洋国家基本没有直接威胁,都是想做买卖的。
大禄朝不远跨重洋攻打他们就算了,还敢奢望什么!
如今法兰西、西班牙、英吉利什么的,目标基本一致:开放通商口岸,互通有无。
此事涉及国家机密、关税等,且有得谈呢,注定了要漫长扯皮,所以天元帝先见了。
一连数日,翻译科和翰林院的官员们、预备官员们都连着熬大夜,一个个眼眶黢黑。
那单独记录、翻译的卷宗堆满几座书架,太医署的润喉降火汤药也熬了不知多少,药渣滓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作为外来人士,秦放鹤是精通英语的,当年选二外时,还根据实用性选了西班牙语。
而西班牙语又跟葡萄牙语、意大利语颇有共同之处,所以说得多了,后面两种多少也能来点儿。
如今的古代语种自然跟后世的大有不同,但仔细辨别后,也不难总结规律。
秦放鹤权当补课了,疯狂抄录的同时,也竖着耳朵恶补外语,十分苦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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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十,休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但秦放鹤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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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见使团成员了,高丽的。
得知他的安排后,天元帝半晌没出声,良久才语气复杂道:“你怎么想的?”
多损啊!
先找你的是倭国,然后你同意了,去跟高丽见面了!
这不故意架桥拨火儿么!
嗯,朕喜欢。
秦放鹤给出的理由很充分,“高丽人虽形容猥琐,令人作呕,但确实坏不过倭人。况且高丽位置特殊,若能拿下,一来它可与我们同抗北辽,二来若来日攻打倭国,高丽也可作为中转点,大大降低我军补给的局限性。”
年初北方契丹刚建辽国,比他曾经身处的那个时代晚了不少,而且疆域也略有缩水,这直接导致大禄东北部无限接近高丽!
因为这个缘故,高丽的战略地位也越加凸显。……
因为这个缘故,高丽的战略地位也越加凸显。
天元帝听着就笑了。
这小子,可比自己狠多了,话里话外,是非要对那两个国家赶尽杀绝不可了。
“那好,你去吧!”
他还真想看看,这诡计多端的小子能搅起多大风浪。
秦放鹤就去了。
去之前,他还特意找翻译科的同僚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句高丽语。
这会儿的朝鲜语还没影儿呢,高丽官方通用的三种语言分别是汉语、高句丽语、百济语,曾经他看韩剧听来的自然派不上用场。
同僚还奇怪呢,“秦修撰,好端端的,您学这个作甚?”
秦放鹤笑而不语。
既然要去见人家,总要展现诚意,而学会对方的语言,便是刷印象分最好的途径,没有之一。
高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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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秦放鹤也不推辞,率先上去,跟着引路的小厮走到包间外,门一开,里头一圈儿好几个大饼脸就齐刷刷站起身,往这边望过来。
徐本笑道:“贵客到了,还愣着做什么?”
今日来的使团成员都是学汉话长大的,根本不用翻译。
王芝一听,如闻天籁,忙不迭抬头行礼,“久闻六元公大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您的风采便如那天上明月,皎洁无瑕……”
秦放鹤:“……得了,不必多言,都落坐吧。”
难怪傅芝不接茬,太肉麻了。
听得牙根儿都酸,这趟得算工伤。
高丽王子王焕忍不住盯着他看。
这就是六元公?
早就听说年轻,可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个“年轻”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容貌俊美,气质沉稳中又透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灵巧活泼……
多美丽啊。
稍后众人落座,秦放鹤当仁不让坐了上首,各色菜肴便流水般上来了。
徐本先自罚三杯,又给王芝使眼色,后者起身敬酒,半真半假道:“我等仰慕天/朝文化,一应言语皆发自肺腑,然贵朝事忙,并不敢轻易叨扰……”
秦放鹤嗯了声,心道你不敢轻易叨扰都七天之内跑了三趟,这要是敢了,还不得在我家大门外安营扎寨啊?
“其实么,我并非不想来……”秦放鹤夹了一筷子开胃小菜,慢条斯理卖起关子。
好的中间人,不仅要人脉广,更要懂得穿针引线,或者说,捧哏。
徐本闻弦知意,立刻主动接上,对王芝等人眉飞色舞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秦修撰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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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为聪明人自己就能补全了。
当然,这个补足的内容,往往因人而异。
几乎是瞬间,王芝就自己脑补了,“倭人奸猾可恶,诡计多端,秦大人莫要上当!”
他就知道,那伙倭寇就没憋好屁!
王焕似乎也回过神来,忙对秦放鹤道:“也希望大禄皇帝陛下不要误会,我高丽上下乃是一片热忱。”
秦放鹤微笑点头,竟张口说了几句高丽话。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狂喜:
他会说高丽话!
高贵的大禄朝官员,空前绝后的六元公,竟然真的会说高丽话!
远来他刚才说对高丽国有好感,并非全然糊弄!
别说这群高丽人,就是同行的徐本都有些惊讶。
好么,秦修撰,您这准备够充分的。
那高丽王子激动得脸都红了,叽里呱啦念了一长串。
没听懂。
秦放鹤看徐本,后者笑道:“这是一首当地表示赞美和向往的民谣小调……”
“我反复拜读过您的文章,”王焕眼中闪着亢奋的光,“便如雪水冲刷过的珠玉般美丽,实在是动人极了。我有几位汉学老师,与您相比,他们的才学和气度就好像雪山脚下的石头……”
秦放鹤:“……”
怎么说呢,总有那么些外国人仗着汉语不是母语,放浪大胆地说些甜言蜜语。
有点齁。
王焕似乎有些过分激动,滔滔不绝赞美许久,久到王芝都有些听不下去,半路起来插嘴,这才意犹未尽得住了口。
过度热场后,秦放鹤才转达了本朝对他们的欢迎,“大禄与高丽,一衣带水,尔认高句丽为父,自然与我国渊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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