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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混乱【捉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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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县县学共有两块跑马场,中间隔着一条大道互不相扰,可同时进行两种不同进度的训练。

慢班还在快步走,快班的同学们已经开始练习骑射了。

之前在关中时,齐振业也曾随家中长辈外出打猎,眼见孔姿清不像不会的,便催马上前,想同他比划比划。

结果齐振业还没开口,就听慢班那边炸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杀人啦!”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手头动作,齐刷刷往那边看去。

杀人?!

齐振业愣了下,“这声儿……”

其实他是不大相信有人敢在学里公开杀人的,只是这声音是不是有些耳熟?

话音未落,却见孔姿清已然纵马奔出去了。

齐振业略一迟疑,紧随其后。

那边只有三个教师,又要管人又要管马,属实不大宽绰,万一真有人丧心病狂,他们也能搭把手。

秦放鹤躺在地上,仰面看天,脑子嗡嗡的,鼻腔中满是热烘烘的青草香、牲口味。

太阳很大,炽热的阳光直晒下来,白花花一片晃得人眼晕,他闭上眼,努力复盘方才发生的一切:

从意识到被袭击,到人掉下来,整个过程可能还不到两秒钟,他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将双脚从马镫中抽出,防止被拖行,落地后立刻向反方向一滚,防止马匹踩踏。

但答案非常清楚:

有人想弄死我!

剧烈的撞击造成暂时性耳鸣,周围乱糟糟的,马嘶人叫脚步声,混成一片。

好像有几个人往这边赶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你去安抚马匹!”

“别动他!让他原地躺一会儿!”

牛士才慌忙翻下马背,听了这话立刻收回手,焦急问道:“秦兄,你有哪里痛么?”

他刚才就看见郭腾发疯似的朝秦放鹤撞去,头脑一热,张口就喊起来。

这,说好听了叫惊马,说不好听了,不就是杀人吗!

听觉、视觉渐渐回归,秦放鹤缓缓眨了下眼睛,摸摸胳膊腿儿,嗯,都很笔直,没有骨折。

再摸摸胸腹腔,很好,按一下,没有明显疼痛或可疑凸起。

秦放鹤长出了口气。

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呢?

前几日才下过雨,泥土不算坚硬,又有厚实的草皮缓冲,极大地降低了伤亡率。

说话间,孔姿清已然赶来,不待马停稳便滚鞍下地,“怎么样?”

半路上齐振业就发现坠马的是秦放鹤了,顿时惊得三魂去了一对半,“疼不疼疼不疼?”

教习师父过来,飞快地在秦放鹤身上按了几下,最后长长地松了口气,“挺好,骨头没事!他落地的时候抬头了,没碰到脑袋,就是可能有些拉了脖筋。”

后背着地,抬高头颅,保护要害,这一连串动作做得相当完美,对一个初学者而言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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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常难得。

“还行。”秦放鹤尝试着做了几次腹式呼吸,没有问题,这才伸出手,“拉我下。”

“先别动,”教习师父不敢大意,把他的手按下去,“再躺会儿看看。”

有的内脏伤不是那么容易显露出来的。

“谁干的?”齐振业皱眉问周围的人。

他是知道秦放鹤的习性的,素来当心,坐骑也温和,轻易不会失控。联系到方才那一声喊,他很难平静。

孔姿清的脸色很吓人,扭头看向牛士才。

牛士才本就有点怕他们,此时更是结巴地说不出话来,干脆伸手朝不远处的郭腾一指。

都是他,不干我的事啊!

齐振业陡然变色,狠狠啐了一口,“杂碎!”

他才要撸着袖子上前,却被孔姿清伸手拦住,“你留下。”

郭腾再不济也有功名在身,而齐振业排名不如他,又出身商贾之家,家中长辈亦不在此间,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

远处已有马师将秦放鹤的马追回,原地安抚,抬头就见孔姿清沉着脸往这边快步走来。

还没来得及说话,孔姿清就从他手中一把夺过缰绳,借着冲劲儿翻身上马。

马师:“!!”

陌生的骑士骤然上来,惊魂甫定的马儿有些不安,甩着头打了几个响鼻。

孔姿清熟练地扯住缰绳,大腿夹紧,顺着原地兜了一圈,马儿迅速平静。

下一刻,他抖动缰绳,小腿在马腹上轻轻一磕,马儿便激射出去!

马师这才回过神来,在后面追着喊,“停下,你要干什么!”……

马师这才回过神来,在后面追着喊,“停下,你要干什么!”

不远处的郭腾看着眼前乱哄哄的画面,本能地吞了口唾沫,还有些魂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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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迅速,没有一丝迟疑就动了手,直到郭腾叫出声,在场师生们才回过神来。

学生们如何,暂且不提,几名教师却纷纷变色,分出几个人来上马,“住手!”

“不要冲动!”

然而下一刻,孔姿清就再次高高地扬起鞭子。

他,他想杀了我吗?!

郭腾终于感受到了恐惧,瞳孔巨震,顾不得许多,连忙抓住缰绳掉头要跑。

然而方才孔姿清那一鞭子,也有些惊到了郭腾的马,原地转了两圈,愣是没跑出去。

紧接着,相似的疼痛又从背上传来,一下,又一下。

郭腾再也支撑不住,脊骨一软自马背上滚落,跌到地上的瞬间压到前胸伤口,疼得他眼前发黑,竟连叫都叫不出声。

这个时候,前来劝架的两名教师也到了,“你放下鞭子。”

因顾忌孔姿清的身份,他们不敢直接动手拿人,甚至语气也有些和软。

孔姿清充耳不闻。

他单手持缰,握着马鞭,缓缓来到郭腾跟前,也不下马,就这么居高临下俯视着,犹如看一条死狗。

他从未在人前表现出如此狠戾的一面,包括那两名教师在内,一时竟不敢上前。

学生之间文辩,说到激烈处,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者不在少数,但却鲜有人动手。

众学生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愕。

这,这真是素日彬彬有礼的孔兄么?

良久,郭腾才缓过神来,匍匐在地,疼得满头大汗。

好疼,真的好疼!

几处火辣辣的鞭痕抽搐着,细密尖锐的疼痛源源不断。而这份疼痛之上,还有被人当众鞭挞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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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回头叫阿财杀头羊送进来补补。

秦放鹤身上还沾着泥土和草屑,竟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狰狞,“我很好。”

他扭头看着半边脸都陷在草地里的郭腾,只是,有的人要不好了。

看着他的笑脸,齐振业莫名打了个哆嗦。

见秦放鹤确实没有大碍,孔姿清迟疑了下,抬起脚退到一边。

刚才的对话让郭腾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恐,哪怕浑身疼痛,他也慌忙爬起来。

他的脑袋上都沾满了泥土,还有些许疑似马粪的碎屑,面上青紫交加,整个人都快被羞愤的情绪撑爆了。

奇耻大辱!

他恨不得原地消失,又或是一切根本没发生过……

郭腾看向四周,那么多教师、同学,竟都只在四周看着!

没人真的上前帮他!

伪君子!

都是伪君子!

甚么同窗之谊……

“郭兄。”秦放鹤突然叫了他一句,听着还有些温柔。

牛士才等人备受震撼。

不愧是秦兄,被人如此对待,竟也要原谅他么?果真心胸宽广,有古君子之风!

嗯?

谁叫我?

郭腾的视线尚未聚焦,秦放鹤就突然暴起冲刺,中途起跳,一头撞在他鼻梁上!

伴着若有似无一声脆响,郭腾仰面倒地,两道鼻血瞬间喷涌而出,顺着面颊哗哗直流。

齐振业:“……!”

干,好疼!

牛士才:“……”

是我们错了!

秦放鹤整个人都跳到郭腾身上,骑着他左右开弓,抡圆了胳膊狠揍,王八拳虎虎生风,口中兀自骂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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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失在泥土中不见了。(touwz)?(net)

那是郭腾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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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所有人就都不动了。

罢了罢了,自作孽不可活……

动完脚的齐振业循声望来,好像现在才终于意识到,平时跟自己闹的孔姿清确实是收敛着的。

他收敛爪牙,伪装成普通人的模样。

现在的孔姿清身上,有种齐振业曾经非常不喜欢的冷漠和高高在上,好似身边站着的不是甚么活人,而是无关紧要的草芥。……

现在的孔姿清身上,有种齐振业曾经非常不喜欢的冷漠和高高在上,好似身边站着的不是甚么活人,而是无关紧要的草芥。

啧,有点陌生。

孔姿清的感官意外敏锐,齐振业只多看了几眼,他便望过来,眼神淡漠,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哦,齐振业微微怔了下,然后就咧开嘴笑起来,露出两排白惨惨的牙,冲对方比了个大拇指。

这小子,够劲儿!

孔姿清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终于把头转回去。

虽未发一言,但周身的冷硬却好似柔和了些。

另一边。

天气不错,山长便趁着学生们上课,亲自带人来藏书楼晒书。

明亮的阳光均匀洒落在书页上,偶有微风拂过,那些书页便似振翅欲飞的蝶翼般刷拉拉颤动起来。

暖融融的空气中浮动着淡淡墨香,混着最原始的草木芬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嗯,就是这个味儿!

啊,多么平静美好的一天!

祥和的书院,可爱的学生……

“山长!不好啦,不好啦!”

粗噶的嗓音打破宁静。

祥和戛然而止。

山长拧起眉头,颇为不满地看着气喘吁吁的来人,“做什么大呼小叫,不成体统!”

来人跑得脸通红,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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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又吩咐人继续翻动,自己则快步下山,朝马场方向赶去。

边走,还不忘继续追问细节,“对了,坠马之人是谁?动手的孽障又是哪个?”

“动手的是乙班的郭腾,坠马的是今年的小三元,秦放鹤秦小相公。”

还他娘的排名都挺靠前。

山长:“……”

他的脚步猛刹,那报信儿的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

“混账!”山长用力跺了跺脚,很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骂道,“最要紧的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讲!”

妈的,前头知县大人才吩咐了要照看着些,这才几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害得坠马了?

得亏着没受伤……

骂完人,山长抬脚继续走,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上半身扭转回来,眯着眼睛看,“该不会你还有什么没说完吧?”

那人:“……”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心一横,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露出来:

“当时有人大喊杀人,应当好多人都听见了。孔家的少爷当众鞭打郭腾,都见血了,之后小秦相公缓过神来,亲自上阵殴打,力竭之后还扬言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对了,丁班的齐振业也因有人拉偏架动了手……”

山长:“……”

莫非是老天觉得我之前的日子太过安生?

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胸闷,歪歪斜斜扶着路边一株大柳树站下,用力捏了捏眉心,开始疯狂思考。

所以就是姓秦的小子没有大碍,还能跳起来打人,然后孔姿清也出了气……

嗯!

还有救!

其余的人?

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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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佑弟子无灾无忧……”(touwz)?(net)

拜了一回,到底不放心,见四下无人,忙走到另一边,打开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柜子,露出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萨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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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依样点香,也拜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弟子无灾无忧……”

做完这一切后,山长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可走出去几步,他又觉得不妥。

此事涉及拳脚,乃是武斗……

他转回来,快步来到另一只多宝格前,掀开上面盖着的红布,竟赫然是红脸绿衣的二爷!

“关圣帝君宝诰,焚香拜四方……”山长又点了香火,左手持香,先中间后左右,恭恭敬敬拜了,熟练祷告。……

“关圣帝君宝诰,焚香拜四方……”山长又点了香火,左手持香,先中间后左右,恭恭敬敬拜了,熟练祷告。

做完这一切之后,山长长出一口气,心下安定。

文武兼备,天地皆有,妥了!

周县令和孔老爷子接了书信,打开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句都是:

“……秦放鹤/令孙文武双全……”

周县令:“……”

孔老爷子:“……”

当天晚上,周县令连夜传唤了县学一干人等。

因都有功名在身,并未开堂审理。

见到郭腾的瞬间,周县令确实有些茫然:那脸上开了染料坊的猪头是谁?

实际情况就是,在衙役去县学传唤时,郭腾还被闻讯赶来的肖清芳带人堵在宿舍里不敢露头。

肖清芳也不知从哪儿摸来的木棍,带着一群甲班的人,气势汹汹去堵人。

“岂有此理,你算甚么阿物,也敢动我们甲班的人!活得不耐烦了么!”

郭腾自知有难,把门窗俱都反锁了,在里面堵得死死的。

肖清芳拍了几把,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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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算了。

最后,周县令的视线落到齐振业和牛士才身上,“你们细细说来。”

郭腾还试图狡辩,然人证物证俱在,全然无用。

周县令本就因之前种种对郭腾感官平平,如今又闹出如此荒唐大事,更是厌恶至极。

今日他因嫉妒便对同窗痛下杀手,来日若对自己不满,难不成也要杀了本官?

况且那秦放鹤才入了知府大人的眼,你就要在本官的地界上见血,岂非要陷本官于不义?!

着实可恶!

周县令用力往桌上一拍,指着郭腾臭骂道:“你枉读圣贤书,屡屡受挫不思自省,竟胆敢当众做出这许多伤天害理的混帐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如此下作,留你不得!本官会亲自向知府大人请罪,必要革除你的功名!”

书读得不好还可以补,可人一旦从根儿上就坏了,那是真没救。

革除功名?!

郭腾脑中嗡的一声,犹如当头挨了一棍。

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见官不跪了,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忍着疼痛膝行上前,苦苦哀求道:“大人饶命,学生知错了,学生当真是一时糊涂,当时真的只想吓唬他一下,只是吓唬一下,他不是也没事么?学生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宽恕这一回,学生知错了!”

能杀人的事,周县令不打算给第二次机会。

“你是真的知错了么?本官看却不尽然!你只是在心疼自己的功名!如此栋梁,本官不敢要,朝廷也不敢要!”

顿了顿又斥道:“日后也莫要以读书人自居,本官听了都羞死了,圣人也没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学生!”

真是越看越糟心,越想越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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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众人瞬间回神,对哦!

可怜的小秦相公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如此才被人欺辱!

可恶!

周县令看着郭腾那张脸便心生烦闷,当下没好气地一抬手,叫衙役将他拖下去。

如今看来,真不愧是方大人,到底慧眼如炬,一早就窥破此人德行有缺,难当大任。

才是个秀才便如此猖狂,若果然点了廪生,莫不是要上天!

早知今日,当时自己就该加把火,直接给他撅了……

说起来,一同被按下去的还有谁来着?如此前车之鉴,最好先留意着!

稍后散了,孔家的人来请孔姿清回去,说是老爷子有话交代。

天色不早,城门都关了,牛士才等人暂且在衙门前院将就一宿,秦放鹤跟着齐振业回家住。

路上齐振业还嚷嚷着要杀羊,秦放鹤无奈道:“可饶了我吧!”

明儿一早起来,他身上必然淤青,不知多久才能消退,怎好再吃那燥热的发物?

齐振业砸吧下嘴儿,“也是,等你好了再吃不迟。”

因说起吃食,秦放鹤不禁想起白日肖清芳带人围堵一事,由衷感慨道:“那锅红烧肉真没白给啊!”

齐振业哈哈大笑,摸着下巴道:“别说,肖清芳那厮行事颇合饿的胃口!”

平时看着就疯疯癫癫的,有事儿那小子是真敢上哇。

因方云笙那边尚未回信,县学象征性给几个参与斗殴的学生停课三天,以示惩戒。……

因方云笙那边尚未回信,县学象征性给几个参与斗殴的学生停课三天,以示惩戒。

而秦放鹤作为受害人,单独有病假,期限自拟。

故而两人回到县学后,一时间竟有些无所事事。

秦放鹤是个闲不住的,主动找到了齐振业,让他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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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地瓜开始就觉得郭腾不值得同情的原因:

同样遇到挫折,前者只会一味埋怨对手太强抢了自己的风头,但秦放鹤却会反省是自己太弱。

齐振业歪头瞅了他一会儿,然后咧嘴笑了,“成!”

顿了顿又问:“要换匹马吗?”

多数人坠马后都会很怕,怕再上马,怕再被摔,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自此之后再也不敢上马背。

但是秦方鹤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问齐振业,“你觉得呢?”

齐振业站住,盯着秦放鹤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捏,“你啊。”

秦放鹤啊的一声惨叫,眼泪都快下来了。

疼疼疼!

齐振业再一次感叹,这个异姓兄弟太冷静、太理智,甚至于到了苛刻不近人情的地步。

他仿佛把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和理智完全剥离开来。

齐振业敢保证,对方不可能对昨天坠马一事毫无芥蒂,也多少会有点畏惧。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能忍着疼痛,克服恐惧,平静地来找自己加练,甚至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比起自己的感受,他还是毫不迟疑地找最佳选项。

这是个狠人。

是个非常可怕的狠人。

“老实讲,那匹马是目前县学内最适合你的,而且昨儿它摔你并非出自本意,况且你坠马之后,孔兄立刻上去驯服了,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放鹤留意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说起来,昨天我就想问了,孔兄为什么要骑我的马呢?”

齐振业惊讶道:“当时都乱成那样儿了,你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笑道:“马这种东西呢,聪明,鬼得很,人不想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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