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下这‘玉石俱焚’阵,他要硬闯,这阵法便升起五雷轰炸,他势必和我一俱毁灭。我想,他也识货的。因此,你们要解师父出此阵,让师父可到处逍遥快活,便要打败雷九天。但是,雷九天背后的势力,才叫可怕,你要去找,一本叫做‘无字天书’的秘籍,找到练成之后,我就放放心心出来了。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先应付雷九天是正经。以你现在,拥七十二变之能,恐怕他要胜你,也是不易,但你未够熟练,厉害起来,打得败雷九天,失常起来,可能输给一小妖亦未可知。
你们且下山去,日后我会以法术与你等联系,一步一步,给你们指示。”
有人说过,人生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出征。如果出征路上,只有自己,未免寂寞。伯虎出征的路上,并未寂寞,可能还嫌呱噪些。西游记的路上,有一猪一猴,比起猪和猴,伯虎带的家辉和石榴,也不差。达叔是百事通,自然也一起同去。达叔既去,秀眉就没理由不跟来了,他们要去的,是个叫德昭镇的地方。
这是个大热天,河边的树都想跳进河里。狗能吐舌头散热,人想学狗,只可惜没长这好舌头。避暑的人?在阴凉的地方呆着,位置得靠抢。这日子最苦是蛇,前进后退靠肚皮在**辣的地面上磨,咬牙恨只有冬眠没有夏眠。
路上是赶路的人。伯虎等人选了骑马,没坐马车。真是愉快的体验,石榴瘫倒在马上,家辉想躲到马肚子下,达叔老眼昏花,只紧紧抱着马脖子,生怕摔下。亏得伯虎想个法子,使了个寄杖法术,把四人身受的热力,挪到马屁股上一只铁锅里面,熟了几个鸡蛋。众人这才谈谈笑笑,得以快活上路。
众人到了镇上,只想快快找个宿处休息,远远看到一间客栈,那老板娘驻在门口,迎风招展,笑露一口白牙,这笑太过热烈,让人担心钱包是否担当得起。
老板娘拥众人进店,赶上二楼,报菜名时,嘴快得让人想在她身上找慢放键。偏偏没有菜单,毛笔写好的菜牌挂在一楼,各人人只好对口供一样逐字逐句对出了菜名,从鸭子的焖烧烤煮四种死法中选出一种,点出菜来。
住的地方叫落日饭店。落日未必只有此处可见,生意倒是因为这名字日渐凋零,客人可见的少,不少行商的都嫌名字晦气,只有家辉这些好浪漫的穷鬼来住下等房,聊作支持。此地盛产水果,近来人们又能以水产谋生,所以这里人以养鱼和种果树居多。水果的能酸人,鱼塘的坑,形成这里人的品性,没防备下就能被酸到和坑倒。
伯虎不知厉害,吃了很多亏。
那天他夜射尿壶,不巧瞄准器失灵,溅了一些在地上,打扫饭店的语言上表达了对他肾脏的关心。而收晾晒衣服的时候,竟发现衣服上有鸟屎。问题是衣服顶上有棚,绝无可能鸟屎能落中,因为只听说导弹会拐弯,没听说鸟屎会拐弯的,除非鸟屁股上装了导弹发射器,那这鸟是人工义鸟了,又称辅助生殖。
闲话休提,这日伯虎到茅房如厕。且慢!不是不说闲话也?别着急,先等伯虎如厕完毕。
话说伯虎如厕完毕,刚舀一勺水冲完马桶:“咦?师父,你怎么出现在马桶里面?”
师父:“我借这水面,显我形象……”
师父在马桶里咳嗽了一声:“你们业已安顿,这回要找的,是镇上王员外枕头下的宝贝,你们只可巧取,不可豪夺。莫坏了我山门的名声。”
“怎样能巧取,师父你是没教过。”
“看你,下山第一件事,就不会随机应变。就是晚上神不知鬼不觉……”
“什么巧取,就是夜盗而已……”……
“什么巧取,就是夜盗而已……”
“这王员外不是什么好人,这叫劫富济贫。”
德昭镇的王员外,倒是个人物。
无奸不商,这句话简直是王员外家的发财秘笈,人生信仰以及传家宝。譬如凭正直诚信传家的人,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他们家走的路子也没窄到哪里去,门前的马路走得动四辆马车。
凭借巴结,倒卖,压榨,剥削,无论是住的房子,过的日子,够能让人羡慕的了。
他先是娶了个家境殷实的女人,“殷”当然是指殷富,“实”就是实在殷富了。新富的暴发户怕别人认为他没钱,足够的高调。富了有些年的,知道财不可露眼的道理,低调得恨不能跟乞丐借衣服穿。王员外当然不敢坐抬轿子,兴许想抬着轿子出门的。
修饰门面,当然有帮助,邻居全不知他的财富,以为其人家道中落,过年时还送给他家去年吃不完的腊肉。他家的门口,小偷路过都要摇头的。
此人长相正直,还有张可以做卧底的好脸,这样的人,打老婆都不会被发现的,他不是练了无声拳吗,这可是高级武技,殴妻的好拳法。郭靖不就是这样打梅超风的吗。当然,王员外的老婆总比练九阴白骨爪的梅超风要可恨些。
“资料收集得蛮齐全啊。”伯虎夸家辉。
“是这个倒屎的阿叔说的。”家辉拉过一人。
“你才倒屎!”那人跳起。
“开个玩笑。”家辉笑道。
众人在落日饭店里,讨论起如何下手。一问之下,各人都学了七十二变中的“斩妖”、“剑术”,秀眉的话是“我们学的都是实打实的斩妖术,那些花里胡哨的,只有你会了”。而家辉另学了一套掌法,叫做“如来神掌”。如此只有伯虎的法术能够派上用场。
伯虎一人往王员外家探去。从高墙看去,他家有三名家丁,正在巡视。
伯虎初试啼声,捻起三片皮肤屑,变作三只跳蚤扔到那三个家仆身上,想引开他们。
没想到这三个皮厚之人竟然毫没反应。伯虎手捻一诀,使招七十二变里的“招来”、“调禽”,从波斯国里召来三只跳蚤王,再往这仨仆人身上一弹。只见那三人发狠在身上乱抓,痒得洗澡去了。
伯虎嘻嘻而笑,大模大样地跳下墙来,寻到那王员外的房外。
原来这王员外跟他妻子倒是分房而睡,伯虎用的是“摄魄”之术,这一回,王家员外倒是要他夫人连刮十八下耳光才能醒过来了。
伯虎正往员外枕头底下摸去,堪堪得手之际,却有一片黑云高速开来,刹车窗前。
从窗外跳进一团黑色事物,展开来,却是一个人,他身材偏肥胖,却不失灵活,嘴里骂将开来:“哪里来的毛贼,报上名来。”
“我是逍遥一散人:李伯虎是也。”做夜行之事,倒不好透露师承出处。
“我是山东唐小牛,吃我一耙。”那人挥动武器,揉身而上。
伯虎使一根一百零八斤猴王棍,伸缩如意,曾带给自己不少的快乐,他在其上浸淫了不下十年功夫,这时使将出来,棍棍生风,威风凛凛。
难得的是对方使一件好钉耙,钉耙带钉带刺,生铁九十六斤打造,也是个大力修为之人,耙中附带法力,使将出来,鬼神心惊。
两人举铁打了半个时辰,俱各手筋酸软,其时又无功能饮料补充能量,各自跃后一步休息。
却见唐小牛喘了几口大气后,把钉耙往地上一扔,双手一合,整个身子如陀螺般飞快转动起来,渐渐面目模糊,连手脚也看不清楚。……
却见唐小牛喘了几口大气后,把钉耙往地上一扔,双手一合,整个身子如陀螺般飞快转动起来,渐渐面目模糊,连手脚也看不清楚。
伯虎一头雾水,喝道:“转成这样,不头晕吗?”心里嘀咕,不知对方搞什么鬼。
正自琢磨,只见数十把暗器从他身上飞出,什么飞刀,飞剑,铁菩提,青菩提,铁菠萝,铁香蕉,不一而足。只因对方飞速旋转,根本看不出对方用何种手法发出,从何方位发出,实在难当难挡。
伯虎躲藏不及,忽而人不见了?那唐小牛旋转之中,用眼角余光督不见伯虎踪影,忽然“啊”的大叫一声。
原来伯虎见躲避不开,变了个红火蚁,往那唐小牛脚部位置扑去。也不求位置准确,扑去时只看到一个模糊影子,落地才看得真切,往他大脚趾一口咬去。
唐小牛脚趾大肿,转动停了下来,伯虎变回真身,指着对方哈哈大笑,小牛双手捻起真诀,要用法术来攻,伯虎也不怠慢,双手也捻起法诀来。
忽而唐小牛“咦”的一声,喝道:“且慢!”
伯虎挑眉道:“又待怎地?”
唐小牛把伯虎上下打量了一番,双手放下,问道:“阁下学艺自哪位大师,出何山何门?”
伯虎见对方不再捻法诀攻击,也抱拳道:“我是茄瓜祖师座下弟子。”
唐小牛哈哈大笑:“大家自己人,还打什么打?”
原来茄瓜是个左撇子,他教授法诀时,以左手捻诀,因此门下弟子有样学样,往往以左手起式。因此这唐小牛看了有异,便知是有缘人到了。
原来这唐小牛自小饱读四书五经,能七步成诗,会泼墨成画,十六岁上,成为县令,管一方百姓,不爱受官场约束,为人又风流倜傥,恰好有机缘认识了老祖,他教老祖围棋,换取老祖授他修仙之术。
小牛受老祖所托在此等候,却以为伯虎是毛贼,不是要等的人,因此两人动起手来,有道是不打不相识,这也是老祖遣伯虎来王家的原因。唐小牛实在是做伯虎军师的不二人选!
两人叙起情由,伯虎心里暗暗欢喜得一强援。
“你拳法和武器好生厉害,是些什么名堂?”
“好厉害拳,好厉害掌和好厉害耙法。”
“起名还真懒啊,不行我替你找个风水大师……”
“这符合我的风格:有趣,直接。”
“行,你是军师不说你。”
“就是为什么我会用钉耙做武器呢?不认识的以为我是卖番薯的。”
“这就要问一下老祖了……”
紧张的一天,随着太阳下山,终于结束了。
据说下一回,他们要到波若寺挑战三千鬼?双手合十,为这几个小可怜祈祷吧。
(得到牛牛相助的消息,茄瓜在远方欣慰道:“牛牛跟你们同行,我就放心了,总得有个聪明人才行。”
达叔,秀眉,伯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