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重物落地身从聂风身后响起,他没有感到害怕,倒是妥协一般跪在地上。
“聂......哼哼。”沈志吃力挤出一个微笑。
眼泪从聂风眼睛中流出,与汗水交杂在一起,一时间无法分辨。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叫你小狐狸吗。”聂风紧咬嘴唇,尽管身体虚弱也不想哭出声。
沈志笑容消散,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这个动作,与聂风一样,他没有一点血色,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聂大哥,之前也是这么叫你的吧。”
沈志停顿几秒,“他的债,只能麻烦叶哥还了,我的债,我老婆的......”
再次沉默,便是真的沉默。
“啊!!!”
体内情绪再也掩盖不住,那是一种无助嘶吼,比噬魂兽那种颤动感更显得凄凉,声音传遍整个暗巷,也传遍聂风内心。
放下小狐狸冰冷的手,聂风转向身后,那怪物留给了他时间,留给了他告别的时间,缺没有给足让小狐狸告别的时间。
“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吗?”聂风眼中尽是杀意,让怪物感到畏惧,甚至退后几步。
那种杀意不同决死,那是一种愤怒,一种抱有任何情绪的愤怒,如烈火一般掩盖敌人,从内心深处发出的怒吼。
噬魂兽并不示弱,再次吼叫起来,很显然它的计谋成功了,可惜它没有算到,用这样的一个计谋,却换来一位这辈子都不想惹到的怪物。
聂风血刃唤出,颜色比之前所有的血刃都还红艳几分,那便是他的契约,与屠夫之神签订的契约。
刀尖插入心脏,流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层荆棘铁刺,铁刺在聂风身上攀爬,直到深深镶嵌在他的身上。
“我,聂风,以信徒之名,献上所有,敬给黑暗深处的屠夫之神,用万世忠诚换取一世神格。”
聂风身上铁丝扎紧,血液流出,“换取无上领域:血怒。”
聂风视角变红,所有感官都上升数个档次,那怪物动作在他眼中如同蚂蚁一般。
他看向沈志,心中做好赴死准备,别怕兄弟,哥马上过来陪你。
怪物跃起,体内一股翻腾,扑哧一声,一条长长血线从噬魂兽体内窜出,那便是沈志的血。
“喜欢吸人血?那就还回来吧。”伴随聂风手掌扭动,血刺不断从噬魂兽体内刺出,在无尽的刺穿与修复中折磨不断,怪物最终将体内血液排出,染红整片石灰路面。
聂风身上荆棘松动,形成两条链子捏在手中,尽管忍受着痛苦,终究在愤怒之下转化为良药,丢失痛觉。
铁鞭重重砸下,在触碰怪物身子的一瞬间迅速缠绕,力道不断增加,那怪物便被挤压得不成样子,吼叫声都发不出,只能转为哀嚎。
“这么就让你死了,你想多了,对了,你应该听得懂人话吧?”聂风蹲在怪物身前,用一种怪异笑容审视着,手上san值早以超负荷,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雨终于停了。
暗巷之外,亨利坐在皮卡车之内,看不出悲喜,只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的数据版,看到火狐整个小队排版,留下的只有愧疚与心寒。
“博士,队长他回去了。”
亨利长叹一声,望着走回来的火狐队员,“知道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待队员走远,这才开始自言自语,“我欠你的小子。”……
待队员走远,这才开始自言自语,“我欠你的小子。”
——光明市,冠华区
叶飞张开眼睛,却发现在担架之上,从外观上开,这里像是在救护车内,外面暴雨声震天响,还有人群喊叫声。
爬起身子,不远处的人便走了过来,是柳志龙。
柳志龙嘲讽一番,“呦呵,你小子还睡得怪香,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贫血晕倒,丢不丢人。”
叶飞冷静下来,大脑处于发懵状态,“这里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儿,老头压住了,还......”话没说完一个老头便打着伞走到二人根前,穿着整齐,风度翩翩。
老头开口到,“谢谢柳副队关照,刚才姥爷来电话,小姐已经找到了,就不劳烦各位了,日后有空姥爷请您到寒舍喝茶。”
柳志龙憨笑几声,寒暄几句便望着老头离开。
反身还装了起来,“瞧,云家管家,见到我都还要给我面子。”
叶飞倒是无心理会,记忆中云玲被人带走,然后自己头晕就到这里了,好在人找到了,那便放下心。
“胖龙!”声音传出,是李冰。
“唉!来嘞队长大人。”柳志龙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李冰示意柳志龙过去,二人手中拿着资料一看,面色不是很好,随后李冰拍拍柳志龙肩膀,叶飞看柳志龙那样还想推脱,被李冰踢了一脚,这才乖乖走到叶飞身边。
“那个......叶飞,不是,咳咳,叶哥啊,给你说件事情,你别......”柳志龙话没再说下去,开始挤眉弄眼。
“怎么了这是?”叶飞一脸疑惑,直到接过柳志龙手中文件,表情逐渐僵硬。
叶飞从担架上爬出,完全不管大雨如何下,柳志龙小心翼翼的拿伞跟在身后。
“飞行员!飞行员在那里!?我是十一小队副队长叶飞,我需要一辆直升机!”
叶飞叫唤着,却没有一个人答应,刚想再喊,被李冰噎住,“叫什么叫!大家都很忙。”
李冰压下语气,看着一旁嬉皮笑脸的柳志龙,声音提高命令着,“胖龙拿你机车送他过去。”
两人互相注视着,柳志龙不敢说话,在叶飞身后做出一个OK手势,拍打着叶飞肩膀,这才奔向暗巷。
机车在道路上狂飙,叶飞却没有一点刺激感,心中尽是麻木,那份报告便是沈志的死亡报告,如今唯一的铁哥们也牺牲了,他没有一滴眼泪。
直到机车停下,沈志的尸体被后勤人员抬到零时雨棚内,那种无力感才瞬间爆发,他嘶吼着,不断嘶吼着,想要抓住一根稻草,却什么也摸不到。
从小到大的兄弟就这样没了。
他跪在地上,嘶吼着。
“来人呐!救救他,来人啊......”
他爬起身子,走向那台如同牢笼一般的黑车,他知道玻璃窗内是亨利博士。
“我求求你,博士我求求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救他,他还有老婆,他孩子都还没生下来他不能死啊!”
哭到没有声音,身子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面。
时间,再一次停了。